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风裹着寒意，从泄洪管道的格栅缝里钻进来，吹得林飞后颈发紧。东子跟在他身后，双手攥着红外手电，光柱压得极低，只够照清脚下的湿滑管壁——管道里积着半指深的水，踩上去“吱呀”响，两人不得不把脚步放得极轻，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快到出口了。”林飞突然停住，指尖摸到管壁上的金属扣——这是赛伊德标记的通道口，他轻轻拧开扣锁，格栅门“咔嗒”一声弹开一道缝。外面的路灯昏黄，他探头扫了圈，黑室那栋楼就在五十米外，楼顶的狙击手歪在椅子上，帽檐压得低，肩膀还在轻轻晃，显然睡得正沉；楼门口的两名巡逻兵蹲在墙角，烟头的红光忽明忽暗，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曲子，眼睛根本没往门口看。
“走。”林飞率先钻出去，猫着腰贴紧墙根，东子紧随其后，两人像两道黑影，贴着地面快速移动。路过门口时，巡逻兵正聊到兴头上，其中一个拍了下同伴的肩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闪过的身影——等两人钻进黑室大门，东子才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就被林飞捂住嘴，指了指左手边的楼梯。
楼梯间的灯是声控的，两人踮着脚走上去，刚到二楼，就听见“哗啦”的水声——转角处竟是个更衣室，铁柜敞开着，里面堆着几件叠好的哈夫克安保制服，还有沾着汗味的帽子。林飞眼睛一亮，拉着东子躲进最里面的隔间，快速脱下黑色防护衣，套上安保制服——制服有点大，东子的袖口得卷两圈才能露出手，林飞则把帽子往下压了压，遮住大半张脸。
“会不会被看出来？”东子小声问，扯了扯不合身的裤子。
“他们守卫多，彼此不一定认识，别说话，跟着我走。”林飞整理好衣领，率先走出隔间，脚步刻意放得散漫，像巡逻累了要去地下室偷懒的样子。
地下室的灯是冷白色的，照得走廊泛着寒气，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机器运转的“嗡嗡”声。两人沿着走廊走，遇到两个迎面来的安保人员，林飞微微点头示意，对方扫了眼他们的制服，没多问就走了过去。东子紧绷的肩膀悄悄放松，跟在林飞身后，心里直佩服——还好换了制服，不然这关肯定过不去。
走到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金属门挡住了去路，门上有个六位数的密码锁，旁边还贴着“闲人免进”的标识。林飞停下脚步，假装整理帽子，眼角余光扫过四周——没监控，也没守卫，他冲东子递了个眼色，东子立刻靠在走廊口放风，林飞则蹲下身，手指在密码锁上轻轻摩挲，回忆着王研究员笔记本里记的规律：哈夫克的密码常带基地编号，或者日期……
林飞的手指刚按在密码锁的“3”上，身后突然飘来一缕极淡的香水味——不是哈夫克安保人员身上的汗味，是种冷冽的木质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东子的声音已经绷紧：“谁在那儿？！”
东子猛地转身，枪栓“咔嗒”一声上膛，枪口稳稳对准走廊暗处——一道黑衣身影正贴着墙根站着，距离不过两米，手里的银色手枪已经举到了胸前，却没立刻开火。是艾达王，长发束成高马尾，紧身黑衣勾勒出利落的线条，眼神像淬了冰，却在扫过林飞帽檐下的脸时，指尖微微顿了顿。
“联合军的人？”艾达王先收回了枪，别进腰间的枪套，语气听不出情绪，“我还以为是哈夫克的巡逻兵，反应倒挺快。”
林飞也慢慢收了枪，警惕地盯着她：“艾达？你也是潜进来的？”他没放松警惕——这女人的动作太轻了，从他们身后靠近，两人竟半点没察觉，比哈夫克的精英守卫厉害多了。
“是的，”达王走到金属门前，扫了眼密码锁上的指印，嘴角勾了勾，她抬手按了一串数字：指尖刚松开，密码锁就“咔嗒”弹开，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向内拉开，冷白色的灯光从里面漏出来。
东子看得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密码？”
“之前窃取哈夫克的情报，他的秘书在电话里提过。”艾达王率先迈进门，里面的景象让几人瞬间屏住呼吸——满墙的玻璃罐里泡着变异体的器官，中央的实验台上摆着几支装满暗绿色液体的注射器，旁边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滚动着“光荣进化”的实验数据，角落里的冰柜上贴着标签：“活体实验样本”。
“你们是来侦查的？”艾达王回头看向林飞，指了指电脑，“这里的狂化剂，比雷斯用的强三倍，能让变异体控制低阶僵尸，哈夫克准备用它偷袭联合军营地。”
艾达王掏出随身携带的相机，快速拍下屏幕上的数据和实验台的景象：“你们到底是来侦查的还是来干嘛的？”
“来侦查和偷试剂”林飞回答道。他走到冰柜前，从兜里掏出个微型炸弹，安装在了实验台的底下“我们来这是为了毁了这些东西，你拍完照，随便赶紧走，过几天我们会来进攻这里，到时候就会毁了这些东西。”
艾达刚要说话，走廊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人喊：“黑室的门怎么开了？谁在里面？”
艾达王立刻关掉电脑屏幕，自己躲到门后，手再次摸向腰间的枪。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工号多少？”进来的安保人员举着枪，脚步慢慢往里挪，眼神扫过林飞和东子的制服，眉头皱了起来，“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地下室禁止随意进入，赶紧报身份！”
