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万魂窟顶的裂隙,一缕缕洒落在满地白骨之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邪之气。那些曾被禁锢的怨魂化作的光点,正缓缓飘向天际,像是一场迟来了千年的救赎。
林默靠在一截白骨上调息,指尖的阴阳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光芒,缓缓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苏清瑶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一件稀世珍宝。
“还疼吗?”她轻声问道,眼底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林默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温暖而踏实:“不疼了,有你在,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赤霞仙子与寒月殿主并肩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清冷的眉眼间也泛起了一丝暖意。
“千年前,玄一尊者就是在这里,将魇镇压在万魂窟底。”寒月殿主望着窟底深处的那片黑暗,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那时我还只是个刚入门的弟子,只记得师父说,魇一日不除,三界便一日不得安宁。如今,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千年夙愿。”
赤霞仙子点了点头,焚天剑上的烈焰渐渐收敛:“只是可惜,还是让魇的一缕残魂逃了。”
林默闻言,缓缓睁开眼,目光望向那缕残魂目光望向那缕残魂遁走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那缕残魂已经元气大伤,短时间内翻不起什么风浪。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日后三界各大宗门,还是要多加戒备。”
“此事自然。”寒月殿主沉声道,“我会下令寒月殿弟子,在极西之地布下天罗地网,一旦发现残魂的踪迹,立刻传信三界。”
赤霞仙子也颔首道:“赤霞谷也会派出弟子,巡查四方。魇的残魂若敢现身,定叫他魂飞魄散。”
四人又在万魂窟中停留了半日,将那些残留的怨魂锁链尽数销毁,又在窟口布下了一道加固封印的阵法,这才准备离去。
临行前,林默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埋葬了无数怨魂的洞窟,心中百感交集。千年前的恩怨,今日终于有了了结,只是这场浩劫,终究是让三界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走吧。”苏清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青鸾峰的桂花,应该快开了。”
林默回过神,眼中的凝重化作温柔,他点了点头,与赤霞仙子、寒月殿主道别。
两道身影并肩化作流光,朝着青鸾峰的方向飞去。
一路之上,风清云淡,再也没有了厮杀的戾气。林默与苏清瑶没有疾行,而是缓缓地飞着,看下方的山川河流,看漫山遍野的繁花似锦,看炊烟袅袅的人间烟火。
“等回到青鸾峰,我想把竹楼旁边的空地开垦出来,种上些灵谷和蔬菜。”苏清瑶靠在林默的肩头,轻声道,“再养几只灵鹤,每日听它们唳鸣,应该会很有趣。”
“好。”林默应道,“我还想在桂花树下,再搭一个秋千,这样你闲的时候,就可以坐在上面,晒着太阳,吃着桂花糕。”
苏清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底的笑意,像是盛满了星光:“你还记得我喜欢荡秋千?”
“当然记得。”林默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喜欢的一切,我都记得。”
夕阳西下时,两人终于回到了青鸾峰。
竹楼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院子里的桂花树,比当年更加枝繁叶茂,细碎的桂花已经开始飘落,铺满了一地的金黄。
林默牵着苏清瑶的手,走进竹楼,一股熟悉的温馨气息扑面而来。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坛没喝完的桂花酒,放在石桌上。
“今日的桂花酒,我们慢慢喝。”林默道。
苏清瑶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厨房,不多时,便端出了一碟刚做好的桂花糕,还有一壶温热的灵髓汤。
两人坐在石桌前,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桂花酒的醇香,混着桂花糕的清甜,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林默给苏清瑶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仰头饮尽。酒液入喉,带着淡淡的甜,还有一丝岁月的沧桑。
“以后,再也不会有厮杀了吧?”苏清瑶轻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憧憬。
林默握住她的手,目光望向远方的天际,沉声道:“会的。只要我们还在,只要三界的修士们还在,就不会再让那样的浩劫,重演。”
他知道,那缕残魂还在暗处蛰伏,未来或许还会有风雨。但他不再畏惧,因为他的身边,有他想要守护的人,有他想要守护的家园。
夜色渐深,星光点点。
桂花树下,两道身影相依相偎,说着年少时的趣事,说着未来的憧憬。竹楼的灯火,温暖而明亮,像是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照亮了青鸾峰的夜。
而在极西之地的地底深处,那缕极淡的黑烟,正缓缓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人影的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他望着青鸾峰的方向,声音沙哑而冰冷:
“林默……本座会回来的……”
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微弱得像是蚊蚋,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三界的安宁,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青鸾峰上的故事,却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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