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都搞定了，宿营地的周围清理干净。
齐承业就带着齐正凌和宋二娃，还有十几个棒小伙子，扛着铁镐、大锤，背着背筐走了。
夏天时候无路可走的沼泽地，到了冬天可以随便走，四通八达都是路。
齐承业他们走了十几里地，估计超出了自己家的地盘。
先砸别人家的冰窟窿，自己家的鱼先留着。
齐承业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冰面。
“正凌，过来，砸这里！”
“好咧！”
一日三餐十八碗饭的齐正凌，双手抡起大锤，“咣、咣、咣”猛砸。
砸的冰面冰花四溅。
“停！”
齐承业趁着齐正凌抡锤的间歇，喊停。
这个孩子虎了吧唧的，砸冰它是这么砸的嘛！
“正凌，你歇一会儿，你看看大伯我是怎么砸的。”
齐承业把齐正凌手里的大锤拿过来，准备做示范。
宋二娃赶紧站出来，“大老爷，您别动手，小人会砸冰窟窿。”
这么多年轻人，哪能让齐承业动手啊！
宋二娃手上戴着棉手闷子，蹲下身体，把窟窿眼儿周围的碎冰划拉到一边。
拿着大锤，一锤、一锤，看准了砸。
效果很明显，窟窿眼儿在扩大。
“宋大哥，我来！”
宋二娃砸了一阵，齐正凌接着砸。
“咕嘟！”
砸透了，冒水了。
冰窟窿扩大到一尺左右。
齐承业道：“行了，咱们再换一个地方砸。”
留下两个人看着窟窿眼儿，齐承业在三十步外，又选择了一个地方。
大家拿着大锤轮流上阵。
留守的齐正复和齐正福惊奇的大叫，“承业大伯！窟窿眼儿里面有鱼！”
有鱼就对了，他们就是来砸冰窟窿眼儿，抓鱼的。
太阳略微西沉的时候，齐承业带着十几个小伙子，背了六背筐大鱼回到宿营地。
钱司户和程子安瞪大了眼睛，哪里来的鱼？
沼泽地遍地都是大水塘、大水泡子，有鱼是肯定的，鱼还不小。
问题是现在水泡子、水塘子都冻上了，怎么会抓着这么多的鱼呢？
这个事情触及到钱司户和程子安的知识盲区。
钱司户有心问问齐正彦，又不好张口，这样的手段是可以传家的。
别人的谋生技艺怎么问？
齐正彦也不告诉他，等他自己慢慢悟。
不过，齐正彦很大方的表示：“钱司户，等你完成任务回县城的时候，我送你两筐大鱼。”
钱司户对齐正彦的慷慨，表示衷心的感谢。
都是银子啊！
这两背筐大鱼，怎么也有一百斤。一斤二十文铜钱，一百斤就是二两银子！
怪不得齐举人敢买沼泽地，人家有本事啊！
钱司户都有了买一块沼泽地的想法。
或许自己跟齐举人处好关系，学习学习，也能发财吧？
“嗷！嗷！”
那边的空地上传来了一阵猪叫声。
钱司户心里一惊，杀猪？
钱司户心里又一喜，杀猪！吃猪肉！
讲究！齐举人真够意思！
住的地方安排的妥妥滴，吃的也不含糊。
钱司户和程子安都迈开腿，去看杀猪。
丈量完土地返回宿营地的王大壮他们急了。
王大壮和孙二虎子他们离得老远就听到了猪叫声。
王大壮还和他身边的齐正览确定了一下，齐正览说他们来的时候，马车上面确实是有一头猪。
慢点杀啊，等我们回去再杀啊，刀下留猪！
王大壮他们最喜欢看杀猪了。
这个事情很奇怪，也许是杀猪代表生活富裕？能过个好年？
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凑这个热闹。
齐正彦不喜欢看，他那颗心还是柔软了一些，觉得有些残忍。
眼不见、心不烦，齐正彦坐在帐篷里面喝茶水儿。
王大壮和孙二虎子他们不觉得有什么，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看的是兴高采烈，还叫好。
钱司户和程子安在杀猪现场，寻找齐正彦，准备和齐正彦说上几句好话，感谢一下齐正彦。
没找着。
钱司户和程子安都在心里暗想，齐正彦不忍心看杀猪，或许这是好事儿吧？
齐正彦不喜欢看杀猪，但是，不耽误他喜欢吃猪肉。
空地上支起两个大锅灶台，大块的猪肉在大锅里面翻滚。
切好的两大盆萝卜片子，还有一盆血肠，等待下锅。
另外两个灶台上的笼屉，正在熥馒头。
还有两只大锅里面炖着大鲤鱼。
每个帐篷里面都放好了一张大桌子，碗筷摆好，就等着吃了。
香啊！味道太好闻了。
这是什么日子啊，又是大块的肥猪肉，又是大鲤鱼的。
王大壮他们二十几个衙役，和齐正彦家的小伙子们，都流下了激动的哈喇子。
荒野上吹来的寒风已经被他们过滤了。
一个个敞着怀，站在烈烈风中。
“开饭了！”
齐正山拿着饭舀子，“都去洗手！不洗手不许吃饭！”
饭前要洗手，喝水要喝开水，这是齐正山多年来养成的好习惯。
也是齐家的少年们必须遵守的纪律。
十个木盆排成一列，里面是温水，旁边还放着一块肥皂。
肥皂不是齐正彦发明的。
明朝有肥皂，只不过和后来的肥皂在成份上和工艺上有着很大的不同。
明朝的肥皂是用甘松、霍香叶、皂荚粉等东西做的。
如果加上香药粉末，就是香皂。
没有火碱和猪大油的肥皂，去污能力也是一样的强。
一群老少爷们儿洗完了手，木盆里面的水都快要没法看了。
洗完了手，每个帐篷选出三名代表去端饭、端菜。
一盆猪肉血肠炖萝卜，肥肉片子直颤悠，血肠的香味儿扑鼻。
一盆炖鲤鱼，还有一盆大馒头。
衙役们还有烧酒，一个人二两的标准。
王大壮和孙二虎子他们乐的不行，这好酒、好肉、好饭菜，是他们平时都舍不得吃的。
齐正彦家的小伙子们都不喝酒，逮着鱼、肉猛劲吃。
齐家的男人们可以喝酒，一个人也是二两的标准。
宋二娃就混在齐家男人们的帐篷里面，美滋滋的吃肉、喝酒。
钱司户和程子安，与齐正彦、齐承泽和齐承业坐在一个桌上。吃的菜也是一盆萝卜血肠炖肉和一盆炖鲤鱼。
齐承泽作为主人，热情相邀。
“程相公、钱大人，咱们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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