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的晨雾还没散,林九就把《蚩尤战天图》摊在石桌上。指尖划过“镇魂阵”的图谱时,总能想起昨晚陈默送来的阳石——青灰色的石头泛着淡暖的光,握在手里能感觉到微弱的阳气,却还缺关键的“阴木”(百年老桃木),清虚道长说这木得用纯阳血泡三天,才能引阵眼的阳气。
“九子,快来看看这个!”刘婆子的声音撞开庙门,她手里捧着件暗红色的旧旗袍,布料泛着霉味,领口绣着的牡丹图案已经发黑,边缘还沾着淡红的煞气,一碰到晨光就冒细烟,“这是我陪嫁的旗袍,压在箱底几十年,今早孙女翻出来穿,刚套上就晕了,嘴里还喊‘别抓我’!”
林九的指尖刚碰到旗袍,怀里的青铜短刀突然烫起来,暗纹隔着粗布都能感觉到在急促跳动——是比老古宅残煞更缠人的气息,像裹着女人怨气的冷针,钻得人皮肤发紧。他掀开旗袍的下摆,里面缝着块指甲大的聚阴石残片,碎片上刻着极小的倒“煞”字,正是阴煞教的标记。“测煞仪!”
二柱连忙递来仪器,屏幕刚亮就跳成淡红,数值“47%”,旁边跳出小字:“残煞附旧物,含怨煞气息,碎片与阴煞教同源”。林九摸出青铜短刀,刀尖划开指尖,滴了滴纯阳血在旗袍上——血珠刚碰到布料,就被煞气裹住,发出“滋滋”的声响,淡红的气团从旗袍里钻出来,像条细蛇似的往门外飘,却被门槛上的艾草灰挡了回去,瞬间散了大半。
“是阴煞教故意把旗袍留在你家的。”林九把旗袍叠起来,用艾草裹住,“他们想借旧物藏残煞,等七星连珠夜凑齐煞气,现在得赶紧找到其他被藏的旧物,别让更多人被缠上。”
刚要出门,小李的车就停在院坝外。他扛着个银色的仪器跑进来,是九州局新调的“残煞定位仪”:“清虚道长传来消息,邻村后山有棵三百年的老桃木,符合阴木的要求!但他说后山藏着残煞,让我们带够抗煞剂,别硬闯!”
“二柱,你带四个后生去村里各家查旧物,尤其是压箱底的衣服、首饰,发现沾煞气的就用艾草裹住,别让孩子碰。”林九抓起巫斧,又往兜里塞了把糯米和破煞符,“刘婶,你帮忙照顾晕过去的孩子,用艾草水擦她的手心,能散残留的煞气。我跟小李去后山找老桃木,尽快回来泡纯阳血。”
往邻村后山走的路上,小李说定位仪已经捕捉到残煞的气息,就在老桃木周围,数值“53%”,比旗袍里的煞气浓些:“陈默哥说阴煞教的漏网之鱼可能藏在山里,想守着老桃木不让我们拿——这木是镇魂阵的关键,没它阵眼撑不住蚩尤残煞的煞气。”
快到后山时,林九就闻到股霉味混着腐腥气。透过晨雾,能看见半山腰的老桃木长得粗壮,树干上缠着淡红的煞气,像条红绳绕着枝桠,树下还躺着几具青黑色的煞尸,都是之前昆明煞尸的残躯,身上插着聚阴石残片,正慢慢往树干挪,像是在守护老桃木。
“定位仪显示,残片在树干里!”小李举起仪器,屏幕上的红点正好落在树干中央,“煞尸是被残片控制的,得先毁了残片,不然煞尸会没完没了地来。”
林九点点头,掏出破煞符贴在巫斧斧刃上,又滴了滴纯阳血在符上。符纸瞬间烧起来,暖金色的光裹着斧刃,他对着最近的煞尸劈过去——按照“纯阳焚煞诀”,阳气顺着斧刃钻进煞尸体内,煞尸发出“嗤啦”的惨叫,身上的煞气散了大半,倒在地上不动了。
小李趁机按下定位仪的“破残键”,一道淡蓝的光射向树干,树干上的煞气瞬间淡了些,露出个拳头大的洞,里面的聚阴石残片泛着淡红的光,正往煞尸身上输煞气。“快挖出来!”林九冲过去,用巫斧的刃尖小心地挑出残片——碎片刚离开树干,周围的煞尸就像断了线的木偶,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树干上的煞气也慢慢散了。
“老桃木到手了!”小李兴奋地拍了拍树干,却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手背上沾着的树汁竟变成了黑的,“这树汁里有残煞!”
林九连忙掏出艾草,点燃后在小李手背上熏,黑汁慢慢变成灰:“阴煞教在树干上涂了煞油,得用纯阳血擦一遍,不然残煞会附在木头上。”他挤出几滴纯阳血,抹在树干切口处,血珠刚碰到木头,就被吸收进去,树干泛出淡金的光,霉味也散了大半。
两人刚要把老桃木锯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清虚道长背着布包跑过来,手里拿着张发黄的纸,是从阴煞教据点搜来的“七星连珠阵图”:“找到阴煞教的计划了!他们要在七星连珠夜,用老桃木的煞气引蚩尤残煞,在禁洞暗河开阵,还需要三个童男的血当引!”
