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股浩然、磅礴、涤荡一切污秽的清圣之气，随着咒文诵念，骤然从林发体内涌出，如同水银泻地，迅速蔓延开来。
更令人惊异的是，这股清圣之气仿佛有灵性般，主动缠绕上他手中的钟馗宝剑。
原本就紫电缠绕、威势惊人的钟馗宝剑，在得到净天地神咒的加持后，剑身嗡鸣不止，爆发出更加璀璨夺目的光芒。
那光芒并非单纯的紫电或金光，而是一种蕴含着天地正气的煌煌之光，对一切阴邪、妖鬼、污秽之力，有着天生的、压倒性的克制。
“镇邪！破魔！”
林发大喝一声，持剑杀入那八个抱团的长老之中。
这一刻，他仿佛化身降魔真仙。
剑光所向，那些长老们身上涌动的妖气、鬼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烈日下的冰雪，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消融、溃散。
他们与式神融合后获得的诡异能力，在净天地神咒和钟馗宝剑的双重压制下，威力大减，甚至难以顺利施展。
“我的力量……在消散！”
“这光……好难受！”
“他的剑……专克我们的灵力！”
长老们惊恐地发现，他们赖以生存的力量体系，在对面这个支那修士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那煌煌剑光不仅斩向他们的肉身，更直接灼烧着与他们灵魂相连的式神。
“不！！！”
“救我！”
“家主！！”
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但在林发面前，这一切都是徒劳。
剑光如龙，纵横披靡。
如同热刀切黄油，又如虎入羊群。
一个长老试图用坚硬的骨甲防御，被剑光连甲带人劈成两半。
他身边的另一名长老看后后，连忙喷出腐蚀毒雾，毒雾在煌煌光芒中瞬间蒸发，连同他的毒囊都一起被金光射杀。
砍瓜切菜。
真正的砍瓜切菜。
在属性被完全克制的情况下，这些靠着式神强行提升、本身根基虚浮的长老，在林发面前几乎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剑光闪烁，血肉横飞，式神哀嚎着湮灭。
【叮！斩杀三境阴阳师x1，获得经验值1000点！】
【叮！斩杀三境阴阳师x1，获得经验值1200点！】
……
系统提示音如同密集的鼓点，在林发脑海中接连响起。
不到三十息的功夫。
剑光收敛。
林发持剑而立，周身清圣之气缓缓内敛。
而他周围，刚才还试图负隅顽抗的七八个长老，已经全部变成了倒在地上的残破尸体。
鲜血染红了圣舍前的大片空地，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与残存的妖鬼之气混合，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整个小鹿家核心区域，除了林发，就只剩下一个还能喘气的——
瘫坐在圣舍门口，背靠着破损墙壁，胸口剧烈起伏，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的小鹿家主。
他眼睁睁看着家族最后的支柱，那些平日里勾心斗角但也支撑着家族运转的长老们，像猪狗一样被屠戮殆尽他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悲愤和仇恨，布满了血丝。
几乎要瞪裂开来，死死地、怨毒地盯着林发，那眼神，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林发甩了甩剑上并不存在的血珠，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小鹿家主面前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副凄惨、狼狈、又充满恨意的模样。
林发笑了，笑容很灿烂，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很喜欢你这副表情。”林发开口说道，语气轻快，“真的，特别解气。”
“我相信，某些人如果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会感觉到……非常，非常开心。”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亲者快，仇者痛。”
“说的，大概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吧？”
“噗——！”
小鹿家主被这话气得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浑身都在颤抖。
“支那……畜牲……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诅咒。
林发无所谓地耸耸肩：“欢迎，正好我的剑，斩鬼也很专业。”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原本看似已经油尽灯枯、只能无能狂怒的小鹿家主，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决绝和疯狂。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低沉咆哮，双手猛地一拍地面。
林发以为他要垂死挣扎，发动什么攻击，钟馗宝剑微微抬起，准备随手打发掉。
然而，小鹿家主并没有冲向林发。
他借助那一拍之力，身体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的速度，猛地转身，连滚带爬地冲进了身后那破损的圣舍大门之内。
“嗯？”林发一愣，有点意外。
“跑？呵，你还能往哪里跑？”
他并不着急，提着剑，不紧不慢地跟着走了进去。
圣舍内部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郁的香火气和一种陈腐的味道。
正中央，供奉着一尊造型诡异、青面獠牙的式神雕像，雕像前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牌位。
小鹿家主就跪在那尊式神雕像前，状若疯魔。
他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蕴含着本命精血的鲜血狠狠喷在雕像底座之上。
同时，双手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手印，体内残存的所有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不顾一切地涌入雕像下方的地面。
“以我之血！以我之魂！唤醒沉睡的先祖！护我家族！诛杀来敌！！”
他发出了生命最后时刻的、最歇斯底里的呐喊。
嗡——！！！
整个圣舍，不，是整个小鹿家庄园的地面，都猛地剧烈一震。
一股庞大、古老、阴冷、带着浓浓死寂气息的波动，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猛地从圣舍地下深处传导了上来。
咔嚓！
那尊式神雕像下方的地面，猛地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缝隙。
一股令人心悸的黑气从裂缝中弥漫而出。
“轰隆！！”
一声巨响，雕像前方的地面猛地炸开一个窟窿。
碎石纷飞中，一道干瘦、佝偻，头顶着几缕灰白的凌乱长发，如同骷髅般披着破烂黑袍的身影，如同炮弹般从地下激射而出，带起一股浓郁的土腥气和腐朽味。
那身影在空中一个轻巧的转折，如同没有重量般，轻飘飘地落在了圣舍那残破的屋顶之上，背对着昏暗的天光。
林发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的轻松惬意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他抬头看着屋顶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老头，或者说，曾经是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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