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晚上，沈川还是赶回了别墅。
不过陆溪已经回了房间，早早的睡下，为明天最后一天假期可以做的事情养足精力。
沈川推开别墅大门时，客厅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为谁留的灯不言而喻。
他心情复杂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上楼，走到陆溪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下，推开一条缝。
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少年的呼吸声与挂钟的咔哒声，陆溪侧躺着，背对着门口，被子被他踢到了腰际，露出一小片白皙的后背。
沈川思考再三，走进房间，帮他重新盖好被子，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 “沈川” 两个字，还有几行零散的记录。
上面写着“下雪了，沈川没接我”。
字迹有着属于陆溪的那种锋芒毕露，可是字里行间裹着的是委屈还是不甘？不论是什么，都像是细针一样，扎在他的心里难以平复。
一时之间，沈川怔愣住，想去合上那本他送给陆溪的笔记本，又停在半空没有动作。
最终他除了盖被子之外，没做任何一件多余的事情。
贪念也好，渴望也罢，至少他不能引诱这个价值观尚在塑造的少年，哪怕只要他出手，他们很快就能步入下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浅浅的鱼肚白。
陆溪睡了一个饱觉，起来的时候感觉精神好了不少，正适合工作与学习，简单的洗漱之后，吃了一些剩菜。
过程中都没有碰到爱人，于是他又回了自己的房间，刷了一天的题。
忙到天黑洗完澡，躺在床上拿出手机。
他想看看监控的回放，那么久没见，还是怪想念的。
监控加载出的是昨天的回放，沈川回到别墅，然后坐了一会儿，再然后进了他的房间。
陆溪：“？”
不对劲，躲着他但是半夜偷偷来是怎么回事。
陆溪手指在屏幕上面戳了几下，一天一天的开始倒回录像，心跳逐渐随着画面攀升，无法扼制，像是要冲破极限。
沈川真的做到了，几乎每天都回这边别墅，只不过他一直不在家。
画面继续倒回，终于，他找到了那个最关键的夜晚，他生病的那一天，对方拿着手机出了他的房间，在走廊上接电话。
手机是他的，并且屏保是沈川，还被看到了。
“他看到了……” 陆溪的指尖微微颤抖，心里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愉悦感代替了失控感，成为了新的引领，一切的反常终于寻找到了答案，这一刻那些阴郁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面回荡。
陆溪捂着脸，笑的疯狂。
看到了之后都舍不得丢掉他嘛，沈川你这个监护人当的真是有够失败的。
陆溪放下手，眼尾还有些泛红，不是因为想哭，只是情绪有些过于激动，沈川给予的克制又深刻的感情，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
他重新拿起手机，把那段监控反复看了三遍。
“沈川，”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指尖在屏幕上沈川的侧脸处轻轻划过，“原来你也不是无动于衷。”
陆溪躺在床上把值得变成照片的片段全部截屏保存，又去了地下室洗照片，挂到墙上，到现在为止，正好攒满了一半。
他在十二点准时睡下，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沈川依旧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他还得早点起床打车去学校。
时间还在继续走。
陆溪去了学校，通过手机以及陈靖申这个渠道完成工作上的事情，还要继续保持刷题的节奏，顺便让季安又去查了一下林家与沈家，忙的很起劲。
他忙到了沈川去见林秋的那一天，给班主任发了一条请假消息就离开了学校。
沈川的母亲是一个控制狂，希望儿子能娶一个没什么用但是家事对等的女子，刚好林家的人想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并且林秋这个大小姐平日里就是个没脾气没骨头的，于是一拍即合。
陆溪带着自己的相机，打车跟着沈川，在沈川与林秋见面的时候，拍了一张照片。
沈川和林秋的身影被拍得清晰，照片里的沈川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神色淡然地听着林秋说话，没什么表示。
餐厅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陆溪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指尖捏着相机，屏幕上沈川与林秋相对而坐的画面像根刺，扎得他眼底发烫。
他眼神暗了暗，刻意的从两人旁边路过，为了确保沈川能看到他是谁，还“不小心”将衣服的一角挂到了旁边的假绿植上，扯衣服花了差不多半分钟。
陆溪往这家餐厅的二楼洗手间去，他事先看过资料，二楼一般不会有客人去，修建的原因是为了跟一楼对称。
他没有直接进去，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发给沈川：“洗手间，二楼。”
发完了才进去。
陆溪靠在洗手间的台子上，背后是一面大镜子，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怎么会在这？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想来就没人能拦得住。”他抬眸盯着来人，嗤笑一声，“沈总倒是清闲，百忙之中还可以抽时间出来完成一场艳遇。”
陆溪晃了晃手中的相机，当着沈川的面又拍了一张。
他喜欢看到爱人流露出来的各种情绪，但是只能是关于他的，哪怕是想杀了他，也无所谓。
沈川的眉头瞬间拧紧，上前一步想拉他的手腕，却被陆溪猛地甩开。
“你跟踪我？”
“跟踪？” 陆溪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偏执的炽热，“我只是想看看，沈先生的‘拒绝’是什么样的，确实很绅士，很有风度，我都帮你记录下来了。”
沈川看着他这副近乎失控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发紧：“我和她只是谈工作，是为了彻底断了林家的念想。”
陆溪看着他这副漂亮又失魂落魄的样子，再一次按下了快门。
真漂亮，搞得他都有点舍不得凶沈川了，但是他那天淋的雪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就当是对方一声不吭的惩罚。
下一瞬间，沈川抬手，想抢夺相机的归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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