林飞刚要找借口拖延，就见那安保人员身后的门突然动了——艾达王像道黑影般窜出来，右手攥着枪托，对准安保人员的后颈“嘭”地砸了下去。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睛一翻就软倒在地，枪“啪嗒”掉在地上。
“别愣着，拿试剂！”艾达王踢开地上的枪，指了指实验台。林飞立刻反应过来，从背包里掏出保温盒，东子帮忙打开盖子，两人小心地把桌上的五支强化版进化试管放进盒里，盖紧密封盖，又塞进背包最内侧，用衣服裹紧——这可是关键证据，绝不能摔碎。
“抬他去更衣室，那里没监控。”林飞弯腰架起安保人员的一条胳膊，东子赶紧架起另一条，二人合力把人拖到走廊外的更衣室，放在最里面的铁柜旁的椅子上，还把他的帽子往下压了压，假装是睡着了，东子把他的枪背在了身上，以防万一。
“快换装，外面快到换岗时间了。”林飞一边说着，一边扯下身上的安保制服，东子也赶紧跟着脱，手指都在抖，却不敢慢半秒，快速套回黑色防护衣，拉上拉链。等两人收拾好背包，转头想跟艾达王说声谢谢时，却发现更衣室里早就没了她的身影——窗户开着条缝，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凌晨的寒气，显然她早就从这里撤了。
“艾达姐呢？”东子扒着窗户往外看，外面只有空荡荡的走廊，连个影子都没有。
“别找了，她肯定有自己的撤离路线。”林飞拉上背包拉链，摸了摸怀里的相机，里面存着实验数据的照片，“咱们也赶紧走，按原路线回泄洪管道，别等换岗的人来了。”
东子点点头，跟着林飞轻手轻脚地走出更衣室，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两人贴着墙根，快速往黑室门口挪。
刚走到黑室门口，就听见远处传来“换岗了！”的喊声，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像两道黑影般窜出门外，朝着泄洪管道的方向跑去。凌晨的风更冷了，可两人的心里却烧着一股劲，这次侦查不仅摸清了航天基地的情况，还拿到了强化版狂化剂的样本和数据，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与此同时，赛伊德和洪瑞也在进行着自己的任务，仓库里堆着半人高的武器箱，通风口的格栅刚被赛伊德撬开，他先探出头扫了圈——只有头顶的监控在缓缓转动，地面上没有巡逻兵。“下来。”他轻声喊，洪瑞立刻跟着钻出，两人落地时膝盖微屈，悄无声息地躲到最近的武器箱后。
赛伊德从背包里掏出三枚低烈度炸弹，贴在仓库立柱的隐蔽处，按下定时开关——绿色指示灯闪了三下，代表设定成功，“留着进攻时用，现在别惊动他们。”两人顺着仓库另一侧的通风口爬出去，刚落地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监控转动的“滋滋”声。
赛伊德立刻拉着洪瑞蹲在配电箱后，看着监控镜头扫过走廊，等镜头转向另一侧时，两人像离弦的箭般窜出去，贴着墙根快速移动。中控室的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机器运转的低鸣，赛伊德推开门缝看了眼——一楼只有两个守卫在值班，正低头玩着卡牌，完全没注意到门口。
“我引开他们，你去三楼监控室。”赛伊德从兜里掏出个硬币，轻轻往走廊另一侧扔去，“哐当”一声，硬币落在地上。两个守卫立刻抬头，其中一个骂了句“谁他妈乱扔东西”，起身往声音方向走去。另一个刚要跟，赛伊德突然从门后窜出，手刀劈在他后颈，那人当场软倒，洪瑞赶紧上前接住，把人拖到门后藏好。
两人顺着楼梯往上爬，三楼监控室的门没锁，虚掩着。赛伊德先探头，看见两个安保人员躺在椅子上，帽子扣在脸上，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睡得正沉。洪瑞立刻掏出相机，调到静音模式，快步走到监控屏幕前，对着上面的监控覆盖地图、电力开关分布图“咔嚓”拍了起来，连屏幕角落的设备编号都没放过。
“快，删视频。”赛伊德守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洪瑞点点头，坐到主机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他之前跟研发部学过基础的监控操作，很快找到视频存储文件夹，筛选出“今日凌晨2:30至4:00”的时间段，按下删除键。进度条慢慢走完，他又清空了回收站，才关掉主机，对着赛伊德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监控室，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就听见一楼传来换岗的喊声：“换班了！赶紧起来！”赛伊德和洪瑞对视一眼，立刻加快脚步，从另一侧的安全通道往下跑，等跑到中控室门口时，换岗的守卫已经走进一楼，完全没发现门后藏过两个人。
“撤，去外围找王建国汇合，林飞和东子走水路撤。”伊德压低声音，带着洪瑞往基地外围跑——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要做的，是把拿到的情报和监控数据，安全带回联合军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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