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主峰的地下通道里，空气像凝固了一样。陈清雪把开山刀收回鞘里时，刀刃和皮鞘摩擦出的“咔哒”一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这地方……太安静了。”刘淑雅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发颤。
“安静得像停尸房。”冉光荣眯着眼，手里的三枚乾隆通宝在掌心轻轻一捏，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声。
他们脚下的金属地板泛着冷光，墙壁是整块的青铜铸造，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阵法。
“这地方不是墓。”彭涵汐一边翻着《河图残卷》，一边用手指轻触墙壁上的符文，“这是个……基因实验室。”
“基因？”刘淑雅皱眉，“你不会说这帮人还搞克隆吧？”
话音刚落，地板突然一震，几人下意识地站稳脚跟。
紧接着，一扇巨大的青铜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间巨大的控制室，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玻璃舱，里面漂浮着一具……和陈清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体。
“我靠。”刘淑雅倒抽一口冷气，“这什么情况？”
陈清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开山刀，但刀柄还没握紧，她右臂的肌肉突然一阵抽搐，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
“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冉光荣皱眉，他耳后的疤痕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人用针在轻轻戳。
彭涵汐低头看自己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
“基因共振。”他低声说，“我们身上……都有。”
“什么？”刘淑雅瞪大眼。
“你们没感觉吗？”冉光荣咬牙，“从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我好像不是我了。”
刘淑雅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开始泛起金属光泽，像是某种……变异的前兆。
“我们是克隆体。”彭涵汐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或者，我们体内……有克隆体的基因。”
陈清雪猛地抬头，盯着那具漂浮的克隆体，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不对。”她咬牙，“我妹妹……她不是死在海河了吗？”
“也许，她根本没死。”彭涵汐看着她，“也许，她才是真正的‘陈清雪’。”
话音刚落，那具克隆体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是纯黑的，没有一丝感情。
“欢迎回家。”它开口，声音却和陈清雪一模一样。
“操！”刘淑雅往后退了一步，差点绊倒。
冉光荣咬破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符，瞬间在众人周围布下一层隔离阵法。
“别让她说话。”他低声说，“她每说一句，我们的意识就可能会被同化。”
“你们以为，你们是来终结计划的？”克隆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其实，你们是来完成计划的。”
说着，它抬起手，玻璃舱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龙气从里面涌出。
“成吉思汗的血。”彭涵汐脸色一变，“他们用它激活了基因锁。”
“基因锁？”刘淑雅问。
“一种古老的血脉控制术。”彭涵汐快速解释，“用龙气和特定基因片段结合，植入宿主体内，等到特定条件触发，就会激活克隆体意识，彻底取代原体。”
“所以……”刘淑雅咽了口口水，“我们……都可能是假的？”
“不一定。”冉光荣眯眼，“但我们可以测试一下。”
他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包花生米，随手一撒，花生米在空中自动排列成一个“断魂阵”。
“如果我是假的，这个阵法会失效。”他说着，轻轻一捏三枚铜钱。
阵法亮起，但只维持了三秒，就崩解了。
“……”冉光荣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我可能是假的。”
“你闭嘴。”陈清雪冷冷地说，眼神却有一丝动摇。
她走向克隆体，开山刀缓缓抽出。
“你到底是谁？”她问。
“我是你。”克隆体微笑，“我是你最真实的样子。没有伤痛，没有记忆，没有背叛。”
“你不是我。”陈清雪声音冰冷。
“那你觉得，你是谁？”克隆体反问。
陈清雪的手一抖，刀尖差点划破自己的手腕。
“我不是你。”她咬牙，一刀劈下。
刀锋切入克隆体的胸膛，却没有鲜血流出，而是涌出一串串数据流，像是某种……记忆碎片。
画面闪过——
一个穿着军装的少女站在海边，身后是翻涌的海浪。
她回头，露出和刘淑雅一模一样的脸。
“我是谁？”她问。
画面一闪，又是一个场景——
陈清雪六岁，站在海河边，看着妹妹被水猴子拖入水中。
但这次，妹妹没有挣扎，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得不像个孩子。
“姐姐，我走了。”她说。
画面碎裂。
刘淑雅捂住头，痛苦地跪在地上。
“我……我看到了……”她喘着气，“我看到我……不是我。”
“你冷静点。”冉光荣一把扶住她，递给她一粒花生米，“吃下去，稳住。”
刘淑雅接过花生米，咬下去的瞬间，额头浮现出蜘蛛状的血纹。
“这不是幻觉。”她喃喃，“我们……都是实验品。”
“不。”彭涵汐摇头，“我们是棋子，不是实验品。”
“什么意思？”陈清雪问。
“他们不是要取代我们。”彭涵汐盯着克隆体残破的躯体，“他们是要用我们，打开某个地方。”
“什么地方？”冉光荣问。
“南极。”彭涵汐低声说，“真正的‘归魂之门’。”
控制室深处，一道新的舱门缓缓打开，内部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基因图谱，上面标注着一个名字：
【陈清雪·断血序列】
“断血……”陈清雪念着，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耳后。
那里，一滴血悄然滑落，滴在基因图谱上。
图谱瞬间亮起，投射出一个全新的坐标。
“这是……”刘淑雅睁大眼，“南极？”
“看来。”冉光荣轻笑，“我们还得继续走。”
陈清雪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那滴血，缓缓渗入图谱，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
而那痕迹，最终凝成一个字：
“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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