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偷他
“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个留着老鼠须的老叟，从一丛灌木后怪笑着走了出来。
江南眼神微微一凝。
这老叟给他的感觉非常奇怪。
明明看着气势不强，却偏偏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武者修炼到一定境界，无论是否修炼有炼体功法，气血都会随着境界的提升变得强大。
通常，从气血强度，就能判断出大致的境界。
气势不显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修为确实不强，要么就是先天及以上的大佬。
先天境界是一个风水岭。
武道突破到先天境界，洗髓换血，寿命大涨，整个人从内到外都会有一次彻底的升华，达到一种返璞归真的奇特状态。
返璞归真，在常人看来，就和普通人没有多大区别。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有些先天宗师，看着仍气势凌人，不过是个人习惯，并非不能隐藏气势。
尽管没有证据，但江南相信，这形象猥琐的老叟，绝对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宗师级强者。
“前辈有事？”江南凝声问道。
“嘿嘿。确实有事。”老叟捻着自己灰白的胡须，怪声笑道：“江小子，你还会什么别派的武功，一并说出来，神君可以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前辈认识我？”江南心中一沉。
从老叟的话中，不难判断出，自己之前在那无名山峰无意识中施展出诸多剑法之时，对方就在现场。
而且，对方认识自己，似乎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神君？
好大的口气！
江湖上似乎并没有这么一号强者。
“嘿嘿。”老叟并没有回答江南的问话，而是饶有兴趣的从头到脚打量着江南：“本神君倒是很好奇，你杀了上官长风的两个儿子，是如何从他手上活下来的？”
江南恍然：“你是上官无咎母亲派来的？”
“嘿嘿，你这小子倒也不傻。”老叟捻着胡须：“不过，你还是先回答本神君的问题吧。嗯，尤其是你为何，能会这么多其他门派的武功？”
“想知道？”江南眼睛微微一眯：“去问阎王吧。”
手中长剑，锵然出鞘，径直刺向了老叟的咽喉。
“嘿嘿，在本神君面前玩儿兵器……”
老头不屑怪笑，身躯微微俯下，一扑一跳，就将江南的剑锋避过。
一双干枯的爪子，在江南身前东抓西晃，也不知怎的，就用尖尖的指甲钳住了江南手中长剑的剑身。
那指甲触碰在剑身上时，竟然迸射除了点点火花。
竟是金铁铸成的特殊武器。
下一瞬，一股怪异的力道从指甲上传来。
江南手掌一麻，长剑就脱手而飞。
老叟随手将从江南手中夺来的长剑往草丛一扔，得意笑道：
“小子，本神君这手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怎样？”
只是。
老叟笑声未毕，脸色忽然一变。
惊声怒道：“好小子！你是急着找死啊！”
挥爪，就向身前江南打来的手掌抓去。
可惜，江南这一掌实在出乎老叟的预料。
他原以为，江南擅长的只是剑法，长剑被夺，只有束手就擒一途。完全没想到，江南竟然还敢主动出击。
老叟的手爪才挥出一半，一股惊人的巨力就从江南打出的降龙掌中传来。
“咔嚓——”
圆满级别的降龙掌是何等凶猛，再加上江南胜过大部分先天宗师的肉身加持，毫无悬念，直接就打折老叟挥出的手臂。
掌势未止，继续印在了老叟胸口。
“咔嚓”声继续传来，显然胸骨也端了不少。
“好凶猛的掌力！”
老叟嘴角溢血，眼神骇然。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阴沟里翻船。
不过，这老叟也算久经战阵，惊骇只是一瞬，随即在地上一连串翻滚，拉开了和江南的距离，立即脚下一蹬，就要飞入空中。
先天宗师可以御气踏空，只要自己飞到了空中，这暗算了自己的小子，就算再厉害，也只能徒之奈何。
老叟的想法是好。
速度也快。
可惜！
在他才飞起不到五丈高，心口就蓦地一痛，像是被一记重拳。
老叟原本就重伤的身体，顿时一晃，差点儿掉落下来。
“百步神拳！”
老叟目光瞥过还保持着出拳姿势的江南，骇然出声。
