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残骸的金属壳还在嗡嗡作响，但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仿佛被某种力量拉长了。阳光不是阳光，是灰白色的，像一层薄纱罩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
冉光荣第一个爬出来，脚踩在地面时，哭丧棒轻轻点地，花生米从他衣袋里滑落几颗，落在地上，竟没有滚，而是像钉子一样扎进泥土里。他眯了眯眼，三枚乾隆通宝在他指间飞速旋转，铜绿在灰光下泛着一股子说不清的腥气。
“不是地球。”他低声说，“至少不是我们那个。”
陈清雪紧跟着跳下来，开山刀握在手里，刀柄上的《六韬》残句在光线下泛着暗金，像是刚被人擦过血。她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一眼四周——这里像是荒原，但地面上的石头不是石头，是某种黑色的晶体，反光时能看到里面流动的纹路，像是血管。
“穆大陆。”彭涵汐的声音有些发干，她手里还攥着《河图残卷》，星图上的符号在她翻动时微微发亮，像是回应着什么。
刘淑雅最后一个下来，脚一落地，嘴角的血纹剧烈跳动了一下，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她舔了舔嘴唇，轻声说：“空气……有点甜。”
“别乱吃。”冉光荣皱眉，“这里的东西，可能不是给人吃的。”
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裂痕，裂缝里渗出一股子说不清的雾气，带着一股子金属味。陈清雪皱了皱眉，开山刀横在身前，刀光中隐隐浮现出“刑天”二字，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机关。”她低声说。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像是某种机械被启动了。紧接着，地面上的黑曜石柱缓缓升起，一根根，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骨头。
“这地方……还活着。”彭涵汐的声音有些发颤。
冉光荣没有说话，哭丧棒一挥，花生米洒出，在空中凝成一道灵力锁链，将众人绑在一起。
“别松手。”他说，“别让这地方把我们分开。”
他们继续往前走，黑曜石柱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了一圈，围成一座圆形的遗迹。中间，是一座高耸的塔状建筑，表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星图。
“能量源。”彭涵汐指着塔的顶部，“如果这地方还能用，那它就是核心。”
“怎么用？”陈清雪问。
“不知道。”冉光荣说，“但刘淑雅可能知道。”
刘淑雅站在塔前，嘴角的血纹跳动得越来越快，金色的纹路蔓延到了她的耳后，像是凤凰的羽毛。
“我……尝到了。”她低声说，“这东西的味道。”
“什么味道？”冉光荣问。
“像是……雷。”她笑了笑，“也像是火。”
她伸手摸了摸塔身，指尖刚触到符文，整座塔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紧接着，塔身上的符文开始发光，一道道金光顺着塔身往上爬，最后在顶部汇聚成一点。
“她激活了。”彭涵汐低声说。
“不是她。”冉光荣看着刘淑雅，“是她体内的东西。”
刘淑雅的手没有离开塔身，她的眼睛慢慢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她的嘴角微微张开，喃喃道：“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陈清雪问。
“我看到……风。”她轻声说，“风从四面八方来，带着雷，带着火。”
“气象控制术。”彭涵汐猛地反应过来，“亚特兰蒂斯的气象控制术！”
塔身上的金光越来越亮，整个遗迹开始震动，黑曜石柱上的符文也开始发光，像是回应着塔顶的能量。
“她不能一直这样。”陈清雪握紧开山刀，“她会失控。”
“我知道。”冉光荣说，“但她必须继续。”
刘淑雅的身体开始颤抖，嘴角的血纹剧烈跳动，金色的纹路像是要从皮肤里冲出来。她的手指在塔身上划出一道痕迹，像是用判官笔画出的符文。
“风……”她喃喃道，“以风为引，以雷为令。”
刹那间，一股狂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动了整个遗迹。黑曜石柱上的符文发出嗡鸣，像是回应着风的召唤。塔顶的金光冲天而起，直冲云霄，撕开了那层灰白的天幕。
“稳定了。”彭涵汐看着《河图残卷》，“灵气流动恢复正常了。”
“但这只是开始。”冉光荣看着塔顶的光芒，“我们得找到出口。”
“出口？”陈清雪问。
“回去的路。”他说，“我们不是来旅游的。”
彭涵汐翻动《河图残卷》，星图上的符号开始跳动，最终指向一个方向。
“那边。”她抬手，“引力源在那里。”
“走。”陈清雪一步跨出，开山刀劈开混沌气流，为众人开出一条路。
刘淑雅跟在后面，嘴角的血纹跳动着，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像是凤凰的羽毛。
他们穿过遗迹，走向引力源的方向。身后，那些黑曜石柱上的符文还在发光，像是在注视着他们。
塔顶的金光依旧冲天而起，像是某种信号，又像是某种召唤。
而在塔的深处，一道水晶电梯缓缓启动，内部浮现“诸神之门”的字样，与陈清雪竖瞳中的记忆碎片重合。
电梯缓缓上升，消失在云层之中。
而他们，正一步步走向那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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