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菲斯来到魔法师协会总部的第三个月,他开始每月拨出一笔固定费用,让亨特利频繁出入中城区与下城区的几家酒馆——那些地方鱼龙混杂,佣兵、走私客、破产文书官、线人甚至贵族私生子都可能在醉醺之际吐露真言。
“有用的信息,无论大小,都告诉我。”艾菲斯叮嘱道,“不限于王国的战争动向、贵族秘闻、黑暗教会动作,甚至协会内部的流言。”
亨特利果然不负所托,几周后,他带回一条情报:魔法师协会、冒险者公会与鲁尔斯王国三方再度联手,派遣三名五阶强者重返魔物山脉,意图彻底封堵那处持续扩大的结界裂隙。
据传,此次行动准备极为周密,不仅携带了大量的魔法道具还调用了珍贵的魔法卷轴,若成功,将极大缓解魔物侵扰的压力。
其余消息则多为琐碎传闻而且多为未证实传言:比如米尔斯王国的恩斯特伯爵因私通敌国被秘密软禁;黑暗教会控制着米尔斯王室,王室彻底沦为傀儡,魔法师协会内有魔法师使用黑魔法被发现,未遭到任何惩处,且协会隐瞒下来……
各类消息真假难辨,彼此矛盾之处比比皆是——有时同一件事,不同酒馆传出的版本竟截然相反。更有甚者,同一个酒馆中,两个醉汉因争执某条情报的真伪而面红耳赤,各执一词,坚称自己才是正确的,最终竟掀翻桌子、拳脚相向,在酒馆里打得杯盘狼藉,引得众人哄笑或避让。
正当艾菲斯以为这个月仍将如前两个月一般——协会继续对他们这些外派法师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时,协会却终于有了新动静。
一封烫金纹章的邀请函送至艾菲斯手中——协会将举办一场舞会,促进魔法师与贵族的友好交流,这很明显是一场精心编织的人脉盛宴,邀请者的署名是协会副会长雷文·奥尔德林。
艾菲斯本对这类场合毫无兴趣,他既不擅交际,更厌恶虚与委蛇的寒暄。但当他看到邀请函末尾是副会长的署名时,还是决定前往参加,一同被邀请的还有波特尔与另一位来自鲁尔斯的四阶法师沃尔斯。
舞会当晚,协会主厅灯火辉煌。
高悬的水晶魔法折射出柔和光晕,乐师在廊柱间奏响悠扬的弦乐,而特别的是,演奏者中有魔法师,他使音符在空中凝成短暂的光之蝶翼,翩跹飞舞片刻后才悄然消散。
贵族男女身着华服,在大理石地板上翩跹起舞,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也并非凡物,上面刻有魔法阵列,既能缓冲脚步震动,又可降低鞋子与地面的摩擦声音。
而空气中浮动的,不仅是香水、葡萄酒与各类美食的气息,还有着魔力熏香——由魔法师协会特制,能轻微提振精神、抑制情绪失控,确保这场盛宴始终维持在“优雅而可控”的边界之内。
波特尔显然不是第一次出入这般场合。他一身深紫丝绒礼服剪裁得体,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正与一位年轻贵族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他的身旁还依偎着一位少女,她约莫二十岁上下,身形修长,肌肤如初雪般白皙,一双浅灰蓝色的眼眸沉静中透着聪慧,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却自有一股清雅沉稳的气质,在满厅浓妆艳抹的贵族小姐中,反倒格外引人注目。
波特尔瞥见艾菲斯站在人群边缘,立刻笑着朝他招手,随即穿过几步距离,亲热地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旁,笑意盈盈,朝周围几位贵族扬了扬眉,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
“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艾菲斯——四阶法师,天赋出众,为人可靠……最关键的是——”他故意拖长尾音,眼中闪过促狭的光,“还是单身。”
话音未落,几位贵族小姐已忍不住掩唇轻笑,目光纷纷投向艾菲斯,带着好奇与试探,随后波特尔向艾菲斯介绍了他身边的少女——埃莉诺·冯·克莱斯特,是克莱斯特子爵的次女。
波特尔正逐一介绍身旁的贵族青年与小姐,当提到一位名叫莱丽丝的少女时,她身着鹅黄长裙,发髻间斜簪一枚莹润珍珠,闻言便盈盈上前,微微屈膝行礼,声音轻柔如风拂帘:“艾菲斯先生,不知可否有幸邀您共舞一曲?”
艾菲斯一时怔在原地,心头竟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窘迫,“抱歉……”他声音微滞,“我……真的完全不会跳舞。”
艾菲斯身为霍顿家族的男爵次子,又曾在皇家魔法学院修习,自然多少会一些鲁尔斯贵族圈的标准舞步,只是……对于米尔斯王国的舞蹈,他确实一窍不通。
两国虽同属人类城邦,舞风却大相径庭,因此,“不会跳舞”,并非托词,而是事实。
空气仿佛骤然凝滞了一瞬,悠扬的乐声与周围的笑语似乎都远去了。莱丽丝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蜷起,脸上的笑意僵住,眼中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窘迫。
她强自镇定,试图收回手时却不慎碰到了裙摆的珍珠流苏,发出细微的窸窣声,更添几分难堪。脸颊悄然泛红,她垂下眼帘,低声说了句“无妨”,便匆匆退后半步,转身躲进身旁女伴的身后,仿佛想借那层薄纱般的裙裾遮住自己的尴尬。
波特尔这时朗声一笑,顺势挽住艾菲斯的臂膀,“诸位千万别介意!我们艾菲斯大法师啊,把所有时间都泡在冥想室和符文阵里了,对跳舞是真的一窍不通,这般不解风情,所以至今还孤家寡人一个!”
他语气轻松,既点出艾菲斯并没有说谎,又将其转化为一种令人莞尔的书呆子式可爱,引得众人哄笑释然,而莱丽丝听到波特尔那番风趣又不失体面的解释,脸上的窘迫顿时消散了大半。她轻轻掩唇,眼眸弯起,竟也跟着众人一起笑了起来,方才的尴尬仿佛被这阵笑声轻轻拂去,化作一场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艾菲斯瞥了波特尔一眼,心中却悄然松了口气——这看似戏谑的圆场,实则巧妙地将他的窘迫转化成了无伤大雅的趣谈,既保全了他的体面,又未让场面冷场,而有了莱丽丝作为开场,其他贵族小姐自然没有“不解风情”地继续邀请艾菲斯跳舞。
喜欢西幻:从零开始成长的辅助之路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西幻:从零开始成长的辅助之路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