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神降厅
小林笑嘻嘻地凑上前，朝祁亮挥手打招呼：“九哥，九嫂最近恢复得怎么样啊？”
自从那次祁亮“一心九用”的神迹表演（虽然实际上只是“一心五用”，但没人在乎），大家就一致改口叫他“九哥”，而那头庞大的章鱼，也顺理成章地被封为了“九嫂”。
听到这个称呼，祁亮无奈地扶额：“……它叫团团。”
他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笑着补充道：“不过，确实好多了。精神力已经稳定下来，就是它背上的建筑全毁了，否则咱们现在在水世界也算有个新家了。”
小林眼睛一亮，打趣道：“那可是移动海上别墅啊，带泳池、带观景台，还能自己潜水——这配置搁地球得上百亿了！”
金雯雯忍不住笑出声：“问题是，它随时可能一翻身，把客厅掀成海啸。”
“那也比我们露宿龟背强吧。”庄惟淡淡道。
这时，陈默走了过来，语气里带着点研究员的认真：“我最近一直在研究九……呃，团团。我发现你其实不是一心九用，而是——一心十用。”
小林一脸懵：“……这下子三头六臂都不够用了吧。”
陈默笑了笑：“章鱼本来就有九颗大脑，再加上你的这一颗，一共十颗。理论上，你能同时并行处理十件事。虽然听起来暂时没什么实用性，但这也意味着——你的记忆力、分析能力，对比常人，即使达不到十倍，七八倍是有的。”
祁亮：“……那我再去参加一次高考是不是能拿个状元玩玩。”
宋沛言：“有了梦馈，高考早就不考记忆力了。”
祁亮：“……心碎了。”
陈默接着说：“另外，章鱼的断肢重生、环境适应，甚至基因编辑，都是惊艳绝伦的能力。下面你可以试着开发一下。”
小林翻了个白眼：“老大，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个疯狂科学家了？”
陈默笑了笑，却没否认：“因为我发现——与其坐等系统的馈赠，不如自己开发出来的能力，那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
他顿了顿，语气渐渐变得冷静：“系统毫无疑问强得离谱。它来的突然，但谁能保证，它不会有一天同样突然地消失？
即便它不消失，又怎么能确定，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拥有它？
如果还有其他人，或者异界的存在，也握有类似的系统——那我们之间，会是同伴，还是对手？”
空气安静了一瞬。
陈默继续道：“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地球上只有我一个人有这套系统。可要是异界人、甚至外星人也有呢？见到我，它会友好地坐下来喝杯茶吗？
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你们都听过‘黑暗森林法则’吧。”
他看向众人，语气平稳而坚定：“在同样的条件下，我们要靠什么保证自己的安全？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快速的发展。
我绝对不认为同等条件下，我们会弱与别人，靠着几乎无限的信仰之力，我们已经赢在了起跑线。可信仰的获取方式并没有门槛——要是被别人复制过去，那就意味着失去最大的竞争力。”
“所以，”陈默的眼神变得深邃，“要想一直领先，唯一的办法——就是科研。”
小林小声嘀咕：“老大，你一个神棍在这儿讲科研……怎么听都怪怪的啊。”
梁音若有所思地说：“我听说过一句话——香火有毒。不知道这对我们有没有影响？”
陈默点点头：“‘香火有毒’的说法很多，但最接近事实的一种解释是——香火，也就是信仰之力中，混杂了太多杂念。”
他顿了顿，继续道：“神明吸收信仰以铸造神体，可信仰里若夹杂太多复杂情绪，就会让神念被污染，逐渐分裂，最后导致神体崩溃。这就是所谓的‘信仰反噬’。”
小林担心地问：“那老大，你不会也有事吧？”
陈默笑了笑，神色平静：“我没事。我的神体是系统直接赋予的，没有利用信仰之力凝成。你们的道兵体也是同理。
反而是神降体不同——它是完全由信仰之力构建的，但那种形态一次一聚、一用即散，所以不会积累污染。”
梁音点点头，又问：“那信仰里的杂念，就真的没办法去除吗？”
陈默的神情变得认真：“当然能剔除。但你知道人的情绪有多少种吗？
按照心理学分类，大体上分为八种：快乐、信任、恐惧、惊讶、悲伤、厌恶、愤怒和期待。细分下去，成千上万。”
他举了个例子：“越纯净的神体，需要的信仰就越单一，最理想的情况下，神体由单一一种情绪构成。
假设你有一万份信仰，可能只有其中一份真正符合要求。
那信仰远远不够怎么办？只好用近似的充数。举个例子——如果你需要‘喜悦’的信仰，那‘愉悦’、‘开心’、‘欢乐’、‘高兴’是不是也差不多？
再往外扩展一点，‘激动’、‘温馨’也能勉强算是同源。种类多了，神体就不那么纯粹了。
于是问题来了——该怎么取舍，取多少，留多少。”
梁音沉思：“听起来似乎也不难，把握好一个度就可以了”
陈默缓缓道：“除此之外还有信仰的提纯——这可不是像一盘黄豆里挑几颗绿豆那么简单，更像是在一筐鱼眼之中，去找那一颗真正的珍珠。几乎所有大型教派都有苦修士。为什么？因为他们通过苦修，能剔除绝大多数世俗欲望，情绪够纯粹，是上好的信仰来源。”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提纯信仰的过程既耗时，又耗力。古老的神明们想出了一个更高效的办法——细分神职。
每位神明只负责特定的领域，那么他们所收集到的信仰，也会相对单一、纯粹。”
“于是，”陈默微微一笑，“东方便有了灶神、送子观音、月老；西方则有美神、爱神，战争之神。
这些看似各司其职的神灵，其实都是为了解决同一个问题——如何让信仰更纯净，更可控。”
陈默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其实啊，古时候的神灵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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