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那句近乎调戏的“比蛋糕还甜”,像一颗投入郑阳精密思维程序中的病毒,导致他引以为傲的大脑系统出现了持续性的卡顿和混乱。整个下午,他都无法集中精神,眼前反复回放清朗贴近的俊脸、温热的气息,以及那句让他cpU过载的话语。
“甜”?这是什么计量单位?用于形容什么参数?情感反馈的愉悦度?这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科学模型!郑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这种源于“非理性”和“不可量化”的干扰,比他面对一百个刁难客人和同事排挤加起来还要让他难受。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郑阳的逻辑链里,被清晰地指向了那个始作俑者——陆璟川。如果不是他那些“不符合逻辑”的亲密示好,老板怎么会产生这种“不符合逻辑”的言行?
因此,当晚上陆璟川再次光临,依旧坐在他的老位置,用一种深沉而专注的目光追随着清朗时,郑阳身上的低气压几乎凝成了实质。
“一杯干马天尼,和昨天一样。”陆璟川对前来点单的林深予温和地说,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不远处正与一位熟客谈笑风生的清朗身上。
林深予应了一声,眼神在陆璟川和清朗之间转了转,心底那股因为郑阳出现而被压下去的不甘和隐秘心思,又悄悄冒了头。他喜欢老板,从第一次面试见到清朗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时就喜欢了。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只能把这份心思小心翼翼地藏起来,默默关注。他原本觉得陆律师和老板站在一起很养眼,甚至有点偷偷磕cp,但郑阳的出现,以及清朗对郑阳明显不同的关注,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现在,看到陆璟川还在坚持不懈地献殷勤,而老板似乎也并不排斥,林深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眼珠一转,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回到吧台,林深予将单子递给郑阳,故意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旁边人听到的音量说:“郑首席,陆律师的马天尼,还是老规矩,他可是专门为老板来的,每次都点最贵的,真用心啊。”
他这话,看似在陈述事实,实则是在给郑阳上眼药,暗示陆璟川的“别有用心”,同时也想试探一下郑阳的反应。
果然,郑阳接过单子,脸色更沉了几分。他抿着唇,开始操作,动作比平时更重,量取味美思时,那滴管仿佛带着杀气。他严格按照“标准”操作,没有一丝一毫的额外“用心”,甚至比平时更加冰冷、机械。
林深予看着郑阳的反应,心里暗爽。看来这把火点对了。
酒调好,林深予端着走向陆璟川,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服务生微笑:“陆律师,您的马天尼。”放下酒杯时,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用一种带着同情和无奈的语气说:“陆律师,您对我们老板真是没话说。不过……唉,我们老板最近好像特别关注新来的郑首席,两人经常在办公室一待就是好久,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他这话说得含糊其辞,留足了想象空间,完美地将祸水引向了郑阳。
陆璟川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温和笑容淡了几分,他看向林深予,目光锐利:“哦?是吗?”
林深予故作慌张地摆摆手:“啊,我瞎说的,陆律师您别在意。老板和郑首席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流。”他越是掩饰,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陆璟川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清朗,只是这一次,深沉的眼眸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和审视。他当然看得出林深予这点小心思,但这并不妨碍这条信息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那个沉默寡言、像个木头疙瘩一样的调酒师?清朗会对他另眼相看?
