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瑞的刀扎进孙武胸口时,金属入肉的闷响被仓储区的冷风吹得发飘。孙武的身体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嘴角先是溢出一丝血沫,接着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缓缓往下滑。
洪瑞的手还握着刀柄,指尖被温热的血浸透,他看着孙武胸口不断涌出的红,终于放松了下来。
“咳……咳咳……”孙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喷在洪瑞的手背上,他抬起手,颤抖着抓住洪瑞的手臂,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狠戾,只剩濒死的浑浊和不甘,“你以为……你赢了?”
林飞走上前,刚要开口问,孙武突然扯着嗓子笑起来,笑声里全是血泡破裂的“嗬嗬”声:“李建龙……他才是……才是真正的凶手……”
“你胡说什么!”洪瑞猛地拽了拽刀柄,孙武疼得浑身抽搐,却笑得更疯:“胡说?刘越龙……前几天刘越龙的死……都是他设的局!”他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扯着内脏,“他先买通我让我暗杀刘越龙……再借你的手……除了我……”
林飞的眉头瞬间皱紧,他想起这次约孙武见面时李建龙的“有备无患”——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帮手”,是李建龙棋盘上的棋子,用来清除异己的刀。
“刘越龙的死……不是意外?”洪瑞的声音发颤,刘学龙是创立了二龙帮之一的老大哥,前几天被人暗杀在家中。
“是他……是李建龙教唆我杀了他!”孙武的手攥得更紧,指甲几乎嵌进洪瑞的皮肉里,“他控制了我的父母……威胁我……让我替他做事……现在……他下一步会清掉所有知情人……包括你俩……”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胸口的血已经浸透了衣服,漫到地上,和之前散落的过期牛奶混在一起,黏腻得让人发慌。“你们……别信他……他下一步……就会……”
话没说完,孙武的手突然垂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最后一丝光亮从瞳孔里消失。仓储区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林飞和洪瑞沉重的呼吸声。
洪瑞松开握刀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墙上。寂静的夜里,他看着地上孙武的尸体,又想起李建龙平时温和的模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他们拼尽全力保护的人,竟然是藏在背后的刽子手。
林飞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孙武的鼻息,确认人已经死了。他站起身,看着洪瑞发白的脸,声音低沉:“我们被他骗了。现在,得先确定李建龙是否还活着,弄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洪瑞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不止是弄清楚……他欠刘哥的,欠孙武的(哪怕孙武不是好人),还有欠我们的,都得还回来。”
超市外的夜色更浓了,远处传来僵尸的声音林飞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眼洪瑞,深吸一口气:“先离开这里,留在这里只会惹麻烦。咱们得从长计议。”
两人没再说话,一前一后朝着超市后门走。地上的血迹还留在原地,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刚结束的打斗,以及那个刚刚被揭开的、令人胆寒的真相。
二人回到基地,询问起了其他人李建龙,有一人给洪瑞指明了李建龙的病房,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李建龙躺在病床上,胸口的绷带早已被渗血染透,每一次呼吸都扯着喉咙发出“嗬嗬”的响,眼窝深陷,脸色白得像纸。见洪瑞和林飞走进来,他浑浊的眼睛动了动,枯瘦的手艰难地抬了抬,示意两人靠近。
“洪瑞……”他的声音细得像游丝,得凑到耳边才能听清,“之前……是我对不住你……”
洪瑞站在床尾,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想起刘越龙的死、孙武的话,还有自己像棋子一样被摆弄,他的胸口像堵着块石头,可看着李建龙这副濒死的模样,到了嘴边的骂声又咽了回去。
李建龙像是看穿了他的情绪,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咳了两声,血沫沾在嘴角:“刘越龙……不是我想杀他……是哈夫克集团……他们抓了我老婆孩子……”
“哈夫克?”林飞皱紧眉,这个名字他听过——路易斯维尔那边的帮派,手段狠辣,没想到会把手伸到河畔镇。
“他们要河畔镇的码头做水路运输……要二龙帮的地盘当跳板给自己运送物资……”李建龙的呼吸越来越急,手紧紧抓住洪瑞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濒死的人,“我不照做……我家人就没了……刘越龙不肯松口……他们就逼我……逼我设局推他下水……”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眼泪从眼角滚下来,混着脸上的血污,显得格外狼狈:“我陷害二哥……利用你和孙武……都是他们逼的……我也想停手……可我停不了……”
洪瑞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恨李建龙的算计,恨他害死刘越龙,可听到“家人被抓”,又生出一丝复杂的滋味。他想起刘越龙生前总说“建龙是个重情义的”,原来这份“情义”,早被哈夫克集团攥在了手里。
“哈夫克集团的人……还在镇上……他们下一步……会吞掉所有地盘……”李建龙的力气渐渐泄了,手慢慢松开,眼神开始涣散,“洪瑞……替我……给刘越龙磕个头……说我对不起他……还有……保护好弟兄们……别让他们……也成了棋子……”
