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像泼洒的墨,把老坟山裹得严严实实。林九踩着湿滑的草叶往山坳走,怀里的青铜短刀暖得发烫,握在手里的巫斧却透着股沉稳的凉意——这是传承后的第一个深夜,他第一次主动追着邪祟的踪迹来,没有之前的忐忑,只有胸口里燃着的一股劲,像《蚩尤战天图》初篇里写的“守土者,当以血护脉”。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很,夜视能力比白天还清楚。坟头草上的露水、石碑上模糊的刻字、甚至远处山风卷着的一片枯叶,都看得明明白白。更重要的是,他能“看见”阴气——那些淡黑色的气团像游蛇,顺着坟地的缝隙往母亲的坟茔飘,在坟前的小柏树旁聚成一团,隐约能看见几只毛茸茸的影子在里面动。
是黄皮子。林九心里一沉——不是之前被邪祟操控的那只,是三只,都竖着毛,眼睛红得像血,嘴里叼着块黑布,正是之前染坊里见过的蓝布碎片,只是被阴气染成了黑色。它们围着母亲的坟,用爪子扒着坟头土,像是要把坟刨开。
“住手!”林九低喝一声,手里的巫斧往地上顿了顿。按照《蚩尤战天图》里的“聚气诀”,他试着将丹田处的暖流往斧身引——巫斧的暗纹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刺破夜雾,落在黄皮子身上。黄皮子们像是被烫到,“吱吱”叫着往后退,却没跑,反而弓起身子,像是在等什么东西。
坟地深处突然传来“哗啦”的声响,像是有东西从土里爬出来。林九转头,借着巫斧的光看见——不远处的一座旧坟前,土块正往下掉,一只枯黑的手从坟里伸出来,指甲又长又尖,沾着腐土,接着是另一只手,然后是半个身子——是骨祟!是邪祟用阴气唤醒的坟中枯骨,身上还缠着半截破烂的寿衣,眼窝是空的,却透着股怨毒的黑气。
“没想到你还敢来送死。”邪祟的声音从骨祟身后传来,淡黑色的气团聚成个人影,比之前在坟祟时更清晰些,手里还攥着根骨杖,杖头刻着血纹,“你得了传承又怎样?我这骨祟,专克阳气!”
骨祟猛地朝林九扑过来,枯黑的爪子带着腐土的腥气,直抓他的胸口。林九早有准备,侧身躲开,手里的巫斧顺着聚气诀的力道挥出去——斧刃带着淡金光,砍在骨祟的胳膊上。“咔嚓”一声,骨祟的胳膊被砍断,掉在地上,化作一缕黑气。可没等林九松口气,坟地里又传来“哗啦”声,两座坟前同时伸出了枯手,又爬出来两只骨祟!
“九子!我们来了!”
远处传来李建国的声音,接着是手电筒的光,几道光束穿透夜雾,落在坟地里。李建国带着老林头、王寡妇的男人,还有几个后生,手里都拿着柴刀和艾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们在村里看见这边有光,就知道你在这儿!”
“别靠近!骨祟怕阳气,把艾草点燃!”林九喊道。后生们连忙点燃艾草,烟雾在夜雾里散开,飘向骨祟——骨祟们像是被烟呛到,动作慢了些,身上的黑气也淡了点。
邪祟见来了帮手,气得尖叫起来:“你们这些凡人,也敢来碍事!”他手里的骨杖一挥,三只黄皮子突然朝后生们冲过去,爪子上的黑气沾到一个后生的胳膊,后生“啊”地叫了一声,胳膊瞬间泛黑,倒在地上抽搐。
“小心黄皮子的爪子!”林九心里一急,体内的暖流突然涌得更快,按照《蚩尤战天图》里的“聚力诀”,将所有暖意都聚在巫斧上——斧身的暗纹亮得刺眼,淡金光变成了金色,他朝着黄皮子挥过去,斧风带着阳气,瞬间把三只黄皮子卷起来,黄皮子们发出“吱吱”的惨叫,身上的黑气散得干干净净,倒在地上不动了。
邪祟见黄皮子被解决,更疯狂了,手里的骨杖往地上一顿,三只骨祟突然合在一起,变成一只更大的骨祟,身高丈余,爪子像铁钩,朝着林九扑过来:“我要撕了你!让你再也不能守护这破村子!”