作为先天宗师，老叟的武道见识自也不凡，一眼就认出了隔空袭击自己的武功。
再加上刚才那刚猛无皮的一式降龙掌。
即便之前已经见识过了江南施展出来的十多种剑法，老叟也忍不住再次瞠目结舌：
“这变态，究竟会多少种武功啊？！”
老叟心念电转，不敢久留。
若是完好状态，他自然不怕江南这半吊子的《百步神拳》，可是重伤之下，这不过相当于龙门级别的攻击，也很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哪怕重伤状态，老叟的速度也是极快。
待江南第二记百步神拳打出的时候，老叟已经废除了拳法的攻击范围。
江南微微可惜。
一个一心想逃的先天宗师，果然不是那么好杀的。
江南正欲迈步，向老叟飞离的方向追去。
这老叟知道自己会这么多别派武功，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本身还是上官无咎母亲找来的杀手，江南自不能让其活着离开。
下一刻。
一声若有若无的剑吟从高空忽然传来。
紧接着，老叟的尸体就从空中直直的掉了下来。
“叶前辈！”
江南向从空中降下的叶浮生恭敬行礼。
“恭喜前辈突破凝神！”
“你啊，下次别再这么大意了！”叶浮生上下打量江南一番，神情复杂的开口。
也不知是说江南在无名山峰暴露诸多剑法一事，还是差点儿让老叟这个先天宗师逃脱。
“多谢前辈提醒！”江南诚恳道谢。
“这老家伙是谁？他自称什么神君。小子在江湖上，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江南指着地上老叟的尸体问道。
“呵！什么狗屁神君。”叶浮生不屑一笑：“不过是解忧会的一个杀手罢了。”
“杀手？”
江南忽然想起老叟那特征明显的老鼠须，恍然道：“这莫非便是解忧会四大金牌杀手之一的灰毛鼠？”
“不错。”叶浮生点头。
解忧会乃是这世上最出名的杀手组织之一，称接杀手任务为替雇主解忧。
会中有四大金牌杀手，俱是先天宗师。
这灰毛鼠，就是其一。
得知老叟不过是一个拿钱干活的杀手，江南便不再在意。
捡回自己的长剑，问道：“叶前辈找我可是有事？”
此地离那无名山峰，已有四五十里远，叶浮生肯定不是刚巧路过，恰巧帮自己干掉了这灰毛鼠。
“其实，我和你母亲也是旧识。你可以叫我叶叔叔。”叶浮生忽然说道。
“哦？”江南微微一愣，随即开口：“好的，叶叔叔。”
叶浮生说的“母亲”，肯定不是养母楚倚云，多半是生母楚雨薇。
尽管江南并不知道这位浮生剑客和自己的“生母”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但叶浮生曾指点过自己剑法，又是叶青青的二叔，倒不妨碍江南叫一声“叔叔”。
当然，也顺便抱一抱这位新晋凝神大宗师的大腿。
“你先前在那山上施展的剑法，已被云阳子看到。”叶浮生郑重提醒：“你的伪装，虽然能骗过那些普通武者，却瞒不过云阳子这个大宗师。”
“云阳子看在我的面子上，短时间内不会对你出手，不过，肯定会让纯阳宫的其他弟子试探你的身份。”
“到时候，你自己把握分寸，不要出手太重。”
“纯阳宫毕竟是武道圣地，内中高手如云。”
“若无事，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江南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不过，离开是肯定不会这么快离开的。
既然纯阳宫的弟子即将主动送上门来，正好可以让江南“偷”个痛快。
反正，有叶浮生这个大神的面子，暂时也不会有宗师级高手“以大欺小”的危险。
叶浮生又叮嘱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刚刚突破到凝神，他也需要时间来体会巩固。若非担心江南的安危，恐怕已经觅地闭关。
目送叶浮生离开，江南随即俯身在灰毛鼠的尸体上一阵摸索。
或许是干杀手这一行的，随身都不会带太多东西。
江南在灰毛鼠的尸体上并没有找到多少银票，倒是找到了两个药瓶。
一瓶装的乃是上好的疗伤药丸，论药效比东岛叶家的紫珠玉露丸都要更胜一筹；另一瓶则是一种罕见的毒液，只需一滴，就能毒杀一个池塘的水族。
疗伤药丸，江南自然毫不客气的塞进了自己口袋。
至于毒液，则塞给了怀中的金翼飞蛇。
金翼飞蛇以毒素为食，等把这些毒液吸收完，实力多半能更进一步。
处理完灰毛鼠的尸体，江南想了想，又捡回了之前扔掉的斗笠和灰衣。
既然要钓鱼，那自然得下饵。
否则，纯阳宫弟子认不出自己，又怎么自动送上门来。
今日神通已用，江南倒也不急着换装。
