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刚看见山门外那道血影，对方就已经踏上了第二级台阶。他左手死死按住界源珠，那颗珠子上的猩红裂纹竟然在缓缓蠕动，像是活了一样。不是错觉——真的有东西在污染它，而且来的人，绝非善类。
“陈昊，滚开！”林小满低吼一声，右脚猛地一蹬，身子贴着试炼台边缘急速后退三丈。话音还没落，一道黑色的爪影撕裂空气，狠狠抓向他刚才站的地方。
轰！
青石地面炸开蛛网般的裂痕，碎石四溅。要不是他闪得快，心脏早就被洞穿了。
血影门分舵主站在台阶尽头，斗篷掀开一角，露出半张布满血痂的脸。他的右手五指弯曲如钩，指尖滴着暗红色的液体，左手握着一枚黑漆漆的令牌，正微微震动，仿佛和界源珠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你认识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皮，“不错，省得我多费口舌。”
林小满没理他，裂空古剑横在胸前，嗡嗡轻颤。左肩一阵发麻——刚才躲得及时，但还是被爪风扫中了经脉。
可更让他心沉的是，护山大阵毫无反应。整个天剑门安静得可怕，连高台上的长老们都一动不动。
“你是怎么进来的？”林小满咬牙，右手迅速结印，仙府戒指微微发亮，一丝淡淡的灵植气息悄然散开。这是柳如烟留下的标记检测法，只要确认是血影门的人，就会自动示警。
果然，空气中浮现出几缕腐臭味——那是用上百具尸体炼成的“血引香”，专门用来破坏防御阵法。
分舵主冷笑：“就凭你们天剑门这点破阵，也想拦我？半年前我被雷劫劈得只剩骨头，靠这香从地底爬出来……现在，我回来了！”
他一步跨出。
试炼场温度骤降，地面渗出的血水瞬间结冰，又很快化作腾腾血雾。下一瞬，他人已出现在林小满面前，黑爪直取咽喉！
林小满瞳孔一缩，拼命催动界源珠，撑起一层薄薄的空间屏障。
咔嚓！
屏障不到半秒就碎了，但他借着这点时间拧身闪避。黑爪擦着脖子划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空间手段倒是有点意思。”分舵主收回手，舔了舔指尖的血，“可惜修为太低，撑不了多久。”
林小满不答话，反手把裂空古剑插进地面稳住身体。他感觉体内灵力运转越来越慢——左肩伤口深处有种冰冷的侵蚀感，像是有毒物正往经脉里钻。
“凝神符！”他一把掏出一张淡蓝色符纸，拍在额头上。
脑子顿时清明。
他立刻大喊：“血影门贼子越境行凶！天剑门护法何在！！”
这一声直冲云霄，吓得远处弟子纷纷后退。高台上终于有人起身，一名白袍长老袖子一甩，厉声道：“护法队列阵！封锁山门！”
可太远了。
分舵主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双掌猛然合十，全身血气翻涌，凝聚成一道赤红刀罡，横扫而出！
林小满咬牙，拼尽全力向右翻滚。
刀罡贴身掠过，右臂衣袖瞬间化为灰烬，皮肤灼裂见骨，鲜血直流。但他活下来了。
他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撑住剑柄，冷汗混着血水流下脸颊。
分舵主一步步逼近，狞笑：“你说，我是先砍了你的手，还是挖出你的心脏，祭我的残躯？”
林小满没说话，悄悄用拇指按了一下戒指。
一丝温润的魂力从指尖溢出——那是柳如烟留在仙府中的“心魂引”残丝，原本是用来紧急联络的，现在成了唯一的干扰手段。
果然，分舵主脚步一顿，眉头微皱。
就是现在！
林小满猛然抬头，眼神锋利如刀：“你想杀我，也得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裂空古剑剧烈震颤，剑身银光一闪，竟自己抬起了半寸。
分舵主脸色一变，冷哼：“垂死挣扎。”
他双手再次结印，血气狂涌，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声清喝：“住手！”
三道身影破空而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最先落地的是个白衣女子，手中长枪一抖，寒光乍现，直刺分舵主后心。她身后两人紧随其后，一人袖中飞出数道符箓，迅速布成封锁阵，另一人直接冲向林小满，一把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你怎么样？”苏婉儿声音紧张，手指快速探向他左肩伤口。
“死不了。”林小满咧嘴一笑，嘴角却溢出血沫，“再晚两秒，我就真要去见祖宗了。”
慕容雪长枪横扫，逼得分舵主不得不回防。她冷冷道：“堂堂分舵主，偷袭一个受伤的修士，你不觉得丢人？”
“规则？”分舵主冷笑，“我对你们这些正道的规矩，只有两个字——践踏。”
柳如烟站在林小满身边，指尖轻点他眉心，一道微弱魂光渗入识海。她低声说：“我能拖住他三息，别浪费。”
林小满点点头，艰难地想站起来，却被苏婉儿按住：“你现在一动，毒会扩散得更快。”
“那就让我躺着赢。”他喘了口气，右手忽然抓住剑柄，用力一扯。
裂空古剑发出一声清越龙吟，剑身上的裂纹竟泛起淡淡金光。
“你还想玩花样？”分舵主不屑，抬手就要再攻。
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间，林小满突然笑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敢站在这里不动吗？”他盯着对方，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因为我等的不是救兵。”
他顿了顿，剑尖缓缓抬起，指向天空。
“我等的是——剑自己醒来。”
话音未落，整把剑猛然爆发出刺目银光，一股凌厉到极致的剑意冲天而起，竟将空中血雾生生劈开一道真空裂缝。
分舵主脸色大变，第一次露出惊色。
林小满嘴角扬起，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剑光暴涨，映得他半边脸苍白如纸，另半边却被血染得通红。
他死死握住剑柄，手臂颤抖，却始终没有松手。
剑身上的银光越来越亮，仿佛有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即将破鞘而出——而那血影分舵主的眼神中，竟闪过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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