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林凡又吐出一口瘀血，胸口那火烧般的窒闷才稍稍缓解。
他撑着手臂想坐起，左肩传来一阵刺骨的疼，让他又跌了回去。
“别动！”
赵雪晴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半爬过来，手忙脚乱地想扶他，自己却也是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丝。
她的手冰凉，微微发着抖。
“你的肩膀……”
“骨头没断，只是脱力了。”
林凡咬着牙，借着她那点微薄的力气，终于靠着一块碎裂的石碑坐起身。
旁边的叶梦瑶情况更糟，她强行催动秘法，又硬抗了爆炸冲击，此刻连坐都坐不稳，只能半躺在地，呼吸微弱。
大祭司倒在几步外，昏迷不醒。
祭坛上空，雷声滚滚，电蛇在墨色的云层里窜动。
凤九霄站在祭坛中央，猩红的阵法光芒从他脚下蔓延，覆盖了整个皇城。
无数乳白色的光点，正从城中每一个角落升起，汇成一道道溪流，疯狂涌入他体内。
他的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气息在狂暴与紊乱中节节攀升，硬顶着那令人心悸的天威。
第一道天雷落下时，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
轰！
巨响震得林凡耳膜嗡鸣。
雷光散尽，凤九霄依然站着，只是脚下的祭坛岩石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他周身的暗红色护盾明灭不定，嘴角渗出一缕暗色的血。
“他撑不住。”叶梦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声音虚弱但清晰，“强行吞噬魔气，又引动万灵阵抽取全城灵力，根基已毁。这天劫……他过不去。”
“但按照目前情况在他死之前，整个凤凰城都会陪葬！”赵雪晴看着天空中愈发厚重的劫云，眼中满是绝望。
林凡没有说话。
他的右手，紧紧握着那枚刚刚从凹槽中弹出的凤凰引令牌。
令牌入手温热，似乎与祭坛基座下某个沉睡的东西，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他低头看去。
祭坛基座上，那个刚刚嵌入凤凰引的凹槽周围，原本被魔气侵蚀得黯淡无光的古老符文，此刻正闪烁着极其微弱的金红色流光。
这流光断断续续，似乎因为能量不足，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无法真正连接起来。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劈入他的脑海。
这凤凰引……或许不仅仅是钥匙。
它刚才与镇界珠合力，能瞬间净化魔气，重创天魔。
那么，它本身是否也蕴含着某种……足以干扰甚至扭转阵法的力量？
凤九霄的万灵阵，根基就在这祭坛之中。
他猛地抬头，看向凤九霄。
第二道天雷正在酝酿，云层中积蓄的毁灭力量让空气都变得更加冰冷。
凤九霄仰头狂笑，笑声中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来啊，贼老天！看看是你先劈死朕，还是朕先踏入炼虚，永生不灭。”
他双手再次向下一压！
皇城中传来的哀嚎声，似乎变得更加清晰。
更多的灵力光点被强行抽离，汇入他身体。他体表的护盾重新变得凝实，但那种虚浮混乱的感觉也更加强烈。
不能再等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他看了一眼赵雪晴和叶梦瑶。
赵雪晴立刻察觉了他的意图，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林师兄！你要做什么？你不能再……”
“还有别的选择吗？”林凡打断她，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
他看着赵雪晴的眼睛。
“等他扛过天劫，或者死在天劫下引爆所有力量，我们都得死，城里所有人都得死。”
赵雪晴的嘴唇颤抖着，抓着他的手一点点松开，指甲因为用力而失了血色。
“活着回来。”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你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的。”
叶梦瑶也看向他，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艰难地点了下头。
林凡不再犹豫。
他调动起丹田内最后一丝残余的灵力，不是用于攻击，也不是用于防御，而是全部灌注进手中的凤凰引令牌。
令牌上的温热骤然变得滚烫。
嗡！
一声轻微的震鸣，并非来自天空的雷霆，而是来自脚下。
祭坛基座上，那些断断续续的金红色流光，猛地亮了一瞬。
就是现在！
林凡用尽全身力气，将滚烫的令牌，狠狠朝着祭坛中心。
“凤九霄！”
林凡的声音不大，却切断了凤九霄癫狂的笑声。
凤九霄猛地低头。
他看到了林凡的动作，看到了红光的令牌，正按在阵法的一个关键节点上。
他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转为错愕，继而是一片冰寒的杀意。
“蝼蚁！竟敢坏朕大事！”
他想抬手，想立刻将林凡碾碎。
但，晚了。
第三道天雷，比他预想的更快，带着一种审判般的煌煌天威，轰然劈落。
这一道雷，颜色竟是诡异的紫黑色。
粗细远超之前，宛如一条咆哮的巨龙，张开巨口，要将整个祭坛连同上面的逆天之人一同吞噬。
“不！”
凤九霄的咆哮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雷声里。
他不得不全力应对天劫，双臂交叉，周身魔气与掠夺来的灵力混合，化作一道厚重的暗红屏障迎向紫黑雷霆。
轰！！！
前所未有的爆炸发生了。
刺目的雷光与暗红能量疯狂对冲。
祭坛上，碎石如雨般溅射。
林凡在按下令牌的瞬间，就被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掀飞出去，重重摔在赵雪晴和叶梦瑶不远处。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真的要散架了，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死死盯着祭坛中心。
那里，雷光与能量风暴的核心，凤凰引令牌深深嵌入了祭坛岩石。
以它为中心，一道道金红色的纹路，如同苏醒的血管，正迅速地蔓延开来。
这些金红色的纹路，与凤九霄脚下那猩红的万灵阵符文，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猩红光芒试图吞噬同化金红。
而金红纹路，则带着净化之力，所过之处，迅速消退。
由于阵法被强行干扰，加上紫黑天雷的部分威力穿透了防御，狠狠撞在凤九霄身上。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中竟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周身那狂暴攀升的气息，迅速萎靡、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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