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家庭的温暖与秘密
陈默推开家门时,手里还攥着那张皱巴巴的冷馒头包装纸。他下意识地把它塞进玄关鞋柜的夹缝里,动作轻得像在藏一件不能见光的东西。旧双肩包沉甸甸地压在肩上,绘本的一角从侧袋露出来,被门框蹭了一下,又滑了回去。
“爸爸!”
女儿的声音从客厅飞过来,像一阵风扑进他怀里。她踮起脚,小手勾住他的脖子,脸贴上来,带着刚洗完澡的奶香味。陈默蹲下,张开双臂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就在那一瞬,他的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搭上了孩子的手腕内侧——脉象平稳,寸关尺三部清晰,气血充盈,肝脾调和。
他猛地收回手,指尖微微发烫。
“今天在幼儿园乖吗?”他问,声音比平时低了一度。
“我画了你和妈妈!”她拉着他的手往客厅跑,“你看,这是你,这是妈妈,这是小熊宝宝!”
茶几上摊着一张彩笔画,三个圆脑袋连成一排,手牵着手。陈默盯着那张画,喉咙动了动。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厨房传来锅铲轻碰的声音,接着是碗盛汤的细微响动。李芸端着一碗热汤走出来,发尾还沾着几滴水珠,围裙带子系得有些歪。她把汤放在他面前,轻声说:“喝点,今天熬了排骨莲藕。”
他低头,碗里浮着几片葱花,热气往上窜,熏得他眼眶有些发涩。
“公司……今天有消息吗?”她坐下来,手撑在桌沿,没看他,像是随口一问。
陈默握着勺子,指节微微发白。他刚救过一个人,用的是一套自己从未学过的医术,而此刻,他要对最熟悉的人说一句最陌生的话。
“还没。”他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喝下去。温度刚好,可他尝不出味道。
“别急。”她说,“总会有的。”
他点点头,低头继续喝汤。汤滑进喉咙,却像压了一块石头。他知道她也在撑,代课费涨了,水电费却没减,她最近总在夜里批改作业,台灯亮到凌晨。可她从不提钱,也不问他为什么回来得越来越晚。
“爸爸,你会一直上班吗?”女儿突然抬头。
“当然。”他放下勺子,揉了揉她的脸,“爸爸每天都在工作。”
“那你明天也去上班吗?”
“去。”他点头,“明天也去。”
她笑了,露出缺了一颗牙的豁口。笑声清脆,像风铃撞在阳光里。陈默看着她,心口像被什么攥了一下,又松开。他开始讲幼儿园的趣事,说老师今天穿了红裙子,说小朋友抢玩具摔了跤,说午睡时有人打呼噜。他说得认真,语调轻快,像是真的参与了那些日常。
李芸听着,嘴角微微扬起。她没再问公司的事。
饭后,他主动收拾碗筷,把锅泡上。李芸去给女儿讲故事,门虚掩着,传来轻柔的读书声。他站在水槽前,手泡在温水里,泡沫沾满指缝。水流声盖住了心跳,也盖住了脑子里反复回放的画面——那人倒在地上,嘴唇发紫,脉象紊乱,而他开口就是药方,像背了十年的功课。
他关掉水龙头,擦干手,走进厕所,轻轻带上门。
灯是那种老式的拉绳开关,一扯,昏黄的光落下来,照在墙上的瓷砖缝上。他从包里摸出一个旧笔记本,封面卷了边,页角发黑,是以前开会时用的。他又掏出一支短铅笔,是女儿写作业剩下的。
他翻开本子,写下第一行字:
“扮演成功 = 技能永久。”
笔尖顿了顿,继续写:
“需专注十分钟,不能破功。不能叠加。”
他盯着这两行字,看了一会儿,又翻到下一页,在中间画了一条竖线。左边写“可做的事”,右边写“不能做的事”。
左边他写了三条:
1. 练习。
2. 记药方。
3. 观察人。
右边他写得更慢:
1. 不接聘书。
2. 不露脸。
3. 不解释。
写完,他在“不解释”下面画了两道横线,用力到纸面微微凹陷。
他又翻回第一页,在“中医技能”下面加了一行小字:
“能救人,但一旦暴露,一切都会崩。”
笔尖停住,他忽然想起药店老板那张激动的脸,想起围观人群举起的手机,想起那句“发网上”。他闭了闭眼,把本子合上,塞进包最里层的夹袋。那里还有一瓶速效救心丸,是他父亲的。
他抬头看镜子。
镜子里的人寸头,眼角有纹,眼神沉得像井底。他盯着自己,想从这张脸上找出一点“老中医”的影子——那种沉稳、笃定、洞悉生死的气度。可他只看到一个疲惫的父亲,一个假装上班的男人,一个在厕所偷偷记笔记的中年人。
他用冷水拍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进衣领。他默念:“我是陈默。是爸爸。是丈夫。”
他伸手去拿毛巾,就在擦脸的瞬间,右手无意识地收了回来,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一收——那是老中医收脉时的收手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几十年行医养成的习惯。
他猛地顿住。
毛巾停在半空。
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足足五秒,然后迅速把笔记本从包里抽出来,重新塞进马桶水箱后面的缝隙里。那里干燥,隐蔽,连清洁工都不会碰。
他再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呼吸比刚才重了些。
他转身开门,脚步放轻。客厅灯已经灭了,只剩走廊一盏小夜灯亮着,像颗暗红的眼睛。他走过女儿房间,门缝里透出一点光,李芸还在里面,低声念着故事。他站在门口,听了几秒,然后轻轻走过去,把门合上。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没开灯。窗外城市的光透进来,照在茶几上那张彩笔画上。三个小人手拉着手,笑得没心没肺。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没有新消息。他点开浏览器,输入“中医执业资格证报考条件”,看了一会儿,退出,删了记录。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十分钟后,他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向卧室。李芸刚躺下,听见动静,睁了睁眼。
“怎么了?”她问。
“没事。”他说,“喝了点水。”
她“嗯”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躺下,盯着天花板。黑暗里,脑子里却浮现出药方:炙甘草、桂枝、人参、阿胶……每一味药的性味归经都清晰得像刻上去的。
他翻了个身,面朝她,看着她安静的侧脸。她手腕上的银镯在夜灯下泛着微光。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又收回。
他闭上眼,手指在被子下慢慢蜷起,像在攥住什么,又像在藏。
第二天清晨,闹钟响前三十分钟,他已经醒了。他轻轻起床,穿好衣服,背上包。出门前,他站在玄关,看了眼鞋柜夹缝——那张冷馒头的包装纸还在。他没动它。
他开门,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楼道里很安静。他站在电梯口,从包里摸出那支短铅笔,在掌心写了两个字:
“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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