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来自未来的白塔你信吗？”
秋念葵拿下手腕上的精神力手镯，将不情不愿的精神丝重新变为一张柔软的布料后递给何织云：“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明。就像贺江亭所说的，之前我只是个普通人。是他把我接进白塔，然后成为了向导。”
“再然后......白塔就。”
“就没落了，然后变成了污染区？”
何织云丝滑地接下了后半句话，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秋念葵递来的精神力织成的布料，像是在说“你今天吃饭了吗？我吃过了”之类的日常对话那样。
丝毫不在意未来白塔是死是活，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手上这片微凉的，泛着奇异光芒的小布片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向导的精神力。等下，我要把它拍下来发个动态。”何织云一只手拢成小碗状，将小小的精神力布片托在掌心，沉浸在见到向导的惊讶喜悦中，“突突突”地对着手掌拍了几十张照片。
秋念葵：......
知道你们哨兵是重度向导控。
但是能不能别这么变态，连向导的精神丝都不放过。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察觉到秋念葵退后一步的小动作，何织云后知后觉地将织成布料的精神丝还了回去，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似曾相识的温和与热情：“二部这里的驻地向导太少了，平视大家一直都忙着训练，连个精神疏导都约不上。”
“我也是进塔里来，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向导。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哈。”
何织云直率爽朗的性格，和后来遇见的贺江亭简直如出一辙。
难怪总觉得何织云的说话语气和神态眼熟。
原来跟贺江亭是同一队出身。
“不会不会。这个时期的向导人数也很少吗？”秋念葵小心发问：“你刚说的驻地向导，是类似于随行军医那样的吗？专门跟着一个队伍行进的向导？”
“向导一直是白塔的稀缺资源。”何织云肯定了秋念葵的说法：“但是驻地向导并非随行向导，她们没有和任何一名哨兵绑定哨向关系时是自由身。驻地向导时她们自己的叫法，看每个队伍能够出得起怎样的福利待遇。”
“如果够大方，向导自然愿意来小队的驻扎地工作。如果福利不够吸引人，小队自然也不会有多少向导。”
简单解释一番后，何织云不再学着严肃冷漠的样子板着脸。她热情地邀请秋念葵道：“你要不要来我们小队？我们二部虽然人不多，但是一个两个都是身手极好的哨兵，你的人身安全绝对有保障。”
“而且我们队长和部长都特别会做饭，你一定喜欢。”
秉着人生地不熟，跟着熟人走的套路，秋念葵想都没想就点头应了下来。
反正都是给白塔打工，给哪个阶段打不是打。
现在正是理清楚这个“白塔”的好机会。
“老白，办入职。”
“姓名，年龄，哨兵等级。”
“说啥呢。不是哨兵，这可是向导！”
何织云屈指敲敲面前的桌子，示意桌前的黑壮男人抬起头好好看清楚来人。
比“老白”还激动的是站在他旁边的人。
“向导？！”
这声尖锐的叫唤像某种秘密仪式的钥匙，紧接着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惊讶大呼，零零散散站在桌子周围的人纷纷朝秋念葵的方向靠了过来，攒动的人头热闹得像是东北赶大集。
秋念葵：......
这被围观的感觉真是该死的熟悉。
“这是咱队里新来的向导吗？”
“性格真好，刚刚让路的时候还跟我说谢谢呢。”
“原来这就是队里有向导的好吗？我感觉腰杆又能挺直了！”
“等等，我先发个动态。”
......
“你是向导？要加入二部？”被何织云喊“老白”的男人抬起头，冷肃的脸上带着审视：“整个白塔的向导我都见过，唯独你，看起来有点陌生啊。”
“你哪个部出来的？”
原来“老白”就是白瑾瑜啊。
“算是......外协？”秋念葵挠头：“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不是科班出身。是现实社会过了筛选，被选进来的。”
听到秋念葵的解释，白瑾瑜鼻梁上架着的都忍不住眼镜往下滑了滑。
“你是说......你是野生，哦不对。你是天赋向导？没有经历过哨向分化，直接被检验出的向导？”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白瑾瑜露出这样大惊失色的表情。男人深麦色的脸上，络腮胡像是被电到似的根根炸起，黑白分明的眼瞪得老圆。
“这可不得了。难怪你能进得来。”搭在键盘上的手开始迅速敲起来，白瑾瑜的语速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排在秋念葵前面的哨兵原本主动让出的位置被她拒绝后，秒懂的哨兵纷纷应声。
“哪里不舒服？”
“报告白主任，现在有向导了，我哪哪都舒服了。”
“滚。”
“好嘞！”
“下一个。”
“白主任，我也痊愈了。”
“......”
此类对话重复了大概四五遍，终于轮到秋念葵的时候，人群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说小话声。
“这不是那谁吗？怎么会到这儿来啊？”
“谁知道啊，不会觉得来白主任这就能把破损的精神海修好吧？就算精神海恢复技术再先进个几百年都做不到吧？”
“别乱说了，人家本来就是在守卫工作里受的伤，对白塔来说是英雄的好吧。”
......
不用回头，秋念葵就知道来人是谁。
方闻洲。
坐在正前方的白瑾瑜头也没抬，视线一直落在电脑屏幕上。
“方队长，你就算每天来我这里打卡报道，我也没办法修好你的精神海。更何况你的精神体已经和精神海彻底相容。”
“就算是s级的向导也没不一定有修复你的精神海，唤醒你的精神体。”
这话算是给方闻洲下了死亡通知。
秋念葵没有回头，只感到有阵灰蒙蒙的影子自上而下将她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时，有人带着股浓烈呛人的烟草味靠过来。
“你是说可以找S级向导。”
他敏锐地捕捉到白瑾瑜话中的另外可能性。
“你在这做什么白日大梦。那可是S级向导，又不是萝卜白菜随随便便就能碰到的。”
“难不成你能变一个出来？”
秋念葵：......
还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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