马贼!
无弃心里一个激灵。
现在逃跑肯定来不及,逃不出几步,就会被对方纵马追上,一刀斩死。
他环顾四周,最近的沙丘也在十步之外,而且高度很矮,远不及自己身旁这座沙丘,根本无法躲藏。
怎么办?怎么办?
对方正朝自己靠近,总不能这样等死吧?
正在此时,呼——
一阵劲风袭来,扬起一片尘沙。
沙漠总会莫名其妙刮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黑衣人没有下马躲避,只是停下脚步,侧身低头以手遮面,避免被风沙迷眼。
无弃来不及犹豫,赶紧努力刨沙,生死关头好似服下狂暴丸,双手化作两把铲子,左右开弓上下翻飞,哗哗哗、哗哗哗。
一边刨一边往沙里钻,不一会儿将整个人藏进沙丘。
他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完全不留任何孔洞,沙砾间本身有空隙,不会阻碍呼吸,他躲在沙丘里面,高高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倾听,外面任何一点动静。
风声停息。
沙沙沙、沙沙沙。
黑衣人策马继续向前,一直走到沙丘旁边,翻身下马,拍拍马背,让马匍匐趴下……无弃感觉身子一沉,黑衣人趴在沙丘上。
从黑衣人趴的位置判断,似乎在窥探驼帮宿营地。
黑衣人跟无弃之间,只隔一层沙子,不足半尺厚,随时可能垮塌,双方来个激情相拥。
无弃听着沙子哗哗滑落,心里慌乱如麻:
“云圣老爷子,千万保佑保佑,只要保我过这一关,香油黄纸、三牲六畜您随便挑……千万保佑保佑……保佑保佑啊……”
他越祈祷越紧张,头皮发麻肌肉僵硬,心脏发疯似的乱跳,怦怦怦、怦怦怦,感觉快被黑衣人听见。
万幸的是,黑衣人没趴多久,很快站起身。
无弃长舒口气,谢天谢地,哦不对,谢谢云圣老爷子,多谢多谢,您尽管放心,我无弃答应过的事,绝对不会耍赖。
叮叮,叮叮。
忽听外面一阵金属轻碰,这是……好像黑衣人站在沙丘旁边,解开皮带扣。
无弃顿感不妙。
喂喂喂?你想干嘛?想干嘛?
滋——滋——
水声清亮。
伴随浓烈尿臊味,一股液体从砂砾间隙渗入,淅淅沥沥蜿蜒而下,大部分流淌到无弃裤子上,它是如此新鲜热乎,大腿还能感受些许余温。
你他妈属狗的?哪里不能尿,非要对准沙堆尿?
无弃心里暗骂,一边幻想伸出手去,攥住那万恶的热液之源,像皮筋一样抻长,然后用力打个死结。
对方存货不少,哗哗、哗哗,滋射许久才慢慢枯竭,最后还用力抖几下,“呼——”心满意足长舒口气,叮叮、叮叮,重新系上皮带。
沙,沙,沙。
黑衣人绕过沙丘,轻手轻脚向远处走去,听声音应该是营地方向。
脚步声很快消失。
无弃不敢立刻破沙而出,在心中默默数数:“一,二,三……十七,十八,十九……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
一直数到五十,这才小心翼翼扒开沙丘,钻出去。
他第一眼看见黑马,四肢匍匐在地,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白气,长刀竖直插在马身侧面,刀柄插入沙地,一尺多深。
黑衣人呢?
无弃转头望去。
月色昏暗,黑衣人深深弯腰,上身几乎贴地,踮起脚尖,在沙地快步疾行,方向正是驼帮营地,这家伙只携带一把短刀,显然目的不是偷袭,而是侦查。
无弃瞅瞅黑马,又瞅瞅长刀,兴奋的直搓手。
假如老子骑马从背后偷袭,哪怕不成功,也可以快速逃回去报信。
嘿嘿,嘿嘿嘿。
他满脸堆笑,对黑马展示善意:“嘻嘻,乖乖小宝贝,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你乖乖的别出声,回去绝不会亏待你的。”
一边蹑手蹑脚靠近。
他正准备伸手捡拾缰绳。
咴——
黑马一声长嘶,腾的立起后蹄,前蹄猛地踹出,正中无弃胸口。
我去!
无弃仿佛被一柄数百斤铁锤砸到,“啊”惨叫一声向后飞去,后背重重摔在沙地上,两眼发黑金星乱冒,胸口疼痛欲裂,几乎无法呼吸。
沙沙沙、沙沙沙,脚步急促。
黑衣人听到声音,返身冲回来,不一会儿就冲到无弃面前。
无弃想爬起身,却痛的使不出半点力气,只好放弃挣扎,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黑衣人转头四顾,似乎在寻找无弃同伙,发现没有旁人,这才放下戒心,啪,将短刀往刀鞘一插,俯下身子盯着无弃。
“小子,你他妈是谁?”
无弃把头扭到一边,不吭声。
“哟嗬,敢跟老子装英雄好汉!”
黑衣人抬起脚,用力踩在胸口伤处。
“喔唷喂!”
无弃疼的头皮发麻,身子蜷成一团。
黑衣人狞笑:“现在还他妈装不装了?”
其实他误会无弃,无弃不吭声并非逞英雄,而是跟镜中人告急。
“喂喂喂,你快想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
“我现在好歹是修士,总归有招术应对吧。”
“你又没学‘灵技’,哪来的招术啊!”镜中人冷冰冰。
无弃纳闷:“我今晚不是刚学了口诀吗?”
“那只是炼炁心法,让你有灵炁可用,至于如何使用灵炁,必须另学灵技才行。”
“啥叫灵技?”
“简单说,就是使用灵炁的技法。可以是咒语、符箓,也可以是炼药、占卜……”
无弃不耐烦打断:“别扯那么多,你现在能教哪一个?越快越好。”
“时间太短,哪个都教不了!”
“按你的意思,那就等死呗。”无弃索性自暴自弃:“反正要死一起死,有你陪葬,我也不亏!”
“你——”镜中人气的说不出话,过了片刻:“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什么办法?”无弃顿时来了精神。
“你这样……这样……再这样……”
黑衣人见无弃一直不吭声,心头火起,抬起脚准备再次跺下。
这时,无弃忽然发声讨饶。
“别跺别跺,我认输,我认输。”
“哼,算你识相!”黑衣人放下脚。
“能……能让我……坐起来吗?……胸口憋的好难受……上不来气……”
无弃气喘吁吁,面颊涨的通红。
黑衣人哼了一声,把脚从无弃身体挪开:“你起来吧。”
无弃像一只努力的蛆,无论怎么用力挣扎,就是抬不起腰。
“唉哟……我实在……实在没力气……你能……帮我一下吗?”
“没用的东西!”
黑衣人伸手抓住无弃衣领,将人往上拽起。
哈,无弃心中一喜。
等的就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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