话音未落,李建龙的头歪向一边,抓着洪瑞的手彻底垂了下去,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屏幕上的线条变成了一条直线。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监护仪的响声在回荡。洪瑞站在原地,看着李建龙的尸体,心里五味杂陈——恨没了大半,只剩下沉甸甸的无力。林飞走上前,关掉监护仪,拍了拍洪瑞的肩膀:“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哈夫克集团才是最大的麻烦,我们得赶紧通知弟兄们,做好准备。”
洪瑞深吸一口气,抹掉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点了点头。他看向李建龙的尸体,在心里默念:刘哥,他欠你的,我会让真正的凶手还回来,窗外的天快亮了,可河畔镇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二龙帮的地盘重新整合了,只是整合后的弟兄,比三天前少了近一倍。洪瑞坐在学校会议室正中央的主位上,身上还穿着没换的黑色夹克,袖口沾着点未洗干净的血渍——那是昨天清理不肯归顺的小头目时留下的。他指尖敲着椅臂,目光扫过底下站得整齐的弟兄,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李哥有错,但他最后说了实话——哈夫克要吞我们的地盘,害我们的人。从今天起,二龙帮不内斗,只对外。”
底下没人吭声,只有风吹过窗口窗帘“哗啦”声。片刻后,之前跟着刘越龙的老弟兄张叔率先开口:“洪哥,我们信你。刘哥的仇,李哥的事,都得算在哈夫克头上,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话音落下,底下的弟兄们纷纷附和,喊声震得会议室都发颤。洪瑞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这三天,他跑遍了河畔镇码头和仓库,把李建龙的遗言、哈夫克的阴谋翻来覆去说,又替刘越龙的家眷安排了新住处,总算把散了心的弟兄重新拧成了一股绳。
就在这时,门口的弟兄突然进来通报:“洪哥,有人找,说是哈夫克集团的人。”
洪瑞眼神一凛,朝林飞递了个眼色。林飞立刻走到堂口侧门,悄声吩咐了几句——早就在周围布了暗哨,就等哈夫克的人上门。
很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银色公文包,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了枪。
“洪瑞先生,我是哈夫克的联络人,姓陈。”男人走到堂口中央,没等洪瑞开口就自顾自坐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盒万宝路自顾自的抽了起来“我们哈夫克很欣赏您的能力,三天就能整合二龙帮,比李建龙和刘越龙二人强多了。”
洪瑞盯着陈先生:“找我来,不是为了夸我吧?”
“当然不是。”陈先生笑了笑,推了推眼镜,“我们集团想跟您合作。河畔镇的码头、仓库,您出人管理,我们帮您建设,每个月按时给我们上交物资就可以了”
这话一出,底下的弟兄们立刻炸了锅,张叔刚要开口骂,被洪瑞抬手按住了。他看着陈先生,语气平静:“上交物资?你们凭什么什么?就帮我们建设一下,就要我们给你们上供?”
“洪先生,话不能这么说。”陈先生收起笑,语气冷了几分,“没有我们的建设,你们的安全无法保证,码头你们也没有用,而且,您应该清楚,李建龙、刘越龙,都是因为不肯合作,才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话里的威胁,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洪瑞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刘越龙的死,想起李建龙濒死时的眼泪,一股火从心底窜上来,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我需要考虑。”洪瑞缓缓开口,目光扫过陈先生身后的保镖,“而且,合作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得跟弟兄们商量。”
陈先生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洪瑞会这么说。他看了眼手表,站起身:“可以。给您二十四小时。明天这个时候,我来听答复。”他顿了顿,走到洪瑞身边,压低声音,“提醒您一句,别想着耍花样。马尔德劳的是你插了一脚,目前你已经得罪了黑金国际了,不想再得罪我们哈夫克吧,我劝你识相点,哈哈哈。”
说完,陈先生带着保镖转身离开,会议室的门被关上,留下满室压抑的沉默。
“洪哥,不能跟他们合作!这就是陷阱!”张叔急着喊道,其他弟兄也跟着附和。
洪瑞看向林飞:“暗哨都跟上了吗?”
“跟上了,他们的车往城东开了。”林飞点头,“而且我查了,这个陈先生,没什么能耐,大概率只是个说客。”
洪瑞站起身,走到堂口门口,看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河畔镇的风,带着江腥味吹在脸上,他想起刘越龙教他打拳时说的话:“咱们混道上,可以输,可以死,但不能当别人的狗。”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弟兄们:“二十四小时,足够我们做很多事了。林飞,你叫暗哨盯住他;张叔,你带你那边的弟兄们准备好;其他人,准备家伙,明天要是谈不拢,就跟哈夫克的人,拼了!”
弟兄们齐声应和,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洪瑞知道,这场仗不好打,但为了刘越龙的仇,为了弟兄们的命,为了河畔镇不再被外人欺负,他没有退路。
夜色渐深,学校里的灯依旧亮着,只是这一次,灯下的人,眼里都藏着同一种东西——那是宁死不屈的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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