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拉着陈小凡的手径直走向营地角落的那棵嘉宝果树。树干上结着一些深紫色的果实，在稀疏的星光下像一颗颗沉默的眼睛。
这里很安静，除了偶尔的风声和虫鸣，再也听不到溶洞里的人声。大伙应该都回去休息了。
走到树下，苏瑶才停下脚步，她松开陈小凡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陈小凡看到她眼里的光在闪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涌。
“怎么了，”陈小凡轻声问，“把我一个人拉到这里来，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苏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上前一步，伸出双臂，一下就紧紧地抱住了他。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陈小凡能感觉到她的不安，他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怎么了还在为明天的事担心吗。”
怀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嗯。”
“不是都说好了吗，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一直都相信你。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地害怕。”
她抬起头，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我害怕你有危险，我怕失去你，我真的不能再……我不敢想。”
陈小凡捧着她的脸，用拇指帮她擦掉眼角的湿润：“不会的，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完完整整地回来。”
苏瑶摇了摇头，她的目光移向溶洞的方向，声音里充满了失落：“潇潇姐真好。”
陈小凡有些不解：“怎么突然说起她了。”
“她可以陪着你一起去，”苏瑶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她会散打，也能保护自己。她有理由跟着你去，谁也说不出什么。可是我呢。”
她看着陈小凡，眼神里是深深的无力感：“我什么都不会。我去了，只会是你的累赘。你还要分心照顾我保护我。我帮不上你任何忙我只能站在这里，然后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
“你怎么会是累赘呢，”陈小凡急忙说道，“你不是累赘，从来都不是，”陈小凡把她重新拥进怀里，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在我心里，你比谁都重要。留下来守着这个家，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知道你在这里等我，我才会有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的动力。你明白吗？”
“我明白……”苏瑶的声音依然很低落，“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我心里就是难受。我恨自己没用，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东西了。”
“没有，”苏瑶否定道，“我什么都还没给过你。”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后退了半步，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夜风吹动她的长发，她的眼神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明亮，带着一种陈小凡从未见过的决心。
“所以，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陈小凡愣了一下：“礼物？送我什么礼物？”
“一个……只有我能给你的礼物。”苏瑶的脸颊有些发烫，但她没有移开视线，“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不知道你们会去多久，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我想在今天把它送给你。”
“傻丫头，我不需要你送我什么礼物，”陈小凡笑了笑，想让她放松下来，“只要你好好的，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不，这个礼物你必须收下。”苏瑶的语气异常坚定，“我一定要给你。”
她看着陈小凡疑惑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
“小凡哥，我爱你。”
这句表白直接而坦率，没有任何修饰。
陈小凡的心猛地一跳，他看着眼前这个害羞的女孩，今天晚上却变得如此主动和勇敢。他也认真地回应道：“瑶瑶，我也爱你。”
“我知道，”苏瑶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很快又消失了，“我知道你爱我。所以……你愿意要我的礼物吗？”
“到底是什么礼物？”
苏瑶没有再用语言回答。她踮起脚尖，微微仰起头，主动凑上前将自己温热的嘴唇印在了陈小凡的唇上。
这个吻生涩而笨拙，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执着。
陈小凡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更能感受到她倾注在这个吻里的一切情感，有爱恋，有恐惧，有不舍，还有一种决绝的奉献。
他不再犹豫，反客为主，用自己的双臂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温柔而深入地回应着她。
嘉宝果树的叶子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是这宁静天地间唯一的伴奏。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苏瑶的脸已经红透了，像熟透的果子。她把头靠在陈小凡的肩膀上，不敢看他的眼睛。
“现在……你明白是什么礼物了吗？”她小声地问。
陈小凡的心跳得厉害，他当然明白了。他不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他明白一个女孩在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举动的时候，背后代表着什么。那是她最宝贵的东西，是她的全部信任和依赖。
他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
苏瑶感觉到了他的回应，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迷离而坚定。
“你……要我，好吗？”她终于把那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我想在今天，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你。这样，就算……就算你明天真的……”
“不许说傻话，”陈小凡立刻用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没有就算。我说了，我一定会回来。”
“嗯……”苏瑶点了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可我还是怕。我想要你。要了你，我就觉得，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真正在一起过了。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你身上，会带着我的念想。你走到哪里，都甩不掉。”
这个平时柔弱害羞的女孩，此刻说出的情话却如此朴素而滚烫，每一个字都烙在陈小凡的心上。
他低头看着她，看着她梨花带雨却又无比坚定的脸庞。他知道，他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这不仅仅是情欲，更是两颗孤独的灵魂在这末日里最深刻的结合与慰藉。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最后问了一遍，声音有些沙哑。
苏瑶看着他，认真地回答，“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陈小凡不再多言。他弯下腰，将她横抱了起来。苏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送我礼物吗，”陈小凡抱着她，走向树下那片还算平整干爽的草地，“我现在就收下。”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草地上，自己也随之俯下身。夜色是他们最好的遮掩，虫鸣是他们唯一的听众。
“会疼吗？”
“我不知道……书上说会。”
“怕吗？”
“不怕。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苏瑶。”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小凡哥。”
夜色更深了，两具年轻的身体在星光下紧紧相拥。女孩的第一次闷哼被男孩温柔的吻堵了回去，随之而来的是细碎的呜咽和坚定的拥抱。她将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这是她能给出的，最珍贵的饯别礼。她希望用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在他身上刻下一个印记，一个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家的理由。
许久之后，风似乎也平息了。
苏瑶安静地躺在陈小凡的臂弯里，身上盖着他的外衣。她脸上还带着泪痕和潮红，但神情却无比的安宁和满足。
“小凡哥。”
“嗯，我在。”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是，我是你的人了。”
“那你一定要回来，”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像一只满足的小猫，“你答应过我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不能食言。”
“我不会食言的，”陈小凡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答应你。我会回来，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嗯，一辈子。”
苏瑶闭上眼睛，脸上带着安心的微笑，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陈小凡抱着她，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柔情填满。
他知道，从今夜起，他不仅是为自己和团队而战，更是为了怀里这个将一切都托付给他的女孩而战，他必须回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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