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书房弥漫着雪茄的淡淡香气与陈旧书卷的味道。老管家田中在为克洛德和塞巴斯蒂安添茶时,望着窝在沙发里、枕着文森特伯爵膝盖睡得正香的特兰西伯爵,那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竟流露出几分追忆往事的感慨。
“两位执事先生或许难以想象,”田中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如同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奇,“特兰西老爷年少时,在威士顿公学……可是位风云人物。”
克洛德与塞巴斯蒂安同时将目光投向那位睡得毫无形象可言的伯爵,实在难以将“风云人物”与眼前这位联系起来。
“风云?”塞巴斯蒂安血红的眸子里兴味盎然,“愿闻其详。”
田中管家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隐秘的自豪:“威士顿公学,以十万条校纪校规闻名,严谨刻板至极。而特兰西老爷他……”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将那十万条校纪校规,几乎犯了个遍。”
克洛德镜片后的目光微动。
“当然,大多数只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田中继续道,“但有些……则是因为我家老爷,文森特少爷。”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回了数十年前的校园。
“那时,总有些不开眼的学生,因嫉妒或偏见,合伙欺负当时还稍显内向的文森特少爷。有一次,他们把文森特少爷堵在教室里,言辞极其污秽不堪。”田中管家的语气平静,但内容却惊心动魄,“特兰西老爷当时恰好路过,他什么都没问,直接走了进去。”
“然后呢?”塞巴斯蒂安饶有兴致地追问。
“然后?”田中管家仿佛在描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特兰西老爷,当着所有人的面,抓住那个带头欺凌者的头发,直接把那人的头,按进了教室的窗户玻璃里。”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特兰西伯爵细微的鼾声。
“玻璃碎了,那人满脸是血,当场昏死过去。”田中的语气依旧平稳,“这还没完。当时教室里还有另外二十个帮凶,特兰西老爷……一个人,把他们全打趴下了。事后清点,那二十个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伤,骨折的就有好几个。”
塞巴斯蒂安轻轻“呵”了一声,血眸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幅暴力的艺术品。克洛德则推了推眼镜,重新评估着沙发上那只“人畜无害”的猫咪过去所具备的杀伤力。
“还有一次,”田中管家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是在一场社交舞会后。有人故意刁难文森特少爷,逼他喝下远超酒量的烈酒。文森特少爷当时已经有些不支,特兰西老爷见状,二话不说,抄起旁边桌子上一个还剩半瓶酒的玻璃酒瓶……”
他做了一个向下挥砸的动作。
“……直接往那个逼酒的人的头上,砸了下去。”
“砰——” 那声想象中的脆响仿佛在书房里回荡。
“酒瓶碎了,那人头破血流,场面一度极其混乱。”田中管家叹了口气,“每次出事,法兰西斯顿·托兰西斯老伯爵——也就是特兰西老爷的父亲——都会火急火燎地赶来善后。”
田中模仿着老托兰西斯伯爵那疲惫又无奈的语气,扶着自己的额头:“他每次见到学校理事或者对方家长,第一句话总是:‘这次我儿子又杀了几个人?说吧,要多少赔偿金?’”
老管家田中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又略带诙谐的表情:“那时候,我通常都得赶紧上前解释:‘这次请您放心吧,老伯爵,特兰西老爷没有杀人,只是让对方……住了几个月的医院而已。’”
“……”
克洛德和塞巴斯蒂安再次陷入沉默。他们终于明白,为何文森特·凡多姆海恩伯爵会对特兰西如此纵容,甚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那不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更是因为在漫长而阴暗的成长岁月里,是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家伙,一次又一次地用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为他挡去了所有的恶意与伤害。
他用破坏规则来扞卫他在意的人。
他用拳头和酒瓶,在那个充斥着虚伪与欺凌的环境中,为文森特砸出了一片无人敢再轻易侵犯的“净土”。
文森特伯爵垂眸,看着膝上熟睡的特兰西,手指轻柔地拂开他额前微卷的金棕色发丝,那眼神深处的复杂情感,远非“宠溺”二字可以概括。
那是历经岁月沉淀的、融入了骨血的信任与守护。
克洛德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杯,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那份纯净之下的“异常”,早已有迹可循。
塞巴斯蒂安则优雅地交叠起双腿,血红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向特兰西伯爵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浓厚的探究欲。
这位总是带来“惊喜”的伯爵,他的过去,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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