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馆就不用了。” 陆溪打断司机的絮叨，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牌上，“到了市中心，先往调查局的方向开。”
司机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调查局？您去调查局做什么啊？那边最近管得严，听说在查什么大人物，不少人去办事都得排队等好久呢。”
“你就按我说的开，到了调查局附近，找个能停车的地方停下就行。”
他没什么兴趣的闭了眼，假寐养神。
司机见他不愿多说，识趣地闭了嘴。
出租车沿着公路往市中心驶去，窗外的景色渐渐变了模样，低矮的小楼变成了高楼大厦，路边的行人多了起来，街道两旁的商铺亮着醒目的招牌，和之前荒凉的小镇截然不同。
车停在调查局附近，陆溪推开车门下车，感受了一下印记的强度，确认就是在这个地方。
他绕到了调查局旁边的一个巷子里面，方便观察来往的人，又不容易被发现。
靠在墙上，拉了拉帽子，将大半张脸全遮盖住。
就这样蹲守了约莫一个小时，调查局的大门进进出出了不少人，却始终没看到江临川的身影。
一直到黄昏落日的时候，才见到江临川从调查局出来。
青年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卫衣，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有他们在一起的痕迹，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被随意的拢向耳后。
看起来更小了一点，嫩嫩的。
陆溪想朝他吹个口哨吸引他的注意力。
调查局又跑出来一个人，跑的挺快，来人喊住了江临川，两个人便一起停下来，说了一句话，然后一起往外走。
陆溪放在唇边的手顿住，吹口哨的念头瞬间被压了下去。
他眯起眼，目光落在那个突然跑出来的人身上。
对方穿着华贵，看起来二十多岁，脸上带着几分急切，跟江临川说话时，还伸手拍了拍江临川的肩膀，动作熟稔得让陆溪眼底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分。
本来准备马上相认的念头被他强压了下去。
陆溪跟上了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他跟踪的技术很好。
刻意与两人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既不会被轻易发现，又能清晰听到他们的对话。
前面的两人似乎聊得很投机，那个穿着华贵的男人时不时侧头看向江临川，嘴角带着笑意，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你说的对，那边的人开始跳脚了，用不了多久，第一步计划就会成功，可惜让林雨清这个主谋跑了。”
江临川表情还是淡淡的，“跑了也没事，不过你这样出来跟我见面真的可以？”
“没什么不行的，照顾同盟是我应该做的。”男人将礼盒递过去，“打开看看？作为我们行动第一步的见证。”
江临川接过东西，捧在手上按了一下按钮，然后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张票，还有一枚银质的徽章一样的东西。
“海洋馆门票？”他疑惑的问了一句。
“对的，帮我的同盟改变一下烦闷的心情，希望我的同盟能一直跟我保持一个良好的合作。”
男人非常自然的微张双臂，似乎在等待一句感谢的话，亦或是其它的东西。
江临川指尖轻轻碰了碰徽章上的纹路，表情依旧淡淡的，“没必要这么麻烦，我自己能处理，而且，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不需要这些东西。”
陆溪扯了扯帽子，金瞳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还在攀谈后续的两个人。
他咬了咬舌头，嘴里弥漫出血腥味，这才止住了冲出去质问江临川还有掐死这个陌生男人的想法。
嫉妒在诱导神经堕入无底深渊，可是长时间养成的信任在支持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
江临川侧身避开男人的示好，将海洋馆门票和银质徽章重新放回礼盒，揣进卫衣口袋里，语气依旧保持着疏离，“后续计划我会按约定推进，有情况我会联系你，先回去了。”
没等男人再开口，他便转身朝着街角走去。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江临川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没再追上去，转身拐进了另一条小巷。
陆溪在墙后多待了半分钟，确认男人彻底消失后，才迈开脚步跟上江临川。
暮色渐浓，街道两旁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线洒在江临川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有些单薄与孤寂。
陆溪刻意放慢脚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始终落在江临川的背影上。
青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几次差点撞到边上的树，连过马路都有些魂不守舍。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两条街道，江临川最终拐进了一处有些高档的小区里面。
小区门口有保安在守门。
陆溪摘下帽子，从善如流地再三跟保安保证，说自己是前面那个人带回来过夜的。
由于脸确实优越，身材上也不似常人，再加上还能准确的说出名字与一些特征上的事情，保安最终迟疑着将他放了进去。
陆溪走进小区，指尖下意识攥了攥口袋里的宝石，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来，却没能完全压下心底的躁动。
路灯沿着道路依次排列，暖黄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他抬眼望去，江临川的身影就在前方不远处，正往小区深处走。
青年依旧低着头，左手攥着口袋里的礼盒，脚步比在外面时慢了些，偶尔会抬头看一眼路边的楼栋号，显然是在确认回家的方向。
看起来也是不常来这边。
很快，江临川走到了一栋楼前，走进了大堂。
陆溪瞥了一眼，8号楼。
他不准备现在跟进去，电梯以及陌生的楼道是很难藏躲的，他暂时不想暴露自己来找人的事实。
江临川都不着急来找他，还有闲心去看什么海洋馆，听那个司机说，海洋馆可以有人鱼表演的。
虽然不是真的人鱼，但是看假人鱼还不如看他。
陆溪在 8 号楼对面的长椅上坐下，目光紧紧的锁在楼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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