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道长话锋一转，又道：“这些年贫道尝试过各种办法，都无法改变她的命数，现今能救她的，只有皇上了……”
宇文靖闻言，又燃起了希望：“真的？还请道长直言。”
“可若是救了她，皇上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清尘道长定定盯着他。
宇文靖摇摇头，坚定道：“只要能救酒儿，哪怕是一命抵一命，朕也在所不惜……”
清尘道长终于笑了：“好，如此说来，小酒下山遇到皇上，反倒成了她的机缘了……”
……
桑酒拿了把铁锹，在梅树底下挖酒。
若白围了过来，“师兄，我来挖吧。”
他拿过她手里的铁锹，吭哧吭哧挖了起来。
两人从小在山上长大，又是彼此的玩伴，早已熟得不能再熟。
甚至若白小时候没母乳喝，饿得嗷嗷叫，还是桑酒去挤了山羊奶喂他的呢。
“师兄，你这次回来，应该不走了吧？”
若白边挖边问道。
在他看来，浮妄山才是他们的家，师兄不过是外出远游了一趟而已。
桑酒顿了顿，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己时日无多，若是小白知道，肯定要哭死了。
若白又自顾自说道：“我给师兄重新做了秋千，就在木屋后，还有你的房间，我也日日打扫，师兄就算还要出门，也多住一段时日再走吧。”
说完又低头小声道：“就当是多陪陪小白。”
桑酒神色微怔，她是女儿身，小白也是从小就知道的，只是师父把她当男儿养，小白便也习惯了称她师兄。
从小到大，小白就是她身后的小尾巴，她荡秋千时，小白总是屁颠屁颠在后面帮她推。
时过境迁，他们都长大了，小白还是记得她爱荡秋千。
“小白，你从小就乖巧懂事，有你陪在师父身边，我就放心多了……”
桑酒轻柔的声音里，似是含了一声轻叹。
若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只是把埋在土里的梅花酒抱了起来，轻轻拂去上面的泥土。
“这是师兄下山那年酿的，正好可以开封了……”
他把头垂得很低，声音也闷闷的。
桑酒拍了拍他肩膀，“小白……”
“其实我都知道。”若白打断了她，蓦地抬起头来，眼泪啪啪就掉下来了，“师兄，你是不是要死了？”
师父最近总是长吁短叹的，看起来愁得不得了，又突然把师兄叫回来，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桑酒平静道：“小白，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的，师兄不过是早些……”
若白猛地一把抱住她，“不，我不要你死……”
噼里啪啦的泪珠，很快把她的衣服打湿一片。
宇文靖打开房门，抬头看见这一幕，脸色当即黑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他三步做两步走过来。
桑酒拍了拍若白的后背，刚想推开他，便觉喉咙间一阵腥甜，脑袋也一阵眩晕。
随着宇文靖一把拽开若白，她也猛然喷出了一口血。
宇文靖吓得脸色大变，忙单膝跪地扶住她，“酒儿，你怎么了？”
暗红的血迹流下来，染红了她的一身白衣，叫人心慌。
“没事……”桑酒刚想安抚他几句，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酒儿？酒儿！”
宇文靖紧紧抱着她，心痛得无法呼吸。
若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见此更是心如死灰，师兄都吐血了，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
桑酒睡了很长的一觉，长到差点儿醒不过来。
混沌的意识终于慢慢聚拢，她缓缓睁开眼。
若白端了一碗药坐在床边，正要喂她，见她醒了，惊喜得碗都差点儿拿不稳。
“师兄，你终于醒了！”
桑酒看了一眼床边，不见宇文靖，师父也不在。
“我昏迷了多久？”她撑着手臂想坐起来。
若白忙放下药碗扶她，“都一个月了。”
这么久？桑酒心下一惊。
“宇文靖回京城了？”她想着他是皇帝，离宫这么久，肯定要回去看看的。
“是啊，他回去了，不过又回来了……”若白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声响。
桑酒抬头看去，只见宇文靖一身劲装，肩上扛着一捆柴火，手里还提着一把柴刀。
见她醒了，他也是一愣，随后把手里的东西一扔，直接飞奔而来。
“酒儿，你醒了？”
若白被他一屁股挤开，摔到了地上，疼得“哎哟”一声。
桑酒还没说话，就被宇文靖一把揽入怀中，越收越紧的力道，不断颤抖的身体，都泄露了他的激动。
“我都担心死了。”
桑酒笑了笑，问道：“我师父呢？”
若白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接道：“师父为了替你改命，损耗了心神，闭关休养去了。”
“改命？”桑酒看了过来。
“是啊。”若白指了指宇文靖，“他把自己的帝王气运，全给了你，才把你救回来的。”
桑酒心中一动，推开了宇文靖，“你用自己的命数，换了我的？”
宇文靖嘴角勾起，“嗯。”
逆天改命，其实就是借运。
她一个将死之人，得借一个身负大气运之人的运势，才有活命的机会。
而他身为帝王，自然是天下最有气运之人。
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气运都给她。
“酒儿，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宇文靖握着她的手。
改命成功后，他便失去了帝王的运势，加上他离宫太久，淮阳王趁机起兵造反，直接夺了权。
这一个月来，浮妄山风平浪静，但外面早已变了天。
丢了皇位，宇文靖看上去并没有丝毫沮丧，反倒有种轻松感。
“酒儿，以后我们便在这儿隐居吧？我会学习砍柴，打猎，还有生火烧饭，不会让你受苦的……”
皇权更迭后，他偷偷潜回京城，处理了一些事后，便彻底与京城斩断了联系。
她昏迷这段时间，他一边照顾她，还一边学习在山上的生存技能。
这不，他刚砍了一捆柴火回来，准备生火做饭呢。
桑酒摸到他手上的茧子，心中一动。
他原本是锦衣玉食的九五至尊，却为了救她，放弃了帝王命格，选择当一个普通人。
宇文靖笑道：“酒儿，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你得收留我，还得对我负责……”
“嗯，负责。”桑酒轻抚着他俊脸，点了点头。
宇文靖俯身吻了下来，含糊不清道：“还要负责一辈子……”
见此一幕，若白赶紧捂着眼睛退出去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嗯，负责一辈子。”
——
下个世界：贫穷自卑校草x京圈大小姐
男主表面高岭之花，实际上阴暗又自卑，暗恋她却碍于身份悬殊，不敢靠近，全身上下嘴最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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