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之战虽前后仅持续了几个小时,但这几个小时还是给无锡城带来了惊人的破坏。
只因李琛等人在攻打巴彦,王磊等人之时,城外的大批流民和城中的青皮恶霸,也趁机纷纷的在城中大肆破坏,劫掠。
无锡的官绅富户,基本上被抢了个干净,就连普通百姓都受到了波及,有了千余人的伤亡,幸好李琛及时发现了城中乱象,让李洐带兵杀了数百青皮,流民,这才稳住了局面。
第二天一早,李家村老幼坐着马车进城时,李玥好奇的撩开窗帘,向外望去,入眼的便是一片狼藉。
整条街道上处处都是血迹,有的地方还冒着浓烟,马车不远处的地面上甚至躺着几具无头尸体,就那么静静地浸在血泊之中。
这些都是李洐昨晚镇压暴民后留下的痕迹——想必是当时人手短缺,没有来的及清理那些暴民的尸身。
李玥只匆匆瞥了一眼,便惊呼一声,小脸瞬间吓得煞白,连忙放下了窗帘。可就是这短暂一瞥所见的惨烈情景,已足以让人想象出整个城中是什么样的情形了,马车就这么一路行驶到县衙门口。
此时的无锡县衙如今已是李琛的临时驻地——原本巴彦的宅邸最为合适,怎奈经过昨夜的战斗,那里损毁严重,李琛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县衙。
此时,县衙门口李顺带着护卫早早的就在此等候。
李微儿下车后没见到李琛,急忙向李顺问道:“官人呢?他有没有受伤?”
李顺听到李微儿询问连忙回道:“官人一切安好,只是眼下公务繁忙,正在大堂议事,一时脱不开身,因此特意让我前来迎接夫人和大小姐。”
李微儿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县衙大厅内,正如李顺所说,一场关乎众人生死会议正在进行。
大厅里人声鼎沸,李洐正兴奋地对李琛讲述着昨晚自己的英武——毕竟昨晚他砍杀了上百人。
李天翔则拉着李五,绘声绘色地描述虎蹲炮的厉害,那夸张的言辞把李五唬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立刻就去见识见识。
李琛看着众人虽面带疲惫却难掩兴奋的模样,心中十分欣慰,毕竟士气这东西可鼓不可泄。
李琛自然也不能一直放任众人寒暄,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敲了敲身边的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待众人都噤声后,李琛开口说道:“无锡城虽然拿下来了,但这只是个开始,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眼下还有很多事要做——扩军、筹备钱粮、准备足够的军械,这些都是我们今天要一件件解决的问题。”
李琛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而且这些事必须在三天内解决。
因为敌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我们得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主动出击。”
在会议正式开始前,李琛说道:“李景瑞、李荣轩、王云逸,你们先把这次在无锡城中的缴获一一报上来,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底。”
率先发言的是李琛的两位钱粮管家——李景瑞与李荣轩。
李琛既已点名,二人自然不敢怠慢。
李景瑞率先起身,难掩激动地说道:“大官人,我们这次真是发大财了!单是粮食,我们在无锡城就缴获了足足二十万石!”
在场众人都被这个数字惊住了,李琛更是急忙追问:“二十万石?是不是算错了?哪来这么多粮食?这次征剿的夏税本就不收粮食,不是都折成银子了吗?
李景瑞脸上这时露出一抹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答道:“大官人,县衙粮库只有五万石粮食,剩下的都是昨晚从那些被流民、青皮打杀的士绅商贾家里搜出来的。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想来他们是打算趁大灾之后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可万万没想到,攒了这么久的粮食,最后反倒是给咱们做了嫁衣”
李琛听着,心头也涌起一阵“天命所归”的感觉——要知道对于他们这种刚起势的队伍来说,粮食可太重要了,可以说是军队的命脉,这笔收获实在太关键了。
相比之下,就连人人喜爱的银子,此刻都显得相形见绌。
“发了发了!活该那帮奸商倒霉!”
李琛麾下的将领一听到缴获了二十万石粮食,顿时就像中了五百万的彩民一般,个个激动得手舞足蹈,满脸通红。
李琛也是过了半天才按捺住心头的波澜,看向一旁的李荣轩,说道:“既然粮食都有足足二十万石,想必城中缴获的银子也不在少数吧?
李荣轩向来沉稳,可说起缴获时,语气里也难掩兴奋:“这次缴获的宝钞、银子、黄金,折算下来将近八万两白银。
单是从县衙银库里搜出的夏税银子,就有近四万两;剩下的多是巴彦、陈步花等人的私库,反倒是城中士绅富户那里,只搜出不到一万两。”
李琛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定是那些士绅商贾早把银子藏到了地底下。
如今他们人死了,除非挖地三尺,否则这笔钱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来。
不过八万两已是巨款,足够支撑前期开销,李琛便不再纠结,只吩咐人去告知李顺,让他再仔细搜查那些商贾士绅的府邸。
李景瑞、李荣轩报完钱粮之事,轮到了王云逸。
他原本在李家村教书,只因李琛手下缺识文断字的人,便被安排去统计武器和甲胄的情况。
这时,王云逸站起身说道:“官人,这次从县衙武库只搜到三百多副老旧甲胄,加上从巴彦、王雷那里缴获的,总共不到六百副。
不过刀枪之类的武器倒不缺,足够武装五千多人。”
一直充当军师的史君浩见状,开口进言:“大官人,如今钱粮不缺、军械也基本齐备,正是扩军的大好时机呀!。
依属下看,咱们可以做两手准备:一是吸纳流民,既然我们手里粮食充足,只要承诺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定会愿意拿起武器追随官人。
只不过流民成军,兵员素质参差不齐,难以成为强兵,但可作为辅兵使用;
二是在无锡城内招募良家子,将他们培养成大官人的嫡系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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