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得知妻子死讯时,那股悲伤里还夹杂着一丝诡异的……解脱?
这里面有事儿,而且是大事儿。
“等会儿正常给他做笔录,案发前后时间线这些都查一查,确定能对得上的话,就先让他回去,然后让人盯死他,我有预感,他和这个案子,还有其它关联。”
杨为国虽然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上次翠湖公寓案的教训让他对苏御霖有着绝对的服从。
他咬了咬后槽牙,恨恨地看了一眼玻璃后的李安州:“行,都听您的。”
苏御霖点头,压低声音吩咐,“记住我说的,找两组面生的兄弟,便衣,24小时轮班倒,死死盯着他。他去哪、见谁、哪怕是下楼买包烟,说了几句话,都给我记下来。”
杨为国眼睛一亮:“苏队,您这是……欲擒故纵?”
“这叫引蛇出洞。”苏御霖拍了拍杨为国的肩膀,“想把死棋盘活,就得让这颗活棋子自己动起来。”
“是!”杨为国立正敬了个礼,转身就去安排人手。
……
几个小时后。
审讯室的隔音门被推开,杨为国黑着一张脸大步跨了出来,手里的卷宗往桌上一摔。
“真他娘的邪门了!”
杨为国抓起桌上的凉茶灌了一大口:“苏队,神了。还真让你给说中了。”
苏御霖坐在椅子上,手里正翻着刚打印出来的通讯记录,头都没抬:“不在场证明核实了?”
“核实了,比铁板还硬。”
杨为国一屁股坐在对面,愤愤不平地指着审讯室:
“这孙子前天晚上十点进的‘老六棋牌室’,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才出来。
那地方虽然是个黑场子,但老板为了防出千,四个角都装了高清探头,我让人把监控录像也要过来了。”
说着,杨为国掏出平板电脑,点开一段监控视频递过来。
画面里,烟雾缭绕的地下室,李安州穿着那件发黄的汗衫,正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唾沫横飞地甩着扑克牌。
“你看这儿。”杨为国把进度条拖动了几下。
“晚上十一点,就是尚法医推断的死亡核心时间段。
这小子正因为摸了一把好牌,兴奋得在那儿跳大神呢。”
苏御霖扫了一眼屏幕。
画面里的李安州满面红光,赢钱的快感让他整个人处于一种亢奋状态。
而就在同一时刻,他的发妻张燕,或许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面临着被肢解的绝望。
“牌友、老板、监控,三方印证。”杨为国把平板一锁,无奈地叹了口气。
“除非他会分身术,否则这案子真不是他干的。
这小子虽然是个烂赌鬼、人渣,但确实没动手。”
苏御霖合上通讯记录,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虽然【谎言共振】早就给出了答案,但有了这一环扣一环的证据链,才算是彻底排除了李安州的作案嫌疑。
“既然不是他,那就按计划办吧。”苏御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杨为国虽然心里憋屈,但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
十分钟后,李安州走出了市局大门。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路灯昏黄。
李安州站在台阶上,先是左右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警察跟着,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哆哆嗦嗦地点上,火光映照下,他那张颓废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他紧了紧衣领,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
林城市局,刑侦支队办公区。
早晨七点二十七分。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玻璃门。
侦查一大队(重案组)的大队长莫行川走了进来。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警用衬衫,领带打得严丝合缝,领带夹的位置正好在第四颗纽扣上方两厘米处。
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前。
桌面上,三个文件夹按照红、蓝、黄的顺序排列,边角与桌沿绝对平行。
显示屏旁边的电子钟刚刚跳到07:30。
“苏队早。”莫行川放下公文包。
苏御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转着一支笔,看着这个仿佛机器人一般的下属。
“还是这么准时?”
“这是原则。”莫行川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抹布,开始擦拭那根本没有灰尘的显示器底座。
“苏队,这么早叫我,有任务?”
“城东那个碎尸案,听说了吧?”苏御霖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
莫行川接过资料,眉头皱了一下。
因为资料的一角折了。
他伸出手指,用力地将那个折角抹平,直到纸张恢复平整,这才开始翻看。
“死者张燕,丈夫李安州有重大嫌疑,但有不在场证明。”莫行川一目十行,迅速抓住了重点,
“你想让我做什么?”
“城东老杨那个人,办案子有冲劲,但有时候太糙,李安州这人嘴里没实话,但是我判断人应该不是他杀的,背后肯定还藏着事儿,我让老杨去摸底,怕他漏掉细节。你跟他走一趟。”
正说着,杨为国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苏队!车备好了!”
杨为国嘴里叼着半个肉包子,手里还拎着一杯豆浆。
一半的头发都花白了,但看起来依然冲劲十足。
他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随着他的动作,几粒包子屑掉在了莫行川面前的地板上。
莫行川的视线在碎屑上停留了三秒,脸色冷了下来。
“老杨。”莫行川抬起头。
“吞下去再说话,还有,你的领口油渍能整理一下吗,严重影响警容。”
杨为国被噎了一下,赶紧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莫组长,咱不是要出外勤吗,怎么这么多讲究,那是刚才吃太急溅上去的。”
莫行川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递过去,然后身体微微后仰,与杨为国保持了至少一米的“安全距离”。
苏御霖忍着笑摆摆手:“行了,赶紧出发,我要知道李安州除了赌博,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
城东,纺织厂家属院。
这是建于九十年代的老旧家属院,电线私拉乱接,如同盘丝洞。
刚下过雨,地面坑坑洼洼。
杨为国把警车往路边一停,推门就下去了,一脚踩进泥水里,泥点子溅了满裤腿。
“莫组长,下来啊!李安州家就在三单元。”杨为国回头招呼。
副驾驶的车门缓缓打开。
莫行川探出头,看了一眼地面的惨状,眉心紧皱。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脚,避开所有的水坑和垃圾,选了一块稍微干燥点的砖头落脚。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排雷。
杨为国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真是个少爷啊,这么爱干净,当什么刑警啊。
楼下的小卖部旁边,坐着个穿着花袄的大妈,正在摘豆角。
杨为国凑上去,熟练地掏出警官证晃了一下,脸上堆起笑:“大姐,跟您打听个人。三单元502的李安州,您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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