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休整之期,转眼已至尾声。
这三日,于混沌神庭而言,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酝酿着更深沉的蜕变与涌动。
婉儿彻底完成了身份的转变与心态的调适。白日里,她大多在听涛轩内巩固修为,体悟蕴神境更深层次的奥妙,以及昨夜双修后获得的、关于“轮回畸变”与“道寂”边缘的宝贵感悟。苏铭轩虽只闭关半日便已出关,气息愈发深不可测,但他并未过多干预婉儿的修炼,只在关键处给予点拨,更多是让她自行消化、沉淀。
夜间的时光,则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温存时刻。静室的门扉不再设禁,婉儿亦无需“夜袭”,而是自然而然地前往。初承雨露的羞涩渐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坦然、更加亲昵的依赖与交融。苏铭轩虽依旧主导,却也多了几分引导与温存,不仅助婉儿稳固根基,更在她主动探索与配合中,带领她领略双修之道的更深玄妙,使她的神魂、星力与他的混沌本源在一次次的灵肉交融中,愈发契合圆融。
两人之间流转的道韵,也日渐和谐。混沌的包容与星辉的璀璨,在极致的亲密中不断共鸣、衍生,隐隐形成一种独属于他们的、更加高妙的气场。婉儿额间的混沌星纹愈发温润灵动,其守护与创造之意,在苏铭轩的混沌本源滋养下,似乎也在发生着微妙的进化。
夏思凝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清冷的心湖已彻底波澜不惊。她以惊人的效率处理着来自各方的讯息与神庭内部事务,与苏昊配合默契,将神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闲暇时,她或在月下抚琴,或研读圣地秘典,太阴之力愈发精纯凝练,那份独立清冷的气质,在见证了听涛轩内日益浓郁的温情后,反而更加凸显。
她与婉儿之间的关系,也维持在一种恰到好处的友善与距离。她会指点婉儿一些太阴之力的运用技巧,助其更好地平衡体内星力;也会与婉儿分享一些关于南域风土人情的情报。婉儿对她亦是真心敬重,感激她一直以来的帮助与包容。两人相处,自然而不逾矩,颇有几分“姐妹”般的融洽,却又清晰地保持着各自的界限。
苏昊、苏陨等人,经过“衍道百年”的潜修,已彻底稳固了暴涨的修为与心境,开始更多地参与到神庭的核心事务与防卫中。苏昊的统筹之才与愈发沉稳的气度,让他成为苏擎天最得力的臂助;苏陨则如同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凶剑,负责神域内外一些需要“特殊手段”处理的事务,其凌厉果决的风格,配合暴涨的实力,令人敬畏。整个苏家核心层,气象一新,真正具备了支撑起一方超然势力的底蕴。
第三日午后,听涛轩庭院中,阳光和煦。
苏铭轩倚在惯常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新得的、来自南域某古老遗迹的奇异玉玦,玉玦内隐隐有血色符文流转,散发着淡淡的轮回与祭祀气息,正是夏思凝日前情报中提及的、可能与轮回殿“祭祀仪式”相关的物件复制品。
婉儿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月白色劲装,外罩一件绣着星纹的淡青色薄纱长衫,正坐在他脚边的锦墩上,低头擦拭着万化星金所化的长剑。她动作轻柔,眼神专注,蕴神境的气息圆融内敛,却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锋锐。
夏思凝则坐在另一侧的石桌旁,面前摊开一份以神念凝聚的南域星图虚影,上面有几个光点被特别标注。
“公子,”夏思凝清冷的声音响起,指尖月华在星图某处一点,“根据紫微宫、离火殿以及焚天谷多方情报交叉印证,轮回殿在南域最活跃、也最神秘的据点,疑似位于‘幽冥死海’深处,一处名为‘归墟之眼’的绝地边缘。那里时空混乱,死气弥漫,常有诡异的‘往生迷雾’笼罩,等闲修士踏入,十死无生。焚天谷的探查队伍,最远也只抵达‘幽冥死海’外围,便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回。”
她顿了顿,继续道:“情报显示,轮回殿似乎在那里进行着某种周期性的、规模不小的‘活祭’仪式,祭品不详,目的疑似与召唤、沟通某种存在,或维持某个‘通道’的稳定有关。近百年,其活动频率明显增加。”
“归墟之眼?活祭?”苏铭轩眸光微冷,指尖摩挲着那枚血色玉玦,“倒是会挑地方。幽冥死海本就与‘死亡’、‘终结’法则关联密切,归墟之眼更是传闻中连接着某个死亡规则的源头或归处,在那里搞轮回祭祀,事半功倍。”
他看向婉儿:“丫头,你新得的那些关于‘轮回畸变’的感悟,对此有何感应?”