随手捕捉了几只野味，一边烧烤，一边回忆之前练剑时的那种感觉。
次日，偷学剑法的“异族蛮夷”出现在玄武山东六十里。
两位纯阳宫核心弟子和数十武者一起参与了对异族蛮夷的围捕。
结果，被异族蛮夷一手玄奇的剑法杀得大败。
第三日，异族蛮夷再次在玄武山附近现身。
这一次，一共来了四位纯阳宫的天才剑客，布下四象剑阵
结果，仍是不敌。
那异族蛮夷之前似有藏拙。
第四日，异族蛮夷又一次出现在了玄武山南七十里处。
纯阳宫弟子群情激愤，觉得那蛮夷是对纯阳宫的故意挑衅。否则，得知纯阳宫在追捕自己，早就逃了。
这一次，出手的是一位半只脚踏入先天的真传弟子。
那真传弟子与异族蛮夷激战七八十招，被击落宝剑，再败。
第五日，围住蛮夷的除了那前三日被击败的七位真传、核心，又加入了两位新的龙门境弟子。
九人以那真传弟子为首，摆下了纯阳宫威名赫赫的九宫八卦阵。
一开始，蛮夷被阵法压制，几无还手之力。
不得不以暴力击断了其中一位布阵弟子手中的长剑。
一剑受损，阵法出现破绽，威力稍减，那蛮夷开始与布阵九人打得有来有回。
一百招后，布阵九人累得气喘吁吁，那蛮夷在阵中如闲庭信步。
不仅丝毫不见疲惫，更似已摸透了这阵法的奥妙。
九人自知拿这变态蛮夷无可奈何，主动罢手，撤退。
奇怪的是，那蛮夷也没趁机来追。
接连几日的经历，让纯阳宫弟子也发现了一件怪事——
就是那蛮夷似乎并无杀意。
几日对战，均是纯阳宫弟子落败，却并无人重伤。甚至好几次，那蛮夷明明有下杀手的机会，却偏偏手下留情了。
纯阳宫弟子交流一番，得出结论，那蛮夷应该只是想借他们磨炼武道，并不想真的得罪纯阳宫这个武道圣地。
这个发现，让众纯阳宫弟子既生气又羞愧。
堂堂武道圣地弟子，被一个异族蛮夷当成了磨刀石，若传了出去，实在有损纯阳宫的威名。
于是。
第六日出战之人，换成了纯阳宫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纯阳宫掌教的关门弟子。
掌教弟子的排场，和普通弟子自然不一样。
后面光跟班，就有二十余人。
且，全都是纯阳宫年轻一辈的俊杰。
“在下纯阳宫陆长歌。”
那掌教弟子倒也彬彬有礼，当先向被围在中间的“蛮夷”做自我介绍。
江南晃了晃手中的长剑，意思是要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
陆长歌不以为意，微微笑问：“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江南：“叽里咕噜，巴拉巴拉……”
“呵呵。”陆长歌眉头一挑：“阁下在我大周境内行走，修习十余种我大周武林门派的绝学剑法，莫非还不会说我大周官话？”
江南：“巴拉巴拉，叽里咕噜……”
陆长歌眉头皱起。
身后的一群跟班也是怒形于色。
“陆师兄，别跟这蛮夷废话，让他先见识一下我纯阳宫剑法的厉害！”
“对，对付这种蛮夷，就应该以武服人！”
“揍他丫的！”
“……”
陆长歌微微抬手，止住了身后跟班的叫嚣。
目视斗笠遮面的江南，淡淡道：“既然阁下不愿与我交流，那咱就以剑法说话。”
“请！”
陆长歌将长剑轻轻抽出，斜指地面，意思是让江南先行出手。
显然自矜身份。
江南也不客气，手中长剑一振，率先向这位据说战败过数位先天宗师的纯阳宫天子骄子刺来。
确实如纯阳宫弟子所猜想，除了使用神通偷天之爪，江南也是为了借纯阳宫的高手磨剑。
接连几日的战斗，江南全用的剑法，没有再使用别的武功。
在无名山峰上感悟出的半成品剑法，在昨日对战九宫八卦阵时，已经初步融会贯通。若是江南想，当时甚至能直接一剑破掉整个大阵。
只是。
《纯阳功》还没有偷够，江南自然不会暴露真实实力。
免得把年轻弟子吓得不敢来了，从而引来宗师强者。
今天，掌教弟子陆长歌的出现，自然也在江南的预料之中。
说实在的。
江南其实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陆长歌产生关系。
好用神通偷他。
按照江南搜集到的信息，这陆长歌不仅是纯阳宫掌教玄阳子的关门弟子，也是他的近亲。
甚至有小道消息称，陆长歌便是玄阳子的私生子。
因为玄阳子也姓陆，叫陆玄机。
有这双重关系在，陆长歌修炼纯阳宫至高神功的几率，绝对很高。
被誉为天下第一内家功法的《纯阳无极经》，想想，就很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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