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干事攥着 “政策解读偏差记录”，战战兢兢地走进李主任办公室，刚开口汇报档案核查结果时，声音还算是平稳：“主任，95 号院何雨柱家的成分档案没问题，三代雇农的定性合规，调查记录、公示材料都齐全……”
可当说到调查到的核心情况，她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像蚊子哼似的：“我去 93 号、96 号院做政策知晓度回访，从邻居口中了解到……95 号院平时帮大家解读成分政策的，主要是易中海，这次何雨柱同志对成分有顾虑，也是因为易中海对政策理解有偏差，把雇农误解读成了小业主……”
说到这儿，王干事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恐惧压得喘不过气，她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颤抖补充道：“主任，还有件事…… 我得跟您坦白。去年冬天，何雨柱家被偷过粮食，当时派出所已经介入调查，是我…… 是我害怕‘优秀四合院的名声废了，把你连累进来，就以别让坏分子借题发挥扰乱人心’为由，把这事压了下去，没让派出所张所长继续查…… 要是当时查下去，或许早就发现易中海解读政策的问题了，也不会有今天这档子事……”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到了极点。李主任原本还在翻文件的手猛地停住，缓缓抬起头，脸色黑得像即将下暴雨的天空，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他死死盯着王干事，手指重重地敲在桌面上，发出 “咚咚” 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敲在王干事的心上，震得她浑身发颤。
“易中海？就是你去年力推的‘道德模范’？” 李主任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你不仅把政策解读的事扔给外行，还敢压下群众的失窃案？王干事，你告诉我，你眼里还有军管会的纪律吗？还有群众的安危吗？你这身皮看来是不想穿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压下来，过后还不汇报。你胆子真是大的没边啦。”
王干事把头埋得更低，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声音细若蚊蚋：“我…… 我当时就是想到优秀四合院的评选是我们军管会主任你亲自批的，怕给军管会添麻烦，没多想……”
“没多想？” 李主任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你是怕你自己的乌纱帽受到影响吧。你知道何雨柱现在是什么人吗？是轧钢厂的功臣！是能给军队解决后倾保障的人才！你为了一个‘优秀四合院’的虚名，压下他的失窃案，过后了还不想着补救。还让他被人乱解读成份，整天担惊受怕！你让我怎么说你好。现在市领导都知道了，你让我怎么跟张副市长交代？你让我们东区军管会的脸往哪儿搁？在同事中怎么抬得起头。让我们东城区的军管会怎么向国家和人民交代。”
他看向王干事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和鄙夷。以前觉得王干事办事还算利落，现在看来，就是个眼高手低、只懂做面子工程的废物！别人说易中海道德好，她就信；易中海看来在95号大院院里就是一言堂，大家长作风。她不管，群众受了损失，她还帮着捂盖子，就为了保住自己的履历光鲜。若不是这次事情暴露得早，等以后真出了更大的乱子，自己这个军管会主任也得跟着吃不了兜着走！自己现在就已经被连累了。
李主任越想越气，可一想到王干事老公的职位，又把 “一撸到底” 的狠话咽了回去 —— 现在不是处理她的时候，先把眼前的烂摊子收拾好再说。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沉默，氛围阴沉得可怕。王干事站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心里七上八下的：记过、降职、调岗…… 各种可怕的后果在她脑子里打转，她好几次想开口求饶，可看着李主任阴沉的脸，又把话憋了回去。
终于，李主任停下踱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小雷！” 他的秘书连忙推门进来，恭敬地问：“主任，您有什么吩咐？”
“去把所有基层干事都叫到我办公室来，立刻！” 李主任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压抑的怒火。秘书不敢耽搁，转身快步出去通知。
王干事还站在原地，李主任却没再看她一眼，重新坐回办公桌后，低头翻看文件，把她晾在一旁，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透明人。王干事心里更慌了，手脚都变得僵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没过多久，办公室里就挤满了军管会的基层干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从主任的脸色和王干事的模样里察觉到不对劲，一个个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李主任放下文件，抬起头扫过众人，声音严肃得吓人：“同志们，我们军管会出了重大纰漏！”
一句话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政府的政策解读，本该是我们军管会的职责，可有些干事偷工减料，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下面的四合院联络员，结果联络员对政策一知半解，往错误的方向解读，搞得群众误解、有功之臣担惊受怕！” 李主任的声音陡然提高，“更过分的是，还有干事为了所谓的‘名声’，压下群众的失窃案，这是渎职！是不负责任！今天这事能暴露，是万幸；要是没暴露，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却依旧严厉：“今天晚上，你们所有人都给我下到自己管辖的四合院去，挨家挨户查！一是查政策解读有没有偏差，二是查院里有没有联络员搞一言堂、捂盖子的情况，三是查有没有群众的合理诉求被压下！查到什么都要如实记录，明天一早给我汇报，谁都别想蒙混过关！”
“至于这次 95 号院的责任，等查完东区所有四合院再说！” 李主任摸了摸发胀的额头，挥了挥手，“都去忙吧，动作快点，别拖延！”
干事们连忙应声，鱼贯而出，办公室里瞬间又安静下来。李主任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心里盘算着：明天必须亲自去市政府做检讨，态度得诚恳，争取把影响降到最小。
他瞥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王干事，语气冷淡得像冰：“你也出去吧，现在没工夫处理你，等查完所有情况，再跟你算总账。”
王干事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应下，几乎是小跑着走出办公室。她必须想到一个自救的办法，到了自己办公室后把门关好，然后拿起了办公室的电话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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