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琉璃瓦沾着晨露，褚小萝蹲在新砌的灵土旁，正把冰纹蟒涎水小心倒进土盆里。
紫韵草的新芽沾了涎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半分，看得玄灵子直咋舌：“这涎水比高阶肥料还管用！早知道多接几碗了！”
万木春坐在石凳上擦拭撼地角刃，逆鳞被晨光映得泛着淡紫雷光 —— 那是上月击杀雷纹龙蜥后，特意嵌在角刃上的龙蜥逆鳞，如今已和武器凝成一体。系统面板静静躺着【当前债务 】，昨晚钱百晓传讯符上的字迹还清晰：
【霜叶岭的霜叶草熟了，能卖 8000 灵石 \/ 斤，还能治霜牙兽的毒，速来】
他指尖敲了敲角刃，心里有了计较 —— 这草既能换钱，又能备着防妖兽毒，一举两得。
“走，去霜叶岭。” 万木春把角刃别在腰间，“小萝摘草，玄灵子找兽巢，大师帮忙看顾，争取今天来回。”
褚小萝立刻抱着紫韵草往布袋里塞：“我把草带上，说不定霜叶草能当伴生肥！” 玄灵子则摸出寻妖罗盘，指针转了两圈，稳稳指向西北方：“新画的‘寻草符’还没试过，这次肯定不跑偏！”
往霜叶岭去的路上，风里裹着霜气，路边的枯草结着薄霜。
刚到岭口，就见一队修士围着块石碑争执，为首的人穿绣金纹的符师袍，腰间挂着块 “云顶城符师公会副会长” 的令牌，正是之前赵奎提过的李纯默。
他手里捧着个嵌着宝石的罗盘，正对着石碑皱眉：“明明探到这里有霜叶草，怎么连根影子都没有？”
“副会长，会不会是罗盘出问题了？” 旁边的弟子小声问。
李纯默立刻瞪了他一眼：“这是‘天衍罗盘’，能辨百里内灵草妖兽，怎么会错？定是有人捷足先登，把草挖走了！”
玄灵子举着自己的罗盘凑过去，刚想问问情况，就被李纯默的弟子拦住：“哪来的野修？这是公会的地盘，滚远点！”
李纯默也注意到他们，目光扫过玄灵子手里的罗盘 —— 那罗盘边缘掉了块漆，指针还是歪的，顿时嗤笑出声：“就这破罗盘也敢来寻灵草？怕不是把石头当草挖！”
玄灵子气得脸通红，刚要反驳，万木春按住他的肩膀。
李纯默的目光又落在万木春的撼地角刃上，见刃身缠着些藤蔓纹路，还沾着点泥土，更是不屑：“炼气期就敢用长戟？这破戟怕不是铁匠铺打废的残次品，劈柴都嫌钝！”
褚小萝抱着紫韵草冲上前：“你胡说！这角刃嵌了龙蜥逆鳞，是六级雷纹龙蜥的宝贝，能劈七级妖兽！”
李纯默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角刃哈哈大笑：“龙蜥逆鳞？那是六级妖兽的核心材料，一块至少值
灵石，就他这穷酸样，也配用？”
周围的公会弟子也跟着哄笑，有人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灵草袋：“我们副会长的天衍罗盘，上次一找一个准，你们这破装备，还是回家修庙吧！”
万木春没生气，只是举起寻妖罗盘，指尖在盘面轻轻一点 —— 升级后的罗盘突然亮起淡红光，指针精准指向岭深处的一片矮林：“霜叶草在那边，还有三只霜牙兽守着，再吵，草就被兽吃了。”
李纯默脸色一沉：“你敢咒我？” 他拿着天衍罗盘往矮林走，可罗盘指针转得乱七八糟，根本定不了位。“不可能！” 李纯默用力拍了拍罗盘，宝石都闪了闪，可指针依旧乱晃，“这罗盘从来没错过！”
万木春没理他，带着队友往矮林走。刚靠近，就闻到淡淡的草香 —— 矮林里果然长满了霜叶草，叶片泛着霜白，根须缠着灵气。褚小萝立刻蹲下身采摘，嘴里还念叨：“比钱百晓说的还多！至少能摘五斤！”
玄灵子的罗盘忽突然 “嗡” 地发烫，指针指向矮林后的山洞：“霜牙兽在里面！三只，七级妖兽！” 话音刚落，三只浑身覆霜的狼形妖兽就从山洞窜出，獠牙上挂着冰碴，扑向最近的褚小萝。
“佛光护佑！” 无量大师的光盾瞬间展开，挡住妖兽的扑击。李纯默和弟子们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到霜牙兽，顿时慌了 —— 他们的防御符根本防不住兽牙的冰毒。
“副会长，怎么办？” 弟子们往后退，天衍罗盘在霜气里彻底失灵，指针歪在一边。李纯默握着佩剑，却不敢上前 —— 他的剑是火属性，被霜气克制，刚靠近就结了层薄冰。
万木春握紧撼地角刃，炼气七层的灵力灌注进去，龙蜥逆鳞的紫电暴涨：“玄灵子，爆炎符炸兽眼！小萝，撒融冰草汁！” 玄灵子立刻甩出符纸，这次的符纸精准落在妖兽眼前，火光炸开，逼得它们后退半步。褚小萝趁机撒出草汁，霜气遇之瞬间消融。
万木春踩着霜草跃起，角刃的戟尖带着雷光，狠狠刺向最前面那只霜牙兽的咽喉。“噗嗤” 一声，兽血喷溅出来，妖兽倒在地上，很快没了气息。剩下两只妖兽见状，转身想跑，却被无量大师的佛光圈住，玄灵子的 “定身符” 正好贴在它们背上，动弹不得。