而吧台后的郑阳,虽然听不清林深予具体说了什么,但看到林深予在陆璟川面前那副故作姿态的样子,以及陆璟川随后投来的、带着明显探究和一丝不悦的目光,他心中的不满和那种被“污染”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他觉得这个酒吧的“人际关系磁场”越来越混乱,充满了无用的情感纠葛和低效的内耗。这严重违背了他追求秩序和效率的准则。
这时,清朗正好送走熟客,朝吧台这边走来,想看看今天的特色酒水准备情况。
陆璟川见状,立刻起身,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纸袋迎了上去,脸上重新挂上恰到好处的笑容:“朗哥,忙完了?朋友从日本带了点静冈蜜瓜,我记得你上次提过喜欢,特意给你留了一份。”
这份礼物不算贵重,却足够贴心,彰显了陆璟川的细心和对清朗喜好的关注。
清朗有些意外,接过纸袋,笑了笑:“璟川你太客气了,每次都这么破费。”
“一点心意,希望合你口味。”陆璟川目光温柔。
就在两人气氛融洽之际,旁边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
只见郑阳面前的一个不锈钢冰桶不知怎么掉在了地上,冰块和冰水洒了一地,一片狼藉。郑阳本人则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一个准备用来夹冰的冰夹,仿佛事故与他无关。
“怎么回事?”清朗皱眉问道。
郑阳抬起眼,目光扫过清朗手中的蜜瓜,又掠过陆璟川,最后看向清朗,语气平板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操作失误。地面湿滑,存在安全隐患,需要立即清理。”
他说得义正辞严,仿佛刚才那声巨响只是为了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清朗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脸色有些僵硬的陆璟川,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他差点又没忍住笑出来,强行绷住了。
陆璟川是何等精明的人,他立刻察觉到郑阳这“失误”来得太过巧合和刻意。他看着郑阳那副“我就是看你不爽但我不说我只是在维护安全”的死样子,再结合林深予刚才的话,心里那股无名火也窜了上来。
这小子,是在对他示威?
“郑调酒师工作真是……认真负责。”陆璟川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郑阳毫不避让地回视他,眼神冷静得像在分析证物:“安全规范,必须遵守。”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清朗站在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个成熟稳重暗含锋芒,一个死板直接崆峒发作,这场面简直比他看过的任何一场戏剧都要精彩。
他清了清嗓子,打破僵局:“行了,郑阳你赶紧收拾一下。深予,去找拖布。”他又对陆璟川笑了笑,“璟川,谢谢你的蜜瓜,我晚点尝尝。”
陆璟川见好就收,深深看了郑阳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郑阳则蹲下身,开始默默地收拾残局,只是那紧绷的侧脸和用力擦拭地面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林深予在一旁看着这出因他而起的好戏,心里既得意又有些酸涩。得意的是成功给陆璟川和郑阳都添了堵,酸涩的是,无论他怎么做,老板的目光似乎永远都不会真正停留在他身上。
清朗看着郑阳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不远处故作镇定的陆璟川,再瞥了一眼眼神复杂的林深予,只觉得头痛又好笑。
他这个酒吧,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而这一切混乱的中心,似乎都隐隐指向了那个还在跟冰块和水渍较劲的、完全不自知的“罪魁祸首”。
他走到郑阳身边,蹲下身,假装帮忙捡拾冰块,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戏谑问:
“郑首席,你刚才……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郑阳捡冰块的动作猛地一僵,豁然抬头看向清朗,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震惊”和“荒谬”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亵渎科学真理的言论。
“吃醋?这是一种非理性的、基于占有欲的情感混淆现象。”他语气急促地反驳,耳根却红得透彻,“我的行为是基于对混乱人际关系干扰工作效率的合理排斥!以及对某些不符合社会常规行为的本能不适!”
看着他急于用逻辑和术语武装自己、却连脖子都红了的模样,清朗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眼波流转,光华璀璨。
“好吧,好吧,是‘合理排斥’和‘本能不适’。”他从善如流地点头,语气里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不过郑阳,你排斥归排斥,别把我的冰桶都摔坏了,这可不符合你‘节约成本’的原则。”
郑阳:“……”
郑阳看着清朗近在咫尺的笑颜,那双桃花眼里漾着的戏谑和了然,像一根羽毛搔刮着他紧绷的神经。他张了张嘴,想再次强调自己的逻辑,却发现所有严谨的词汇在对方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猛地低下头,避开那令人心慌的注视,手下用力,几乎要将那块无辜的冰块捏碎。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却无法平息胸腔里那股陌生的、横冲直撞的躁动。
清朗将他这副罕见的、近乎狼狈的模样尽收眼底,心情愈发愉悦。他不再逗他,起身拍了拍手,语调轻快:
“行了,赶紧收拾好,客人都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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