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尽,村西头的老槐树下就聚了不少人。林九站在石头上,手里握着巫斧,正给村民们演示最基础的“聚气诀”——按照《蚩尤战天图》初篇的记载,将丹田处的暖意往指尖引,再顺着手臂传到掌心。他的指尖泛着淡金光,落在老槐树的树干上,树皮竟微微泛绿,像是被阳气滋养了一般。
“记住,聚气的时候别着急,先感受体内的暖流,像揣着块热红薯,慢慢往手上挪。”林九一边说,一边看着李建国——他是学得最认真的,指尖却只有一点微弱的暖意,连树皮都没碰热。“建国叔,别绷着劲,放松,暖流不是靠硬挤的,是靠‘引’。”
李建国叹了口气,放下手:“这玩意儿比种地难多了,我咋就引不动呢?”
“你才练了两天,急啥?”刘婆子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挎着竹篮,“九子,先别教了,村西头的老古井出事了!王寡妇去挑水,看见井水变浑了,还冒泡,像是有东西在底下翻,她吓得桶都扔了!”
林九心里一沉。老古井是村里最早的井,比他的年纪还大,在村西头的碾房旁,因为后来打了新井,这口老井就荒了,井口用石板盖着,只留了个小缝透气。平时没人靠近,怎么会突然出事?
“你们先在这儿练,我去看看。”林九从石头上跳下来,抓起靠在树下的青铜短刀——自从得了传承,他总把这两把武器带在身边,巫斧能驱阴,青铜短刀能辨祟,配合着用,比之前踏实多了。
往老古井走的路上,雾越来越浓,碾房的轮廓在雾里像个黑影子。老古井就在碾房旁边,石板盖着的井口旁,还扔着王寡妇的木桶,桶里的水洒在地上,已经凉透了,泛着点黑,像是沾了阴气。
林九蹲下身,掀开石板的一角——一股腥气扑面而来,不是之前骨祟的腐土味,是湿漉漉的腥气,像水里泡久了的烂木头。他往井里看,井水浑浊得很,泛着黑绿色,还在“咕嘟咕嘟”冒泡,像是有东西在底下煮着,偶尔还能看见一缕黑发飘上来,又很快沉下去,看得人心里发毛。
“谁在底下?”林九朝着井里喊,手里的青铜短刀突然发烫,刀身的暗纹亮了点——是邪祟的阴气!这阴气比之前的水祟更重,还带着股“活”气,像是刚死没多久的阴魂,被邪祟缠上了。
井里没有回应,只有冒泡声更响了。林九能清晰地感觉到,井底有东西在“看”他,那股视线带着怨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想起《蚩尤战天图》里的“夜视诀”——之前在禁地山洞里觉醒了夜视能力,现在试着将体内的暖流往眼睛聚,眼前的雾突然淡了,井里的景象也清晰起来:井底的水里,泡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蓝布衫,长发飘在水里,正是他母亲的样子!
“娘?”林九的声音发颤,手里的石板差点掉下去。他知道这可能是邪祟的幻象,却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太想母亲了,哪怕只是个影子,也想多看一眼。
井底的人影突然动了,朝着井口飘过来,嘴里还发出极轻的哭声:“九子,娘好冷……你下来陪娘好不好?”
林九的脚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怀里的巫斧突然发烫,斧身的暗纹亮起,一股阳气顺着掌心传到手臂,让他瞬间清醒——这不是母亲!母亲的坟在老坟山,怎么会在井底?是邪祟用母亲的幻象,想把他骗进井里!
“你不是我娘!别装了!”林九掏出艾草,点燃后扔进井里。艾草烟飘进井里,井水突然“嗤嗤”响,黑绿色的水慢慢变清了点,井底的人影也淡了些,露出里面的真容——是个陌生女人的影子,穿着破烂的寿衣,长发里还缠着水草,眼窝是空的,透着股黑气,正是邪祟新找的水祟!
