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布老虎真的起作用了,俞珠一晚上睡得极安稳。
天边透了几分光亮,她和晋王几乎是同一时间醒的。
俞珠先下床,准备晋王的衣物配饰。而后披了件外衣就伺候晋王更衣。
有件事晋王说错了,就是进王府这么久,俞珠伺候人的手法比起从前精进多了。再不会出现什么腰带系错扣子这样的囧事。
她井井有条处理着晋王的东西,半蹲着,神情专注。
上位者伸手抚摸她白腻的下巴,又游移到乌黑的发上。
指尖绕了两圈,在白皙的指头上格外分明。
晋王忽然起了别的心思,他按着俞珠在梳妆镜前坐下,拿起一支炭笔来要为她描眉。
俞珠愣了愣,坐直了身子调整好角度以便晋王下手。
她微微抬着下巴,顺从的姿态让晋王颇为受用。
就好像二人此时不过是一对寻常夫妻,一对蜜里调油的小夫妻。
晋王捏着炭笔,道:“我还没给别的女子描过眉,你是第一个。若是画的不好,可不能怪我。”
俞珠抿着唇,两腮各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要是把人家化成丑八怪也不能怪吗?”
俞珠伸手假装捂住自己的脸:“那王爷可要仔细画啊。”
晋王被她的模样逗笑,故作深沉:“哎呀,无妨无妨。就是画丑了也只是待在本王身边,旁人又看不见。”
俞珠才放下手,身子稍稍前倾:“那您动手吧。”
晋王把袖子提了提,神情专注,像在对待什么传世的画作那样用心。
俞珠的眉毛不深,浅浅的,眉形修整过,是时下流行的月棱眉。
眉毛两头细长,中间有一个平缓的弧度。俞珠又是圆脸,显得娇俏之余又多了几分温柔。
所谓描眉也并没有难度,只是顺着眉毛的轮廓加深而已。
两个人离得近,还未梳理的长发绕在一起。不过须臾,晋王已经为俞珠画好眉毛。他轻轻出了口气,发现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头发。目光中不禁有几分动容,于是侧过身子,和俞珠两人并排坐着。
镜子里,两人肩挨着肩。
俞珠乖顺,而晋王的脸上却是少年独有的意气。
“这就是结发为夫妻吧。”
晋王这样感慨着,牵住了俞珠的手。
俞珠垂下头,本想补一句:王妃和您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看见晋王这满身粉色泡泡的氛围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把头靠在晋王的肩上。
她们这样的侍妾就是这种作用吧?
没腻歪多久,晋王就要去上朝。
今个一整天晋王都很忙,估计中午是不会回来了。等晋王走后,俞珠才有功夫自己梳头。
兰香也锻炼出来了,和兰溪一块交替着伺候。
见俞珠今个心情不错,兰香便夸她:“主子今天看起来格外娇媚,怪不得王爷总惦记着您。瞧瞧这眉毛画的多好,旁人可没那个福分。”
兰香梳到俞珠的发尾,声音放低了些许。
“王爷真是疼您,说不定是爱上您了。”
听到这话,俞珠才回神。
先看到的是自己的脸。
其实晋王画的眉毛一点都不好看,颜色太深,夺了其他五官的光彩。
只不过因为是晋王画的,所以不好看也是好看。
换做孙玲珑,定然要到王妃面前去炫耀一番,好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俞珠抬手,揉了揉眉毛。
指尖黑乎乎的,眉毛颜色却淡了不少,看起来舒服多了。
兰香赶紧拦住她:“您擦了做什么,多可惜啊。这可是王爷画的。”
俞珠眯着眼:“太浓了,不适合我。”
俞珠想,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呢。晋王可以给她画,也可以给别人画。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对王府的每一个女人好。
自己并不是特殊的那个。
兰香无奈的看着俞珠,只见对方说完这句话后就哼着歌转过身去。她只好继续尽心尽力为俞珠梳头。
没办法,不管再怎么旁敲侧击,这个主子就是没有一点斗志,毫不上进。
兰香认命了,她原本也是要强的性子。跟了俞珠后就越来越平和,竟然也生出一种混吃等死的想法。最好就这么一直风平浪静的过下去。先前那些做大姑姑,做掌事的野心不知何时再窥不见。可见,的确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梳好头,俞珠照例去给王妃请安。
路上碰到孙玲珑几乎是惯例了,日子一久,俞珠也咂摸出对付孙玲珑的法子。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接话,只微笑应对就行。这招,她昨个的宴席上已经试过。孙玲珑觉得没趣,就不会再开口。
毕竟谁也不喜欢跟个闷葫芦说话。
孙玲珑今天穿了件水红色的裙子,长眉细挑,艳丽极了。头发也没全梳上去,而是留了一缕挂在耳后。惹得俞珠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里赞叹着真是风华绝代。
孙玲珑细长的眼眸瞧着俞珠,敏锐地发现了她晕染过头的眉毛。
颜色虽然浅,却晕出去一小块,不像俞珠平日的手法。
“俞侍妾的眉毛怎么这样奇怪,可是手底下的奴才不称心?”