婉儿停下擦拭长剑的动作,凝神感应额间星纹深处那些新融合的、关于“轮回”边界的模糊信息。片刻后,她秀眉微蹙:“少爷,我感觉到……一种很隐晦的……‘渴求’与‘哀嚎’?不是具体的意念,更像是一种……法则层面的‘缺失’与‘扭曲’被强行填补、利用时散发出的……余韵?和‘亘古之喉’那种纯粹的疯狂与吞噬欲不同,这个更……冰冷,更有秩序感,但也更……残忍。”
她的描述虽不精确,却让苏铭轩和夏思凝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秩序感的残忍……利用法则缺失进行的活祭……”苏铭轩若有所思,“轮回殿,果然比万法源庭和‘亘古之喉’那些畸变体,走得更远,也更接近‘玩弄规则’的本质。他们不是在逃避‘道寂’,而是试图……窃取、篡改部分‘轮回’权柄,构建自己的‘小轮回’体系,以此规避大宇宙的‘道寂’清洗?”
这个推断,让庭院中的气氛为之一肃。若真如此,轮回殿所图,远比想象中更大,也更危险。窃取宇宙根本法则权柄,此乃逆天之举,一旦成功或失控,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这一趟南域之行,是非去不可了。”苏铭轩放下玉玦,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不仅要清理旧怨,更要看看,这群老鼠到底在挖什么样的洞。”
“少爷,婉儿跟您一起去!”婉儿立刻放下长剑,眼神坚定。
“自然要带你。”苏铭轩看她一眼,“你的星力与感悟,或许能在那里派上用场。况且,”他语气微缓,“你现在是我的道侣,这等事情,岂能让你置身事外?”
“道侣”二字,他说得自然而然,却让婉儿心头一甜,脸颊微红,用力点头。
夏思凝对此并无意外,只是平静地问道:“公子准备何时动身?带哪些人?神庭这边,需如何策应?”
“明日辰时出发。”苏铭轩早已规划好,“此行轻装简从,只我、婉儿、思凝你三人即可。苏昊、苏陨留守神庭,主持大局,父亲坐镇中枢。神域正常运转,外松内紧即可。”
他只带婉儿和夏思凝,显然是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也是对婉儿和夏思凝能力的认可与历练。同时,神庭有苏昊等新晋高手和苏擎天坐镇,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夏思凝对此安排并无异议,微微颔首:“思凝明白了。我会将手头事务与苏昊堂兄交接妥当,并准备一些可能用到的太阴秘宝与丹药。”
“嗯。”苏铭轩应了一声,又对婉儿道,“你也去准备一下。万化星金可随心变幻,多备几种形态。苏雨晴那里新炼制的‘星辉宁神丹’、‘混沌护脉丹’多带些。此去南域,环境险恶,多做准备总无错。”
“是,少爷!”婉儿应下,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另外,”苏铭轩看向夏思凝,“传讯焚天谷,告知他们神庭明日将派人前往南域调查轮回殿之事,让他们不必声张,若有新的、关于幽冥死海或归墟之眼的情报,可随时提供。至于紫微宫与离火殿,也简单告知一声即可,不必详说。”
“是。”夏思凝记下。
安排妥当,苏铭轩挥了挥手:“都去准备吧。”
婉儿和夏思凝起身,各自离去。
苏铭轩独自倚在榻上,望着庭院上方的混沌天穹,眼神深邃。指尖那枚血色玉玦,在其混沌之气的侵蚀下,悄然化为齑粉,其中那点轮回祭祀的残留意念也被彻底抹除。
“轮回殿……窃取轮回权柄,构建小轮回……倒是个‘有趣’的思路。”他低声自语,嘴角却并无笑意,只有冰冷的嘲讽,“可惜,路走歪了。真正的超脱,岂是靠着窃取与篡改便能达成?不过是一群不敢直面‘道寂’,却又妄图永世长存的可怜虫罢了。”
“也罢,便去亲自替他们……纠正一下这错误的路。”
夕阳的余晖,将听涛轩染成一片温暖的金红。明日,新的征程便将开启,目标——南域幽冥死海,轮回殿隐秘据点。而刚刚完成身份蜕变、实力大进的婉儿,以及心境愈发澄澈坚定的夏思凝,都将伴随他左右,共同面对那隐藏在死亡绝地与诡异祭祀背后的、更加深邃的阴谋与危险。
神庭的威名与苏铭轩的无敌之路,又将在这新的地域,书写下怎样的篇章?南域的风,已隐约带着腥甜与腐朽的气息,悄然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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