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枭信心满满，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胸脯，打包票道：
“准没问题！相信我，老婆！这群族人思维闭塞简单，只要把事情往‘先祖显灵’这方向一引，稍微加工渲染一下，他们绝对深信不疑！族长肯定第一个带头相信！”
半晌，江琳狐疑地点点头：“……行吧，就按你说的办。我困了，懒得再想别的了。赶紧处理完，回去睡觉。”
两人达成一致，并肩走出议事厅。
外面，木舟已经回到人群中，正紧张地搓着手，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议事厅。
看到江琳和孟枭出来，他立刻挺直脊背，眼神忐忑。
江琳走到人群前方，清了清嗓子。在族长和族人们殷切的目光中，将商量好的那番言论娓娓道来。
这群心思单纯的雪髓族人，没有令他们失望。
江琳话音刚落，族长就第一个站出来高声附和：
“先祖显灵！先祖慈悲！这是在考验我们凤女，和未来姑爷的心性啊！如今考验通过，实乃我族双喜临门之大吉兆！”
有了族长的情绪渲染，族人们纷纷对江琳孟枭送上祝福。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各回各家，都好好休息吧。”江琳打了哈欠，拉着孟枭朝住所方向走去。
木舟望着江琳的背影，本想悄悄跟上去道谢，余光瞥见爷爷铁青的脸色，他按捺下冲动。
算了，之后再找时间，好好谢谢小凤女吧。
人群逐渐散去，木田拦住了兰溪，他脸色依旧不好看，语气还算克制：
“兰长老，我答应了凤女，如果此事不是孟枭所为，我就当众给他道歉，还要赔偿你们一整年的谷子和……两筐肉干。”
“明天就是凤女和那个外……咳，孟枭的成婚大喜日子，等婚礼结束后，我再兑现承诺。”
兰溪是个宽厚的人，不想把事情闹太僵，客套地摆摆手：
“木田长老，既然是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就好。道歉就不必了，哪能真让你一个长辈，给小辈低头认错，这不合规矩。”
“至于赔礼……既然是木田长老的一片心意，那我们就不推辞了，就当是你祝福小琳和孟枭新婚美满的贺礼了。”
木田态度坚决，梗着脖子道：
“不行！我木田一言九鼎！答应了的事岂能反悔？这歉我一定要道！否则以后在族里，我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兰溪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再推辞，勉强应下：
“好吧，木田长老执意如此……那等婚礼结束后，找个合适的时间，让小孟过来，咱们私下里把这事说开就行，不必非得当众。”
木田脸色稍缓，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折中方案。
木舟一直垂头站在旁边，听着爷爷和兰溪的对话，心中悔恨交加。
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让家里损失了粮食和肉干，还要让一向骄傲的爷爷，拉下脸面去给孟枭道歉……他恨不得时间能倒流，狠狠揍自己一顿。
另一边，孟枭和江琳回到小屋。
孟枭心里美滋滋，想着折腾了大半夜，总算能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好好睡觉了。
他们前脚刚进屋，还没来得及关门，后脚兰溪和司徒瑾就匆匆赶到。
兰溪拍了拍孟枭肩膀：“小孟啊，走，跟我回去睡。虽然先祖显灵，同意你们可以见面，但这婚前的规矩，咱们能守还是得守。”
“现在事情解决了，你今晚还是得跟祖父一个屋，等到明天仪式过后，你们小两口想做什么都行。”
孟枭的笑容僵在脸上，可怜巴巴地看向江琳，又看看司徒瑾：
“祖父……祖母……这……”
司徒瑾也拍了拍他手臂：“听话，小孟。就最后一晚了，图个吉利。”
孟枭哀怨地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被兰溪“拎”走了。
“老婆……明天见……”他幽怨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琳就被司徒瑾早早叫醒。
“小琳，醒醒，该起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
江琳“嗯”了一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被司徒瑾扶着坐起来，迷迷糊糊地任由祖母在身上捯饬。
湿布巾擦过脸颊，接着是复杂的梳妆流程。
司徒瑾手很巧，用自制的植物发油，将她乌黑的长发一缕缕梳开，绾成精致的发髻，点缀上几朵用彩色羽毛和小晶石制成的头饰。
穿上正红色的婚服，衣服层层叠叠，用料考究，刺绣精美，穿在身上并不笨重，显得整个人庄重华美。
司徒瑾手脚麻利地忙碌着，脸上的笑就没断过，嘴里不住赞叹：
“诶哟哟！瞧瞧我们小琳这模样，真是天上地下都难找的美人儿！比你母亲当年还要美上三分！瞧瞧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怎么看怎么好看！孟枭那孩子真是有福气！”
江琳被祖母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实在困得厉害，勉强掀开一道眼缝，瞥向面前那块水晶镜子。
里面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一身红衣，样貌看不太真切，只觉红彤彤一片。
她只看了一眼，便又困倦地闭上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嘴里含含糊糊嘟囔：
“祖母……这婚……能不结了吗？”
司徒瑾为她插发簪的手一僵，心脏漏跳一拍。
她连忙扳过江琳的肩膀，焦急问道：
“小琳？！你说什么？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江琳脑袋一歪，靠在她手臂上，眼睛闭着，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困……想睡觉……”
原来是没睡醒说的胡话！
司徒瑾高悬的心落地，哑然失笑，轻轻拍了拍孙女的脑瓜：
“傻孩子，说什么梦话呢！再坚持坚持，等仪式完了，你想怎么睡都行！”
她暗暗松了口气，刚才真被吓得不轻，还以为孙女临到关头要悔婚呢。
在雪髓族这样原始的族群中，成婚仪式比起外界，简单枯燥许多。
日上三竿，吉时已到。
穿着喜服的孟枭，在众多族人的簇拥下，来到江琳的屋前。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一身红衣更衬得神采飞扬。
按照传统，这个环节本应有“闹新郎”的习俗，男性族人会上前嬉闹，增添喜庆气氛。
但孟枭身份特殊，既是外族人，又身手了得，还即将成为“凤女”的夫婿。
几重身份叠加，使得在场的族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壮着胆子上前捉弄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这位“姑爷”。
于是接亲过程非常顺利，孟枭在众人簇拥下走到门口，江琳在司徒瑾的搀扶下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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