李纯默和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 —— 那柄被他们嘲笑的 “残次品” 角刃，竟能轻易刺穿七级妖兽的皮毛；那只掉漆的罗盘，比他的天衍罗盘还精准。他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你这罗盘…… 莫非是寻妖罗盘？万宝阁上个月说丢了块上古灵盘残件……”
万木春没回答，只是弯腰捡起霜牙兽的内丹，系统面板在眼前闪了下：
【当前债务 】
他把内丹递给褚小萝：“这内丹能治霜毒，正好留着备用。”
褚小萝把霜叶草和内丹装进布袋，笑得眼睛都眯了：“五斤草能卖
灵石，加上三颗内丹 ，这下够给紫韵草换最好的灵土了！”
李纯默站在旁边，看着那袋草，又看了看自己失灵的天衍罗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 他刚才还笃定对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可眼下这场景，哪里是运气，分明是自己眼拙。
“副会长，他的罗盘真的是寻妖罗盘？” 弟子凑过来小声问，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傲气。
李纯默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万木春角刃上的紫电 —— 那雷光纹路他在公会的典籍里见过，正是龙蜥逆鳞特有的 “雷纹”，之前竟被他当成了普通锈迹，现在想来，自己方才的嘲笑有多可笑。
万木春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李纯默突然上前一步：“等一下！” 他从怀里摸出张泛着金光的符纸，双手递过去，“这是‘高级寻草符’，能定位五级以上灵草，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这符纸当赔礼，还望莫怪。”
玄灵子刚想替万木春接下，就见万木春轻轻摇头。他看着李纯默，语气平淡：“不用了，我的罗盘够用。” 顿了顿，又指了指李纯默手里的天衍罗盘，“你的罗盘没坏，只是霜牙兽的妖气能干扰灵磁，离兽巢三丈外，指针自然会恢复。”
李纯默愣了愣，赶紧抱着罗盘往后退了几步。果然，原本乱晃的指针渐渐稳定，精准指向了岭另一侧的灵草生长点。
他脸上又愧又窘，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万木春已经转身，褚小萝抱着紫韵草跟在后面，玄灵子还不忘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无量大师则对着他合十行了一礼，四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霜叶岭的晨雾里。
回程的路上，玄灵子还在愤愤不平：“那李纯默也太势利了！拿着个嵌宝石的罗盘就眼高于顶，结果连妖兽干扰灵磁都不知道！”
褚小萝摸着布袋里的霜叶草，语气里满是期待：“回去把霜叶草碎末混进灵土，说不定紫韵草下周就能冒花苞了！”
万木春没接话，只是指尖摩挲着撼地角刃上的龙蜥逆鳞。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逆鳞上，淡紫雷光若隐若现 —— 这枚被李纯默质疑 “不配拥有” 的逆鳞，此刻正安安稳稳嵌在角刃上，陪着他杀妖兽、还债，比任何华丽的装饰都管用。
到了云顶城，万木春把霜叶草和内丹卖给万宝阁，灵石到手的瞬间，系统面板跳了下：
【当前债务 】
晚上的破庙格外热闹，褚小萝正把霜叶草碎末拌进灵土，紫韵草的新芽在她指尖蹭了蹭，像是在回应；玄灵子趴在石桌上画新符，符纸在他手里转得飞快，嘴里还碎碎念着 “这次肯定能画出变异符”；无量大师则在给新铺的琉璃瓦涂防水灵漆，佛光漫过瓦面，在月光下泛着淡金。
万木春坐在火堆旁，寻妖罗盘突然轻轻发烫，指针转向南方，针尖泛着淡淡的金光。
火堆噼啪作响，映着队友们的笑脸。
万木春望着跳动的火焰，突然觉得，这趟还债的路，或许不需要多华丽的装备，不需要别人的认可，只要身边有靠谱的队友，手里有趁手的武器，一步一步往前走，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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