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春去夏来间缓缓流淌,温禾腹中的孩儿也悄然成长。
许是这一胎格外体贴母亲,除了最初些许嗜睡乏力外,竟是连半点孕吐都无,胃口反倒比平日更好些。
这日清晨,温禾在院中慢慢散步,阿蛮端着刚出炉的枣泥山药糕过来,见她气色红润,忍不住笑道:夫人这一胎真是个乖巧的,半点都不折腾人。
温禾抚着微隆的小腹,唇角含笑:是啊,比怀着初心时舒坦多了。
那时她孕吐严重,总是食欲不振,如今却是吃什么都香。
谢景珩下朝回来,见她在院中赏菊,忙上前扶住:虽说身子爽利,也该多歇着。
自她有孕后,他待她越发小心翼翼,连院中的石子路都命人重新铺过,生怕硌着她的脚。
整日躺着反倒不适,温禾就着他的手在石凳上坐下,适才还去看了初心的功课,这孩子近来习字很是用心。
正说着,谢初心举着一张写满大字的宣纸跑来:娘亲快看!祖父说初心写得越来越好!
小丫头如今开蒙读书,性子却依旧活泼,像只欢快的小雀儿。
温禾细细看过,柔声夸赞了几句,初心便心满意足地跑去玩了。
谢丞相下朝回府,见儿媳气色甚好,心中欣慰,却仍叮嘱:虽说不吐是好事,但也不可太过劳累。若有哪里不适,定要即刻请太医。
父亲放心,儿媳晓得。温禾含笑应下。
自她有孕,公公待她越发慈和,连带着对初心也越发宠溺。
转眼入了秋,温禾的身子越发沉重。
这一胎果然如她所料,除了后期腿脚略有些浮肿,竟再无不妥。
她依旧每日在院中缓步行走,偶尔指点阿蛮几道新菜,或是教初心认几个字,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八月里桂花飘香的时候,温禾终于有了临产的征兆。
时光在宁静中悄然流淌。
这日深夜,温禾是在一阵规律的宫缩中醒来的。
有了生初心的经验,她这次显得格外镇定,轻轻推醒了身旁浅眠的谢景珩。
景珩,我怕是要生了。
谢景珩瞬间清醒,虽已是第二遭当父亲,那份紧张与关切却不减反增。
他立刻起身,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别怕,我在这儿。
他一边沉稳地吩咐值夜的丫鬟去请稳婆、通知父亲,一边亲自为温禾披上外衣,动作轻柔却迅速。
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稳婆和医女很快到位,热水、棉布、参汤等物什有条不紊地送入产房。
产房外,谢景珩负手而立,看似镇定,那微微抿紧的唇线和不时望向房门的目光,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闻讯赶来的谢丞相披着外袍,虽未多言,但踱步的频率显示着他同样悬着的心。
他听着产房内儿媳压抑的闷哼,眉头微蹙,对侍立一旁的管家谢安低声道:再去看看,需要的药材务必齐全。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天际将将泛起鱼肚白时,一声洪亮有力的婴儿啼哭划破了黎明的静谧。
生了!生了!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稳婆欢喜的声音传出。
几乎在听到哭声的瞬间,谢景珩紧绷的肩膀骤然一松,眼中涌上巨大的喜悦与释然。
谢丞相亦是长长舒了口气,严肃疲惫的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笑容,连连道:好!好!
房门打开,谢景珩第一个跨入房内,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血腥气,但他眼中只看得到榻上脸色苍白却带着温柔笑意的妻子。
他快步上前,紧紧握住温禾的手,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辛苦了,阿禾。
温禾轻轻摇头,目光投向稳婆怀中那个襁褓。
这时,被特意叮嘱等在外面、早已醒来的谢初心,也被嬷嬷牵了进来。
六岁的小丫头梳着可爱的双丫髻,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小心地靠近。
娘亲!她先是扑到床边看了看温禾,得到母亲一个安抚的微笑后,才将注意力转向那个小小的、红扑扑的婴儿。
她歪着头打量了半晌,忽然奶声奶气地说:弟弟好小呀,像娘亲菜园里刚冒出来的小萝卜头!
稚嫩的话语顿时让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连一向严肃的谢丞相都忍俊不禁。
小初心见大家笑了,更加来劲,踮着脚指着弟弟说:等弟弟长大了,我要带他去挖蚯蚓,给娘亲的菜地松土!
这话又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产房内原本略显紧张的气氛彻底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谢丞相也凑近前来,看着孙子那张尚显皱巴巴却哭声洪亮的小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慈爱与欣慰。
他下朝后直奔书房的习惯,怕是要改成下朝后直奔孙子摇篮边了。
“父亲,您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温禾柔声对谢知远说,这是温禾和谢景珩之前商量好的,第二个孩子由丞相爹取名。
谢丞相看着孙子那张尚显皱巴巴却哭声洪亮的小脸,眼中满是慈爱,沉吟片刻道:这孩子哭声洪亮,是个健壮的。便叫如何?稷,百谷之长,愿他如五谷般扎根土地,茁壮成长。
温禾与谢景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赞同。
这个名字既大气又贴合他们的心意,两人齐声道:父亲取得好。
谢丞相见儿子儿媳都满意,抚须微笑,看着摇篮中的孙子,越看越是欢喜。
初心,稷儿。
女儿的名字是起点,是铭记;儿子的名字是根基,是责任。
这一双儿女的名字,承载的正是他们夫妇二人对脚下这片土地最深沉的热爱与不变的初心。
晨曦透过窗棂,恰好洒在这一家四口身上,也洒在摇篮中咂着小嘴的新生儿脸上,融融暖意,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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