林九心里一沉。他接过阵图,上面标注着禁洞暗河的具体位置,还有聚阴石的摆放点,旁边写着“子时三刻开阵”,正是七星连珠最盛的时候。“得提前去禁洞布置,把镇魂阵的阵眼设在暗河岸边,再派村民守着村口,别让阴煞教的人抓孩子。”
“我已经通知陈默了,他会带队员来守禁洞。”清虚道长蹲在老桃木旁,用朱砂在树干上画镇魂纹,“这木得先锯成七段,每段都用纯阳血泡,泡够三天才能用,我们得尽快回去,没多少时间了。”
三人合力锯下老桃木,分成七段用艾草裹住,扛着往村里走。刚到村口,就看见二柱领着后生们往各家送艾草水,村民们手里都拿着旧物,有的是银簪,有的是瓷碗,都沾着淡淡的煞气,用艾草裹着堆在土地庙院坝里。“九子叔,我们查了二十多家,找出这些沾煞气的旧物,都没人记得是谁送的,像是凭空出现在箱底的!”
刘婆子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是晕过去的孩子:“孩子醒了,就是还没力气,说看见个穿旗袍的女人拉她的手,我用艾草水擦了手心,她就不喊了。”
林九把老桃木放在院坝中央,让小李用定位仪扫过所有旧物——仪器屏幕跳成淡红,每个旧物里都藏着极小的聚阴石残片,加起来正好七块,和七星连珠的数量对应。“阴煞教是故意用旧物散残煞,等七星连珠夜,这些残煞会自动往禁洞聚,帮他们开阵。”他掏出破煞符,贴在每个旧物上,又滴了纯阳血,符纸烧起来时,残片也跟着化成灰,煞气彻底散了。
下午,林九把老桃木段放进陶缸,倒上纯阳血(他和七个纯阳体质的后生凑的),让二柱看着,每隔一个时辰搅一次。小李则在村里安装新的残煞监测仪,每个路口都放了一台,只要有煞气靠近,就会报警。清虚道长则在土地庙画镇魂阵的符纸,每张符都用朱砂混着纯阳血,画完后泛着淡金的光。
村民们也没闲着,有的帮着挑水、劈柴,有的去禁洞入口撒艾草灰,还有的教孩子认煞气的痕迹——之前见了旧物就躲的村民,现在主动把家里的旧物翻出来检查,王二婶还说“以后要多留意,不能让邪祟再钻空子”。
夕阳西下时,陈默带着五个九州局队员赶来。他们扛着帐篷和仪器,要在禁洞入口搭临时据点:“我们查了阴煞教的余党,还有十几个藏在附近山里,想在七星连珠夜偷袭,我们会守着禁洞,你们专心准备镇魂阵,有情况我们先拦着。”
林九领着陈默去看泡着的老桃木——血水里泛着淡金的光,木段已经吸了大半的血,摸起来暖烘烘的,不再有之前的凉意。“三天后就能用,到时候我们在暗河岸边布镇魂阵,用阳石当阵脚,老桃木当阵眼,再用铜镜反射七星连珠的阳气,应该能压住蚩尤残煞。”
陈默点点头,从包里掏出张禁洞的详细地图,上面标注着队员的守位点:“我会让两个队员跟着你进洞布阵,其他人守在入口,别让余党靠近。村里的安全就靠村民们了,要是有陌生人进村,立刻用监测仪报警。”
村民们这时围了过来,李建国扛着铁锹走在前面:“陈同志放心,我们已经分好班了,白天三个后生守村口,晚上五个壮丁巡逻,再撒上艾草灰,邪祟进不来!”二柱也凑过来,手里拿着聚气诀的口诀纸:“我们还练了‘引阳诀’,要是遇到残煞,能聚阳气挡一会儿,等九子叔过来!”
林九看着村民们的样子,心里踏实得很。之前见了邪祟就躲的他们,现在主动排班守村、练诀辨煞,连最胆小的老太太都拿着艾草束,说“要帮着看孩子,不让阴煞教的人抓”。
夜里,院坝里的老桃木还在泡着,二柱领着后生们轮流守着,手里拿着监测仪,偶尔用聚气诀引阳气往陶缸里输,让木段吸得更快。林九坐在土地庙的石桌旁,把镇魂阵的图谱和禁洞地图铺在一起,用炭笔标注阵眼的位置,旁边写着“子时前布完阵”。
清虚道长走过来,手里拿着串桃木珠,是用老桃木的边角料做的:“这串珠给你,里面裹了纯阳血,要是遇到残煞偷袭,捏碎珠子就能散煞气。七星连珠夜会很险,蚩尤残煞的煞气比之前的血煞浓十倍,得靠你和镇魂阵扛着。”
林九接过桃木珠,戴在手腕上,能感觉到淡淡的阳气裹着皮肤。他抬头看向窗外,月光已经开始变圆,离七星连珠夜只剩三天,禁洞的方向静得有些反常,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九子叔,水快凉了,要不要再加热水?”二柱的声音从院坝传来,林九应了一声,起身往外面走。月光洒在陶缸上,血水里的老桃木泛着淡金的光,后生们围在旁边,小声讨论着三天后的阵仗,眼里没有恐慌,只有期待——他们终于能和林九一起,守护自己的村子了。
林九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短刀和腰上的巫斧,刀身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淡光,像是在为三天后的大战蓄力。他知道,七星连珠夜的禁洞之战,会是他遇到的最险的一次,但只要有陈默的队员、清虚道长的符纸、村民们的支持,还有这泡透纯阳血的老桃木,就没有挡不住的邪祟,没有破不了的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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