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打破了陆离与阿积之间的亲昵气场。
陆离循声扭头，目光落在阿霆身上的刹那，眼底倏地掠过一丝惊艳的光彩，几乎是脱口而出：“佛爷……！”
这声低唤让阿霆强撑起来的气势险些崩塌。佛爷？什么意思？是说他看起来……很老成？还是某种他不懂的暗号？总不至于是要他去当和尚吧？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心头一紧，但脸上努力维持的淡漠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陆离已几步跨到他面前，微凉的小手不由分说地抚上他的肩膀、胸膛，指尖顺着新衣的布料纹理游走，像是在验收一件刚出土的珍宝。
她仰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是发现新大陆的欣喜。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但我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她偏着头，若有所思，“对了，是那种板正的老式军装，领口要扣到最上面一颗，带着禁欲煞气的那种，才最能衬出你这份劲儿！”
阿霆听得云里雾里。军装？老式的？他有限的认知里完全无法勾勒出具体的形象，只能从陆离兴奋的语气里捕捉到“她很满意”这个关键信息。
陆离围着他缓缓踱步，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扫描仪，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越看，唇角那抹满意的弧度就越发明显。忽然，她毫无预兆地伸出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一股奇特的、带着冷冽花香的清香瞬间钻入阿霆的鼻息。紧接着，女性柔软的身体便紧密地贴了上来。阿霆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这个连女孩子手都没正经牵过的生手，哪里经历过这个？
一股燥热完全不受控制地“轰”一下从脖颈炸开，迅速蔓延至耳根和脸颊，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肯定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他僵直着身体，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陆离却像是没察觉他的窘迫，反而用力搂了一下，甚至还顺势在他侧腰上捏了捏，指腹感受着布料下柔韧的弧度。她心下暗赞：果然这腰身细软，线条极好，记忆中，恐怕也只有晋哥的腰能有这般风流韵味。
只不过，眼前的年轻人到底还是个学生，腰肢虽软，却缺乏长期锻炼雕琢出的核心力量，摸起来是温软的顺从，而非蕴含爆发力的劲瘦。
“嗯，很好。”陆离终于松开了些，仰头看着阿霆爆红的脸和强作镇定的眼神，笑容里多了几分玩味“你通过考核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阿霆根本不敢对上陆离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下意识地扭开头，尴尬地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兵荒马乱。
她纤细的手指仍在他腰间若有似无地移动，冰凉的触感穿透薄薄的衣料，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沿着脊椎迅速蔓延。
“陆……陆小姐……”他终于忍不住，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伸手轻轻握住了那只作乱的手腕。若是再任由她继续下去，他恐怕真的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了。
陆离将他通红的耳根和强装的镇定尽收眼底，像是终于逗弄够了心爱的宠物，很好心情地松开了手。
“你底子很好，不过嘛，”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在他绷紧的小臂上轻轻一点，“还需要再练练力量感。回头给你安排上。”
她话锋一转，极其自然地反手拉住阿霆的手，将他带到更衣室前，目光扫过里面剩余未试的衣物，语气随意得像在挑选白菜：“这些，不用试了，全部包起来。”接着对恭候在一旁的店长吩咐“另外，帮我预约你们店的专属造型师，我稍后带他过去做个整体造型。”
“好的，陆小姐！马上为您安排！”店长的笑容无比灿烂。
“把你家地址告诉她，会有人送过去。”陆离侧头对阿霆说。
阿霆报出那个简陋的地址，看着店员们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价值数十万的衣物打包，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件衣服的标签价格都足以覆盖他母亲数月辛劳。这种巨大的冲击，让他有些眩晕。
“好了，购物才刚刚开始呢，走吧！”陆离欢快地拽着他往外走，阿积早已默契地完成付款，无声地跟上。
“还……还要买吗？”阿霆有些无所适从，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当然”陆离扳着手指，眼睛发亮，“休闲装、鞋子、腕表，还有袖扣、胸针、领带这些配饰……嗯，把你打造成我心目中的样子，可是个系统工程。”她看着阿霆，仿佛在欣赏一块亟待雕琢的璞玉，充满了创造欲。
阿霆连忙摇头，随即想起自己设定的人设，努力压下心底的惶恐，刻意让声线显得冷淡些：“不用了，这些已经足够。”
陆离瞧着他那强装出来的疏离模样，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放松点，不用这么急着模仿。记住，在我身边，金钱和权势才是男人最好的底气与妆容。久而久之，你自然会成为你想象中那个人。”
阿霆微微一怔，心湖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漾开层层涟漪。
他原本以为，陆离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看得顺眼的情人，或者更直白些，一个用以取悦她的、包装精美的玩物。
他早已为此做好了付出尊严的准备。可陆离方才的话，却隐约指向了另一种可能——她似乎……是打算重用他？会给他机会，让他证明自己并非徒有其表？
这种模糊的希望，比赤裸裸的欲望更让他心跳加速。
“别想那么多”陆离的手指仿佛带着电流，轻轻划过他的唇瓣，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先跟着我，好好玩一天。至于你该做些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想。”
那亲昵的动作让阿霆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潮再次翻涌上来，但这一次，窘迫之中，似乎又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接下来的行程，几乎成了购物狂想曲。三人辗转于各家顶级店铺，流程如出一辙：陆离目光精准地挑选，阿霆只需简单试穿，她便点头示意打包。阿积则如同最沉默的背景，负责完成所有支付流程。
真正让阿霆感到蜕变的，是之后安排的专属造型。当他从造型工作室的椅子上站起来，再次望向镜中时，连自己都感到些许陌生。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凸显出他优越的骨相，淡妆修饰了最后一丝青涩，合体的昂贵衣物包裹着身躯。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不再是那只误入迷途、惊慌失措的小鹿，尽管深处仍藏着不安，但至少表面已能维持住一份强撑的镇定。
他看着镜中那个焕然一新的“阿霆”，一个念头悄然滋生：也许，他真的可以成为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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