俞珠笑,声音小小的。
“是我自己手抖,又懒得改。”
孙玲珑和她并排走着,并不信这个说法。眼尾扫过后面跟着的兰香。
“你就是性子太宽宥,才叫有些人忘了自己的身份。”
孙玲珑的本意是想叫俞珠对身边伺候的人不满,可俞珠还是笑着,毕竟她心里清楚。自己虽然仁厚,兰香她们也不会做出背弃主子的事情。就连平时偷懒耍滑都很少,都是一等一的忠心。
孙玲珑不知道俞珠院子里一派祥和,自顾自猜着俞珠手下的人肯定欺她敦厚。以至于迫不及待要教导俞珠怎么调教下人。
她刚要开口,俞珠已经走到前头甩开她三四个身位,甚至回头招呼她:“孙侍妾怎么不走了,快些啊。”
孙玲珑被噎了一口,只能把满肚子的话咽下去。还要压下心头的不快,冷声道:“来了。”
她暗自想,这个俞珠实在不识好歹,自己这是看她蠢笨才有心传授几招。偏偏这家伙半点悟性没有,真是活该被人怠慢。
要是换做她,哪个丫头不长眼化了妆,定要叫她的手指掉一层皮。
外头接待俞珠与孙玲珑的是王妃的新丫头白术,比起茯苓少了几分稳重。年纪也小,瞧着似乎才过了十五。半低着头,远不如茯苓大方。
白术先是给二人见礼,而后才道:“两位主子回去吧,王妃昨日多有劳累,今天就不必请安了。”
话音落,孙玲珑皱皱眉就转身离开。
俞珠走上前,关切道:“昨日待客确实繁忙,代我向王妃请安。”
俞珠掏出几颗银瓜子放进白术手中,“我有些事要见寿姑姑,你帮我通传一声。”
白术哪里敢怠慢,忙跑进去叫寿姑姑。不多时两人就出来了。
俞珠就在台阶下等着,见了寿姑姑也是极尊敬的。
寿姑姑正要行礼就被俞珠拦住,面上严肃道:“可不敢受您的礼,我是有事想请你帮我告诉王妃。”
俞珠眉目低垂:“下个月十二是我闺中好友的婚礼,我想出去喝她的喜酒。还想支点银子,给她抬箱嫁妆。这事不急,王妃休息够了,您提一句就行。若是行让白术支会我一声,若是不行。也请白术跑一趟。”
说罢,俞珠将早准备好的一锭银子塞进寿姑姑手中。
“辛苦您了。”
寿姑姑没拒绝,把银子拢进袖子,才道:“俞侍妾放心,您的话,我一定带到。”
俞珠才放心走了。
钱婉徽正搅动着香甜软糯的甜粥,见寿姑姑进来,随口问道:“俞珠找你什么事?”
寿姑姑呵呵笑了两声,道:“俞侍妾不是找我,是找您。今个早上拒了她的请安,才托我说一声。下个月十二,俞侍妾的朋友结婚,她想去吃喜酒。还想从库房支点银子,抬箱嫁妆。”
钱婉徽放下勺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让她去就是。至于银子,你叫安管家给她取二百两。出门那日再叫两个伶俐的小厮跟着,别出什么差错。”
寿姑姑一一应下。
钱婉徽揉了揉额头,昨天说好是茶会来品茶的。到后头不知怎的就喝上酒了。太子妃和齐王妃的酒量好,钱婉徽醉了她二人还在喝,到最后都是被抬回去的。不然怎么说,富贵人家的后院外男不得入内,要是被看见了还得了。
不过关起门来,都是女人就没什么要紧了。
不知是不是饮酒的缘故,钱婉徽从早上起来就不住犯恶心,她让寿姑姑拿醒酒汤来,又喝了一碗甜粥才觉得胃里舒服了点。
可四肢还是软绵绵的一点力气没有。钱婉徽整个人萎靡不振,地什么都没兴趣,只想睡觉。
她刚起来,就止不住打哈欠,头也不梳了,又躺回床上。
寿姑姑拉下窗帘,遮住天光。
小小的空间里顿时变得昏暗起来,钱婉徽蹭蹭枕头,觉得舒服极了。
她吩咐:“接下来几天都不用请安了,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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