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赵晓把橡皮搁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可摸到某个地方时，指尖突然顿住了：橡皮侧面多了排牙印，浅浅的，呈圆弧状，而她自己的小虎牙尖尖的，咬出来的印子该是带棱角的。
“这不是我的！”她猛地把橡皮推出去，粉色方块在桌面上滑出段距离，撞在陈凯的咖啡杯上。眼泪瞬间涌上来，她盯着那排陌生的牙印，喉咙发紧，“有人动过我的橡皮……它在骗我！”
昨天在老钟表店，她明明只在锁孔卡住时咬过橡皮顶端，留下两个对称的小坑，怎么会凭空多出一排圆弧牙印？难道连自己最宝贝的东西，都被换掉了？
夏野捡起橡皮，迎着晨光仔细看。牙印确实陌生，但在橡皮的棱角处，沾着点极细微的金色粉末——是她齿轮手链上的防锈涂层，昨天拆解齿轮盒时蹭掉过一点，当时赵晓就站在她身边，橡皮很可能沾到了。
“不是骗你，是模仿。”夏野突然明白过来，她举起自己的齿轮手链，在橡皮侧面轻轻一划，刻出个小小的五角星，“声波在模仿我们的习惯，想让我们怀疑自己的记忆。你看，这排牙印模仿得再像，也沾不上我的齿轮粉。”
赵晓凑近了看，果然，陌生牙印周围干干净净，而她自己咬过的顶端，除了熟悉的尖坑，还粘着点褐色的东西——是昨天陈凯掉在桌上的咖啡渍，她当时没擦，现在成了最好的“真凭实据”。
“真的是我的！”她破涕为笑，手指摸着那两个尖坑，“昨天我咬这里的时候，张姐姐还说‘小心把牙硌坏了’。”
张岚翻开病历本，在“赵晓”那页画了两个牙印：一个带棱角（真），一个圆弧状（假），旁边标注着“真习惯藏着细节，假模仿只有轮廓”。“就像陈凯挥斧头，永远是左手在前；林默敲代码，食指会先敲三下桌面——这些小习惯，声波学不会。”
陈凯突然把自己的手凑到橡皮前，掌心朝上：“你看，我的牙印比这深。”他昨天试钥匙时咬过斧柄，留下的牙印又深又粗，和橡皮上的浅弧完全不同，“声波连谁的牙口什么样都分不清。”
林默用平板拍下橡皮上的五角星：“这是我们的新暗号。”他放大照片，金色齿轮粉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只要看到这个印子，就知道是真的。”
赵晓把橡皮紧紧攥在手里，这次不再害怕。她突然想起在石窟里，这橡皮帮他们找到过真镜子，撬开过石笼锁，原来它早就不是块普通的橡皮了，是藏着大家温度的“信物”。
夏野看着窗外，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谁也没察觉空气中游荡的低频声波。“它越急着制造混乱，越说明我们找对了方向。”她把刻着五角星的橡皮举起来，阳光透过粉色方块，在墙上投下道暖融融的光，“下一个记忆锚点，该去老电影院了，那里有我们第一次并肩找线索的痕迹。”
赵晓蹦起来，橡皮在她手里晃出粉色的残影：“我要在电影院的墙上，也刻个五角星！”
陈凯扛着消防斧走在最前，斧柄上的铜钥匙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张岚的病历本里夹着橡皮的照片，林默的平板屏保换成了那个带五角星的粉色方块。五人走出旅馆时，晨光刚好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串不会散开的省略号，等着续写更多真实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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