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小镇像一只沉睡的怪兽，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客栈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火光摇曳，映得几人的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
“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太对劲。”南宫笑天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戳地板，“你说吧，是不是每次咱们住店都会碰上点邪门事儿？”
“你这话听着像是在暗示我们运气不好。”苍幺妹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回嘴，“要不咱俩换换，你去当主角试试？”
“别吵了。”北冥低声打断，“刚才那张纸条的事还没搞清楚。”
冉诗语坐在窗边，手中轻轻翻动《幻灵仙典》，眉头微蹙。自从进入这个小镇，她就一直有种被什么东西召唤的感觉，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又像是某种古老的旋律，在她的意识深处回荡。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灵气……有点奇怪？”她忽然开口。
“早就发现了。”苍幺妹咽下一口干粮，“像是被人故意搅乱了一样，一会儿浓一会儿淡，搞得我脑袋疼。”
“不是自然形成的。”冉诗语缓缓道，“是人为的，而且……还在运作中。”
“你是说，这里有人布置了某种法阵或者禁制？”南宫笑天来了兴趣。
“可能性很大。”她点头，“而且刚才我们在铁匠铺门口看到的脚印，步伐规律、落地无声，说明这些人训练有素，不是普通百姓。”
“也就是说……”北冥眼神一冷，“他们不是逃走，而是撤退。”
气氛一时凝重下来。
“不管是谁，既然能在这里留下痕迹，那就说明……”冉诗语站起身来，目光坚定，“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镇子里。”
“所以今晚行动？”南宫笑天立刻来了精神。
“对。”她点头，“趁着夜色。”
——
三更时分，街道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四人悄无声息地穿行在破败的屋檐下，脚步轻如猫步。
突然，一阵低沉的震动从西街方向传来，像是某种巨物在地下蠕动，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来了。”北冥握紧剑柄。
“每隔三分钟一次。”南宫笑天小声道，“刚才我在客栈外数过。”
“这种频率……”冉诗语皱眉，“不像是自然现象。”
“那怎么办？”苍幺妹问。
“先稳住。”北冥冷静道，“别打草惊蛇。”
话音刚落，第二波震动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苏醒。
“不能再等了。”冉诗语迅速做出决定，“我们得去看看。”
一行人顺着街道往西街方向移动，越靠近源头，空气中的压迫感就越强。雾气也愈发浓厚，视线只能维持在一丈之内。
“这鬼天气，连我的灵识都被干扰了。”苍幺妹抱怨道。
“忍着点。”北冥低声道，“注意脚下。”
终于，他们在一处拐角停下，前方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尽头隐约可见一间破旧的茶楼，门板半掩，风吹得它吱呀作响。
“就是这儿。”南宫笑天指着茶楼，“刚才的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但门上有禁制。”冉诗语观察了一下，“强行突破会触发机关。”
“那还愣着干嘛？”苍幺妹推了她一把，“你的秘籍呢？快用！”
冉诗语点点头，翻开《幻灵仙典》，书页间浮现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她闭上眼，神识与秘籍共鸣，片刻后睁开眼：“五行属性依次注入，顺序是金、水、木、火、土。”
“交给我！”南宫笑天立刻上前，按照顺序将五种灵力注入门环。
随着最后一道灵力落下，门上的符文瞬间黯淡，紧接着“咔哒”一声，门自动打开了。
“成了！”南宫笑天得意洋洋。
“别高兴太早。”北冥却依然警惕，“进去之后小心点。”
几人鱼贯而入，茶楼内部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墙壁上布满了裂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二楼楼梯口处的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本破旧的古籍，封面已经模糊不清，但隐隐能看见几个字：“归墟遗录”。
“这玩意儿居然还能保存到现在？”南宫笑天凑过去想拿，却被冉诗语拦住。
“别碰。”她伸手阻止，“上面有黑雾，碰到会侵蚀神魂。”
“啧。”他缩回手，“那咋办？”
“我来。”北冥取出冰系符箓，轻轻一挥，整本古籍被一层薄冰包裹，黑雾被冻结在原地。
冉诗语则再度翻开《幻灵仙典》，书中浮现出一道净化灵光，缓缓洒落在古籍之上。随着灵光渗透，黑雾逐渐消散，露出原本的书页。
“好家伙，差点毁在这上面。”苍幺妹松了口气。
“等等。”南宫笑天忽然发现什么，“书里好像夹着东西。”
果然，在书页夹层中，一张暗金色玉简静静躺着，表面刻着一个奇异的印记，形状像是某种古老图腾。
“这玩意儿……”冉诗语拿起玉简，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怎么了？”北冥察觉到她的异样。
“这个印记……”她喃喃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南宫笑天急切追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手中的玉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同样的图案，周围环绕着无数身穿黑袍的身影……
“不对。”她猛地摇头，甩开那些幻象，“这不是我们现在该知道的东西。”
“那怎么办？”苍幺妹问。
“先收着。”她说，“回去再研究。”
正当几人准备离开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试探性地靠近。
“嘘——”北冥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众人屏住呼吸，悄悄躲到角落，透过窗户缝隙往外看去。
只见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穿着黑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那人站在门口，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贴在门框上，转身离去。
“我去看看。”南宫笑天刚要动身，就被北冥拉住。
“等等。”他说，“小心陷阱。”
最终还是冉诗语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取下纸条，展开一看，只有四个字：
子时归墟
“归墟……”她念出这两个字，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听起来像是个时间地点。”苍幺妹嘀咕，“子时，肯定是今晚。”
“也就是说……”南宫笑天咧嘴一笑，“今晚还有大戏看咯？”
“走。”北冥冷冷道，“先回去，养精蓄锐。”
四人悄然退出茶楼，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茶楼门前的风，依旧在吹，卷起地上尘埃，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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