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没有停的迹象。自第一场雪落下后,天空就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鹅毛大雪昼夜不停,不过三天,城市里的积水就彻底冻成了平整的冰原,曾经的街道成了白茫茫的冰道,冲锋艇再也无法行驶,连金属都冻得发脆。
苏砚站在八十八楼的窗边,看着外面无边无际的白色,探测仪显示室外温度已经降到了-15c。她知道,上一世的十年极寒,就这样正式拉开了序幕。正想着,改装收音机突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紧接着,张队长的声音透过冰冷的电波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格外清晰:
“老朋友,能听到吗?所有集装箱都改造完了!1600个‘房子’,住下了所有幸存者,没人冻伤,也没人挨饿!”
苏砚握紧收音机,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雪太大,冰太厚,我们试着用你留下的木板和绳索做了雪橇,现在靠雪橇运送物资,很方便。每个集装箱里都贴了三层保温板,生了小煤炉,晚上能保持在10c以上,老人们都能睡安稳觉了。你送来的羽绒被太暖和了,孩子们裹着被子,还在冰面上滑冰玩呢!”
张队长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又接着说:“医疗点也弄好了,冻伤膏和感冒药都够,暂时没人严重生病。我们还在集装箱旁边搭了简易的储物棚,把剩下的粮食和水存进去,冰天雪地的,东西也不容易坏。对了,我们在冰面上凿了洞,用来取水,烧开后能喝,你放心。”
苏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心里那根紧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松了些。她能想象出那样的画面:蓝色的集装箱在白雪覆盖的大地上排成整齐的队列,烟囱里冒出细小的烟,孩子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冰面上滑着简易雪橇,老人们围在煤炉旁取暖——这些,都是她用无数个寒夜换来的安稳。
“就是雪一直下,冰原越来越大,我们暂时没法去更远的地方,但有这1600个‘房子’,大家都有信心扛下去。”张队长的声音里多了些底气,“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要是没有你送的集装箱和物资,我们可能撑不过第一个星期。以后有需要,我们也会尽量帮你——虽然现在这情况,能做的不多,但只要你开口,我们一定尽力!”
苏砚沉默了几秒,对着收音机会说:“照顾好大家,注意煤炉通风,别煤气中毒。有紧急情况,再用这个频率联系我。”
“好!一定!”张队长的声音充满感激,“我们会记着你的情,等……等这场极寒过去,我们一定想办法报答你!”
电波切断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苏砚走到窗边,看着冰原上偶尔闪过的微弱灯光——那是幸存者们在集装箱里点亮的蜡烛。她知道,十年极寒还很长,未来还会有更多困难,但至少现在,那些曾经在灾难里挣扎的人,有了温暖的容身之处,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闪身进入空间里,看着仓库里剩余的物资:还有足够的粮食、药品和御寒衣物,禽舍里的鸡鸭还在产蛋,农田里的作物依旧生长。只要空间还在,她就能继续为这片冰封的城市,守住一份生机。
大雪封城的第十天,室外鹅毛大雪如絮纷飞,八十八楼的玻璃裹着半指厚的冰花,探测仪的红色数字死死钉在-20c。苏砚推开窗,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过脸颊,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下一秒便随着意念进入空间——温暖湿润的气息瞬间裹住周身,恒温25c的环境里,田垄泛着新绿,池塘漾着波光,与外界的冰封景象判若两个世界。
空间农田区早已不复初时的荒芜,二十块田垄横平竖直铺开,从南到北种满耐寒作物:最南边的小麦抽出嫩穗,风一吹便晃着淡绿的脑袋;中间的油菜缀满细碎黄花,引得蜂蝶绕着花丛转;东侧的蔬菜大棚里,番茄藤蔓顺着支架爬得老高,青红相间的果实挂在枝头,黄瓜则顶着嫩黄的花,垂在藤蔓间晃悠。而在这片生机里,九只猫咪与八个机器人的身影早已织成一张忙碌的“劳作网”。
“大猫,南头第三垄的小麦该疏苗了!”苏砚话音刚落,黄白相间的大猫立刻甩着麒麟尾跑过来,80斤的壮实体型踩在田埂上却轻得没压坏一棵苗。它琥珀色的眼眸扫过麦田,爪尖精准勾住过密的麦苗,每一次起落都恰到好处,身后的阿耕立刻跟上——合金犁臂般的机械臂轻轻托起疏下的麦苗,稳稳放进旁边的育苗筐,光屏上同步跳出“小麦疏苗:完成3垄,剩余2垄”的进度条。不远处,信鸽们叼着小布袋在田垄上空盘旋,大猫时不时抬头“喵”一声,信鸽便会精准把袋里的特种蔬菜种子撒进刚翻好的土沟,连落点都差不了半厘米。
田垄西侧的杂草区,六宝正蹲在小板凳上“指挥作战”。这只圆滚滚的短腿猫盯着杂草堆,时不时用爪子拍向地面:阿焙的机器人立刻上前,激光切割头发出细弱的蓝光,几秒钟就切断了杂草的主根,六宝再用爪子把杂草扒拉到一起,身后的野兔们叼起杂草往有机回收站送,连漏在地上的草屑都舔得干干净净。“军师就是军师,连杂草根的深浅都能看出来!”苏砚笑着走过去,六宝立刻蹭了蹭她的手,圆脑袋里还在盘算:北边第五垄的油菜该浇水了,让阿储调点营养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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