林九没有躲。他能感觉到,母亲坟前的小柏树在微微发抖,像是在担心他。他想起林老瞎埋坟时说的“你娘最疼你,就算走了,也会护着你”,想起传承时蚩尤意志说的“传承不是力量,是责任”,胸口里的劲更足了——他握紧巫斧,左手掏出青铜短刀,两把武器的暗纹相互呼应,金色的光和淡金色的光缠在一起,形成一道光罩,将他护在里面。
大骨祟的爪子刚碰到光罩,就发出“滋啦”的声响,爪子上的黑气瞬间散了,骨爪也断了半截。林九趁机上前,手里的巫斧顺着光劲劈下去——“咔嚓”一声,大骨祟的身子被劈成两半,化作无数缕黑气,散在坟地里。
邪祟见骨祟被灭,吓得往后退:“不可能!你才刚得传承,怎么会这么强!”他转身就想逃,化作一缕黑气,朝着后山的方向飘去。
“想跑?”林九掏出怀里的糯米,按照《蚩尤战天图》里的“散气诀”,将糯米撒出去,同时将体内的暖流附在糯米上——糯米刚碰到黑气,就发出“嗤嗤”的声响,黑气瞬间散了大半,邪祟的惨叫声传来:“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找到更强大的阴物,一定要毁了你的村子!”
黑气彻底散了,夜雾也慢慢淡了。林九松了口气,手里的巫斧和青铜短刀的光也暗了下去,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他走到倒在地上的后生身边,用巫斧碰了碰后生泛黑的胳膊——巫斧的暗纹亮了点,一股暖流顺着胳膊流进去,后生胳膊上的黑慢慢淡了,睁开了眼睛:“九子叔,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以后别这么冲动。”林九扶他站起来,又走到母亲的坟前。坟头土被黄皮子扒得乱了,他蹲下身,用手一点点把土填回去,又把坟前的小柏树扶正——柏树的叶子还是绿的,只是沾了点黑气,他用巫斧的光照了照,叶子上的黑气很快散了。
“娘,我守住了。”林九轻声说,手指拂过坟头的土,“以后我会更强大,不会再让邪祟来扰你,也不会让它害村里的人。”
李建国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九子,你刚才那光太厉害了!那就是你从山洞里得的传承?”
林九接过水,喝了一口,点了点头:“是蚩尤的传承,这把斧和刀都是传承的一部分,能驱邪,也能保护村子。”他没有隐瞒——村民们刚才看到了光,看到了他的力量,再瞒下去反而会让大家不安。
老林头叹了口气,拍了拍林九的肩膀:“好!好!老瞎没白养你!你娘也没白疼你!咱们村有你,以后再也不怕邪祟了!”
后生们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九子叔,那传承还能学吗?我们也想跟你学,保护村子!”
林九笑了笑:“能学,等我把《蚩尤战天图》琢磨透了,就教你们基础的聚气法,以后咱们一起守护村子。”
往村里走时,天已经快亮了。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夜雾散得干干净净,阳光透过树缝洒下来,落在坟地的草叶上,露水泛着光。林九手里拿着巫斧,怀里揣着青铜短刀,身边跟着村民们,脚步比来时更稳——他知道,传承只是开始,邪祟还会回来,还有更强大的阴物在等着他。但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村民的支持,有传承的力量,有守护的信念,他能守住鬼哭坳,守住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守住所有他在乎的人。
回到土地庙时,刘婆子已经做好了早饭,粥和窝头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狗剩也来了,坐在庙门口,手里攥着颗野山楂:“九子叔,你昨晚去哪了?我娘说你去打邪祟了,你没事吧?”
林九摸了摸狗剩的头,接过山楂:“叔没事,邪祟被打跑了。以后叔教你聚气法,让你也能打邪祟,好不好?”
狗剩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我要跟九子叔学,保护奶奶,保护村子!”
林九看着狗剩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看桌上的早饭,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就是传承的意义——不是为了自己变强,是为了让身边的人都能平安,让村子能安宁,让母亲的念想能一直延续下去。他握紧手里的巫斧,暗纹在阳光下泛着淡金的光,像是在回应他的信念,也像是在预示着,属于他的守护之路,才刚刚展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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