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的目光缓缓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最终定格在苏明远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
“诸位乡邻的好意,乔青心领了。既然苏家执意要结这门亲,苏老爷又如此坚持……”
她顿了顿话锋陡转:
“……那我柳家,也不是全然不能通融。只不过,在行礼之前,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明远心中冷哼,到底还是怕了。他捋了捋短须,端起了架子:
“哦?有何请求,但说无妨。只要合情合理,我苏家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乔青直视着他:“我想请几位大夫,当场为苏二小姐请个平安脉。”
“把脉?” 旁边的宾客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这……这是何意?莫非怀疑苏二小姐身有隐疾?”
“请大夫?” 苏明远先是一愣,觉得这要求虽有些突兀,却也无伤大雅。
他哈哈一笑,颇显大度地挥手: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这有何难?我苏家女儿身家清白,健康无虞,还怕人查验不成?去!立刻去请!“
“多请几位城里有名望的大夫来,也好让柳家大嫂和诸位亲朋看个明白,我苏家的女儿,绝不是那等病弱之人!”
他身边的小厮应声就要往外跑。
“爹!不行!不能请大夫!” 一声尖利的声音骤然响起。
只见苏千语上前,死死拉住苏明远的胳膊,指尖都在:
“不能请!爹!绝对不能请大夫!女儿……女儿好好的,为何要受此羞辱?”
她这过激的反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姨娘心头猛地一跳,不祥的预感绕上心来。
她立刻上前,将她从苏明远身边稍稍拉开,压低了声音:
“千语!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是不是做了什么娘不知道的事?快说!”
苏千语脸色惨白如纸,眼神躲闪,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拼命摇头
她怎么能说?她如何敢说?
苏明远被女儿当众驳了面子,又见她如此失态,更是怒火中烧,觉得她是被柳家气昏了头,越发要证明自家清白:
“荒唐!有何不能请?身子正不怕影子斜!你越是如此,旁人越是疑心!今天这大夫,我还非请不可了!来人,快去!”
就在那小厮又要动身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中传来:
“苏大人,柳大嫂,诸位,老朽不才,恰在此处。”
只见一位身着青布长衫、约莫五十来岁的老者缓步走出。
他朝着苏明远和乔青分别拱了拱手,神色坦然:
“老夫姓陈,在城南开着一间‘济世堂’,略通岐黄。今日适逢其会。”
“若苏大人与柳夫人信得过老朽这把脉的手,不如就让老朽先为苏二小姐请个脉象,也免得再奔波延误。不知意下如何?”
这陈大夫在城中颇有医名,为人耿直,许多人都认得他。
苏明远正在气头上,又急于证明女儿“清白”、压下柳家的气焰,闻言不假思索便道:
“原来是陈大夫!有何信不过?您老德高望重,医术精湛,由您来把脉,那是再好不过!”
“就劳烦您了,动作快些,也好让某些人看个明白,别耽误了吉时!”
他说完挑衅地看向乔青。
陈大夫微微颔首,拎着药箱便朝苏千语走去。
喜堂之内,鸦雀无声。
陈大夫行至苏千语面前,拱了拱手:“苏二小姐,请伸手。”
苏千语浑身一颤,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
她求助般望向王姨娘,又看向苏明远。
“千语!”王姨娘死死攥住女儿的手腕,硬是将她颤抖的手从身后拉了出来。
陈大夫伸出三指,搭上苏千语的手腕上。
堂中静得落针可闻,只有苏千语越来越无法控制的粗重喘息。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片刻后,陈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微微调整了位置。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面无人色的苏千语,又迅速收回目光,重新凝神诊脉。
这一次,他诊得格外仔细,左右手都换过,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终于,陈大夫缓缓收回了手。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从药箱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巾,慢慢擦拭着手指,动作迟缓得让人心焦。
苏明远等得不耐,催促道:“陈大夫,如何?小女身体可还康健?你但说无妨!”
乔青也适时开口:“陈大夫,您是城中名医,德高望重,还请您据实以告。”
“这脉象……究竟如何?也好让大家,尤其是苏老爷,心里有个明白。”
陈大夫擦手的动作顿住。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苏千语脸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大人,”陈大夫的声音不高,却在寂静的喜堂中清晰无比。
“令嫒的脉象……老朽反复诊察,确认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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