“你竟然能识破我的幻象!”水祟的声音尖厉刺耳,井底的水突然翻起来,一股水柱朝着林九喷过来,带着腥气,像是要把他卷进井里。
林九早有准备,侧身躲开,手里的巫斧按照“聚气诀”的力道挥出去——斧刃带着淡金光,砍在水柱上。“哗啦”一声,水柱被砍断,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了黑气,散在雾里。他趁机将体内的暖流往巫斧聚,斧身的暗纹亮得刺眼,一股阳气从斧身散出来,朝着井里飘去:“邪祟!你用我娘的幻象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井底的水祟尖叫起来,突然从水里伸出一只手,枯黑的手指抓着根水草,朝着林九的脚踝缠过来——水草上带着黑气,一碰到林九的裤脚,就开始往他身上爬,像是要钻进皮肤里。
林九握紧青铜短刀,刀身的暗纹和巫斧的暗纹相互呼应,形成一道光罩,挡住了水草的黑气。他按照《蚩尤战天图》里的“聚力诀”,将体内的暖流全部聚在手上,一把抓住水草,猛地往上拉——水祟被他拉得露出了半个身子,身上的寿衣湿漉漉的,沾着水草和淤泥,眼窝里的黑气更浓了。
“九子!我们来了!”
远处传来李建国的声音,接着是手电筒的光,几道光束穿透雾,落在井边。李建国带着老林头和几个后生,手里拿着艾草和柴刀,跑了过来:“我们在槐树下看见这边有光,就知道你遇到麻烦了!”
“把艾草点燃,扔到井里!”林九喊道。后生们连忙点燃艾草,一束束扔进井里——艾草烟在井里散开,水祟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淡,尖叫着想要往井底缩。林九哪里会让它跑?他握紧巫斧,顺着光罩的力道往下劈——斧刃带着金光,砍在水祟的身上。“咔嚓”一声,水祟的身子被砍成两半,化作无数缕黑气,散在井里,井水也彻底变清了,不再冒泡。
林九松了口气,手里的巫斧和青铜短刀的光也暗了下去。他趴在井口往下看,井底的水里,飘着块蓝布片——是之前在染坊和坟祟时见过的,上面的血纹已经淡了,却还带着股邪祟的阴气。他用柴刀把布片捞上来,用艾草点燃,烧成了灰,撒在井边:“娘,对不起,又让邪祟用你的东西骗我。我会更小心,不会再让它得逞。”
“九子,这水祟是邪祟新找的?”李建国蹲在井边,往井里看了看,“之前的骨祟被你打败,它又找了水祟,这是没完没了啊!”
林九收起武器,点了点头:“邪祟肯定还在山里,在找更厉害的阴物。我们得抓紧练聚气诀,等下次它再来,咱们一起对付它。”他看着围过来的后生们,“你们刚才也看到了,聚气诀能增强阳气,就算打不过邪祟,也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后生们连连点头,之前觉得聚气诀难的李建国,也攥紧了拳头:“九子,你接着教,这次我肯定能学会!”
往回走时,雾已经散了,太阳从云里钻出来,洒在碾房上,把之前的阴森驱散了不少。刘婆子在槐树下等着,看见他们,连忙迎上来:“没事吧?我刚才听见尖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没事,水祟被打败了。”林九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野山楂——是早上狗剩塞给他的,还带着点温,“狗剩呢?没跟你一起来?”
“在家帮我晒艾草呢,说要给你留着,下次打邪祟用。”刘婆子接过山楂,又从竹篮里拿出个窝头,“快吃吧,热乎的,练了一早上,肯定饿了。”
林九接过窝头,咬了一口,麦香混着暖意,从嘴里传到心里。他看着身边的村民——李建国在琢磨聚气诀的手势,老林头在帮后生们调整姿势,刘婆子在给大家递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劲,不再是之前的恐惧和依赖,而是多了份“一起守护”的坚定。
回到土地庙时,狗剩已经在门口等了,手里攥着束晒干的艾草:“九子叔,你回来了!我晒的艾草,比上次的还干,能驱邪!”
林九摸了摸狗剩的头,接过艾草,放在神像旁——和巫斧、青铜短刀放在一起,艾草的辛辣味混着武器的暖意,竟有种说不出的踏实。他坐在庙门口,闭上眼睛,开始琢磨《蚩尤战天图》里的新诀——“引水诀”,能操控少量的水,这次对付水祟时没来得及用,下次遇到水类的邪祟,就能派上用场了。
怀里的青铜短刀突然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他——邪祟还没被彻底打败,还有更危险的挑战在等着。林九睁开眼,看着远处的后山,阳光洒在山尖上,却照不透山里的阴森。他握紧手里的巫斧,暗纹在阳光下泛着淡金光——他知道,传承的路还长,守护的责任也重,但只要有村民的支持,有传承的力量,有这两把武器陪着,他就能一直走下去,守住鬼哭坳,守住所有他在乎的人,守住母亲的念想。
夕阳西下时,林九又站在了老槐树下,教村民们练聚气诀。指尖的淡金光在暮色里格外亮,映着每个人的脸,也映着整个村子的希望——这是传承的意义,也是守护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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