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人员，作为机动d组，由我直接指挥，负责情报汇总、分析支援，以及应对突发状况。”林悠然的命令清晰果断，“记住我们的原则：绝对保密，宁可跟丢，不可暴露；只做眼睛和耳朵，没有命令，绝不擅自行动；所有信息，每日加密汇总至指挥点。”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位队员，语气凝重：“同志们，我们面对的可能是经验丰富、心狠手辣的敌人。这次任务，不同于我们以往的任何一次野外作战或突击行动，这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跳舞，是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进行的一场无声猎杀。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万劫不复，导致国家承受无法估量的损失！有没有信心？”
“有！保证完成任务！誓死守护国家机密！”九名队员压低声音，但那股凝聚的意志和决心却如同出鞘的利剑，在密室内激荡。
“好！各自领取目标详细资料和装备，即刻开始行动！”林悠然一挥手。
没有多余的废话，【九天】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啮合运转。她们领取了经过伪装的微型相机、特制通讯器、以及符合各自伪装身份的服装道具。
第二天开始，帝都的街头巷尾，看似平静如常，实则暗流涌动。
赵大勇下班后，习惯性地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周冬笋组员），以及路边修理自行车的“工人”飞刀，正交替记录着他的行踪。他与远房表哥在公园的一次短暂会面，被隐藏在树丛中的长焦镜头清晰地捕捉。
王倩参加了一场学术沙龙，与几位同行相谈甚欢。她没有察觉，沙龙上那位对她表现出浓厚兴趣、举止优雅的“女记者”（周思琪），正巧妙地套问着她关于海外经历和学术观点的信息。而她家中电话线路的异常杂音，也被技术官千面远程监控分析。
李建国又一次请假，去了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区。打扮成收废品模样的朱婉清，巧妙地“偶遇”了他，用方言和他搭讪，套出他似乎是来找人“拿点东西”，神情有些紧张。而在制高点上，猎隼的狙击镜如同鹰眼，监控着整个工厂区的出入口。
陈明的生活看似规律，但飞刀发现，他妻子最近频繁出入一家新开的、消费不菲的友谊商店，而其家庭的账面收入似乎并不支持这样的消费水平。
一条条看似零碎的信息，通过加密渠道，源源不断地汇入“深潜”指挥点。林悠然、肖战和技术团队，如同拼图一般，将这些碎片与之前掌握的情报进行交叉比对、分析印证。
“深潜”指挥点内，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日来高强度的工作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因逐渐清晰的线索而愈发锐利。白板上，代表赵大勇的照片周围，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线索和问号包围。
副队长周冬笋站在电子屏幕前，正向林悠然、肖战以及核心团队成员汇报A组的最新发现。她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长期野外侦查磨砺出的冷静。
“目标赵大勇，近期生活消费水平明显异常提升。”周冬笋调出几张由不同队员拍摄的照片，“根据我们对他常去菜市场的定点观察，以及与他相熟的一位菜贩大姐的‘闲聊’得知，赵大勇近两个月来，购买肉类、水产和时鲜水果的频率和数量大幅增加，甚至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技术工人家庭的正常消费水平。”
她切换了一张更关键的图片，那是一张略显模糊但能看清轮廓的钞票特写。“最重要的是，据那位大姐回忆，大概十天前，赵大勇在购买一条价格不菲的活鱼时，因为零钱不够，曾短暂地掏出一个皮夹，里面赫然夹着几张美元现钞！他当时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收了起来，最后用人民币结了账。”
美元现钞！
这个词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指挥点内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在七十年代末的中国，普通工人持有美元是极其罕见且敏感的事情，这几乎是一条指向外部势力的铁证！
“美元来源查了吗？”林悠然立刻追问，眼神冰寒。
“正在查。”周冬笋点头，“我们梳理了赵大勇所有的直系亲属和已知社会关系，没有人在海外，也没有合法的外汇来源。这些美元，极大概率来路不正。”
她继续汇报：“同时，我们和社交圈进行深度梳理后发现，近半年来，他与一个名叫郭永康的民营企业家交往甚密。此人是‘永昌贸易公司’的老板，据说是靠倒腾一些紧俏商品起家，在帝都商圈小有名气。”
屏幕上出现了郭永康的资料和几张偷拍照片。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时髦的确良衬衫、梳着油亮发型、略显发福的男人，脸上带着这个时代商人特有的精明与圆滑。
“根据监控，”周冬笋指着郭永康与赵大勇在不同场合的合影，“郭永康多次邀请赵大勇外出消费，场所包括老莫餐厅（莫斯科餐厅）、新桥饭店等高档场所，甚至还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出入过歌舞厅。每次都是郭永康买单，出手阔绰。他们的接触频率，在‘东风乙型’数据被标注为可能泄露的时间段内，有明显增加。”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这个突然出现在赵大勇生活中的“企业家”郭永康。一个普通的八级技工，与一个背景复杂的贸易公司老板过从甚密，消费水平异常，甚至持有违禁外汇……这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朋友交往。
林悠然站起身，走到白板前，用红色的记号笔在郭永康的名字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终落在周冬笋身上，语气斩钉截铁：
“冬笋，调整侦查重点！”林悠然命令道，“A组，立刻将主要精力从赵大勇身上，转移到这个郭永康身上！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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