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草随手翻了一下自己晒的蕨菜，头也没抬地附和：
“谁说不是呢，那王风说话确实是还挺恶心人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像是有好几个人在争执。
声音大得连还在睡梦中的于淼淼都被惊醒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侧耳细听。
那吵闹声里还夹杂着东西碰撞的响动。
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小，还有越来越激烈的趋势。。
于淼淼也不耽误，赶紧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
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推开自己的房门。
她就看见后院住着的几个知青也都纷纷从屋里出来。
一个个也都带着好奇，脚步不停地准备往前院走去。
不用问也知道，大家肯定都和她一样。
是被这阵仗吸引，打算到前院去凑个热闹，看看到底发生了啥？
结果一到前院，就看到一大群人围成了一个圈，聚集在院子中间。
人群里面时不时传来拳头落在身上的闷响。
还夹杂着男人压抑的哀嚎声，听得于淼淼好奇心更重了。
这个知青院人虽然多，可她来这么久了还算和谐。
除了她，知青院可从来没有发生过打架揍人的事情。
于淼淼和付雅对视一眼。
顺着人群的缝隙往里挤，费了好大力气才钻到中央。
这一看到被打的人，好像一切也都合理了。
被四五个男知青围着揍的。
不就是昨天还让于淼淼觉得格外糟心的王风吗？
于淼淼挑了挑眉：
“看来烦他的不光我一个啊，居然被揍了啊？”
昨天王风那副又怂又欠的样子。
她踹了一脚后，人就跑了。
说实话，是没太过瘾的。
这人肯定是嘴巴把揍他这几个男知青惹到了。
这不！被揍了吱都不敢吱一声。
她看着王风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脸上都是委屈和惊恐。
而揍他的那几个男知青，下手却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
拳头和脚一下下落在他身上。
李香草站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
她左右张望，想找找刘丽丽她们。
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风被围殴不稀奇，她好奇的是，王风又说了啥。
就在这时，她们身后突然响起了大队长沈卫国威严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太阳都快晒屁股了，不准备上工了？工分都不要了？
全都聚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听到大队长的声音，那几个正在揍王风的男知青动作瞬间一顿。
停下了手，纷纷转过身。
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沈卫国皱着眉头，从人群外面挤了进来。
看到地上蜷缩的王风和旁边站着的几个男知青，先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揍人的不是于淼淼，这说明王风是惹到了别人。
没有去给于淼淼添堵。
要不然以后他说什么也不能让新来的人住进知青院了。
他沉着脸，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继续问道：
“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清早的不准备准备上工，在这里闹什么闹？
不知道上工要准时吗？”
发生这样的事，都没有人去通知他。
还是他看上工时间到了，整个知青院都没去上工。
他才过来看看是啥情况的。
住在知青院正屋。
平时一向低调、不爱掺和是非的何帆，也就是揍王风的人站了出来。
他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怒气，指着地上的王风，不满地说：
“大队长，您来评评理！
这个垃圾，大清早的就跑到我们屋里，问我们早饭吃的啥。
本来嘛，问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也没往心里去。”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激动地继续：
“结果我们跟他说，就熬了点杂粮粥当早饭，他立马就开始犯贱了。
说什么我们几个大男人，过得还不如隔壁的女知青。
说隔壁女知青早上还有蒸蛋羹吃，营养多好。
还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得努力挣工分了，不然连饭都吃不饱。
谁听了能不生气？”
沈卫国闻言，脸上满是疑惑，他指了指王风，又看了看何帆：
“就因为这几句话，你们就动手揍人了啊？”
他寻思着，大队上也有这么些人会故意说话呛人家。
事后过了就过了，倒也不至于动手吧？
何帆瞪圆了眼睛，胸膛因为生气还在剧烈起伏：
“大队长，您是不知道！
这不是第一次了。
他来知青院这几天，我们吃了几顿饭，他就来问了几次。
问一次就阴阳怪气地嘲讽我们一次。
天天顿顿都这样，换谁谁能受得了？
我们都忍他好几天了！”
周围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在附和。
“对啊，队长叔，这不是何帆他们的错，这王风跟抽风似的，也不嫌累得慌，顿顿来问，挨着知青院每个人都问。”
“嗯，我不是吃咱们前两天分到的野鸡吗？
他说我不会过日子，吃这么好，也不知道留着换点东西以后带到夫家去，我这么败家肯定嫁不出去之类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调调，我吃个鸡蛋羹，他说我吃鸡蛋羹算什么，隔壁吃野鸡可比我吃得好多了。”
“甭提了，我今早也是喝粥，他说我活不起了，跟说何帆他们的话差不多。我要不是个女的，怕揍不过他我都想揍人。”
付雅冷不丁的接话道:“也就是人家不管好坏，都有他的一套奇奇怪怪恶心人的说法呗。
这人要一直是这样的话怎么会没被打死或者打得半残，他到底是怎么安全长大的啊。”
于淼淼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怂得快呗，不好持续性下手啊。”
她心里觉得这人怂这么快，但是心里肯定有点啥，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搞什么小动作。
沈卫国听了大家这些话诧异了一瞬，看来是他大意了，城里人这么复杂的吗？
他们大队里的人可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呛人家，除非别人不经意间惹到了人。
像这样时时刻刻都在嘴巴讨嫌的人他活了大半辈子，见都没见过。
王风居然这么招人烦，难怪连一向好脾气的何帆都忍不住动手了。
可奇怪的是，大家都受不了他，怎么没听说于淼淼跟他闹过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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