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办公室的通讯提示音如同刺耳的警报，瞬间将林飞和东子从沉重的回忆与酒精的微醺中拽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起身，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查克的办公室。
“什么情况？”林飞直接问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散的疲惫，但眼神已瞬间恢复了猎人的锐利。
查克的表情异常严肃，他飞快地调出一个星图，放大其中一颗熟悉的星球——致远星（halo Universe）。
“就在一小时前！”查克指着星图上突然出现又迅速消失的一个红点，“我布设在那个宇宙的被动监测阵列捕捉到了一个极其短暂但强度惊人的能量信号！特征码经过七重交叉比对，确认无疑——是洪瑞！”
“致远星？”东子眉头紧锁，“他去那个战火连天的世界干什么？”
“更奇怪的在后面！”查克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滑动，调出另一组数据，“信号出现后约半小时，监测显示致远星‘新亚历山大’港区附近的一个已知异常能量侵蚀点——强度评级为b+，之前让好几支UNSc小队和我们的低级赏金猎人吃了大亏——其能量 signature（特征信号）在极短时间内被彻底抹除！清空得干干净净！”
“他清理了异常？”林飞一怔，这和他们预想的任何一种情况都不太一样。
“是的，干净利落。”查克肯定道，“但做完这一切后，他的能量信号就再次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和上次在鬼灭世界一样彻底。我需要你们立刻过去一趟，去那个被清理的异常点现场，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无需多言，林飞和东子立刻转身，冲向通往光环世界的定向传送门。
光环世界，致远星，新亚历山大港区附近。
传送的光芒散去，一股浓烈的硝烟味、烧焦的金属和某种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战场残骸——燃烧的疣猪号运兵车、被撕裂的防御工事、散落一地的弹壳以及…几具被能量武器烧焦的星盟士兵尸体。战斗似乎刚刚结束不久，远处还能听到零星的交火和人类的呼喊声。
但他们目标明确，没有理会周围的混乱。林飞迅速掏出一个精巧的能量追踪器，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微弱的光点正在快速黯淡——那是洪瑞能量最后消失的坐标。
“这边！”林飞一挥手，两人如同鬼魅般穿过废墟和残破的街道，避开了几队正在清扫战场的UNSc士兵，最终停在了一栋半塌的、似乎是旧仓库或研究所的建筑前。
追踪器上的光点最终定格在这栋建筑的地下室入口。
入口的铁门已经被某种巨力扭曲撕裂，歪歪斜斜地挂在那里。两人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东子率先潜行而入，林飞紧随其后。
地下室的空气更加浑浊，弥漫着血腥味、火药味和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气息。
灯光忽明忽灭。借着闪烁的光线，他们看清了地下室内的景象——
几具穿着研究人员白大褂或是UNSc陆军制服的人类尸体倒在地上，但他们的死状极其恐怖！并非死于能量武器或子弹，而是被某种难以想象的巨力硬生生撕扯成了两截！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内脏和鲜血涂满了墙壁和地面。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东子机械义眼的仔细扫描下，发现其中几具尸体的断口处，赫然残留着清晰的、非人类所能造成的牙齿撕咬痕迹！仿佛被什么恐怖的猛兽啃噬过！
整个场面血腥、残忍，充满了最原始的暴力，与洪瑞之前使用的任何战斗方式都截然不同！
林飞的胃部一阵翻腾，不是因为血腥，而是因为这种手法背后透露出的信息。东子的脸色也极其难看，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林飞的目光被地下室中央的一张金属实验桌吸引了过去。
桌子上很干净，与周围的血腥狼藉形成了鲜明对比。上面只放着三样东西：
一张摊开的、标注着致远星及周边星域的星际地图。 地图上，压着一个透明的、散发着微弱紫色光芒的能量储存罐，里面封存着的，正是被高度压缩提纯的异常能量样本。 而压在最上面的，是一张从实验日志上撕下来的、略显褶皱的纸，上面用急促却依旧能看出原本书写习惯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林飞和东子同时上前，看清了纸上的内容：
「你好，林飞\/东子， 我是你们口中的洪瑞。 之前你们管我叫兄弟， 我希望你们可以看到这张纸条。 异常我帮你们清理了。 我想我应该是失忆了，正在通过自己的手段找回我自己的记忆。 但我现在的模样，我不希望你们可以看到。」
纸条的内容到此为止。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
林飞拿着这张轻飘飘的纸，手指却感觉重逾千斤。他看着桌上那罐被完美封存的异常能量，又环视周围那如同地狱般的血腥场景，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兄弟…确实还活着。他确实在反抗异常，甚至还在帮他们。 但他找回记忆的“手段”… 他不想被看到的“模样”…
东子沉默地检查着地上的尸体痕迹，最终站起身，机械义眼闪烁着冷光：“…这种撕扯力和咬痕…不是人类，甚至不像是已知的大部分生物…”
两人站在血腥的地下室里，看着那张仿佛还残留着书写者复杂心绪的纸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洪瑞的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可怕的变化？他所谓的“自己的手段”，又究竟是什么？
线索似乎更多了，但前方的迷雾，却愈发浓郁而黑暗。
万界枢纽，查克的办公室。
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那罐从致远星带回来的、散发着不祥紫光的异常能量样本被放在分析台上，各种探测器正对其进行着扫描，发出细微的嗡鸣。
林飞和东子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查克操作。两人脸上都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沉重，地下室那血腥惨烈的景象和洪瑞留下的纸条，如同冰冷的浮雕，刻在他们的脑海里。
查克调出了东子机械义眼记录下的、经过增强处理的尸体扫描图像和咬痕分析数据。他放大那些细节，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比对着他那庞大的跨世界数据库。
几分钟后，查克猛地停下了动作，抬起头，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扫描结果和能量残留分析出来了…”查克的声音低沉沙哑，他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看向林飞和东子，“虽然难以置信，但所有的生理结构破坏特征、残留的生物能量 signature、以及那种纯粹的、带着吞噬欲望的暴力模式…都与数据库中的一个档案高度吻合。”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种攻击方式…很大概率预示着，洪瑞已经不再是纯粹的人类，甚至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能量生命体。他很可能…变成了鬼灭之刃世界中的‘鬼’。”
“鬼？！”林飞瞳孔一缩，失声重复。他虽然没直接去过那个世界，但也从任务简报和东子之前的描述中了解过——那是一种畏光、以人类为食、拥有强大再生能力和诡异血鬼术的可怕生物！
东子的机械义眼猛地闪烁了一下，冰冷的数据流在他眼中飞速划过，他似乎也在瞬间调取了所有关于“鬼”的信息，最终得出了与查克相同的结论。他沉默地握紧了拳头，金属指节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办公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结论，比洪瑞被控制、甚至死亡更加令人难以接受。曾经的兄弟，变成了以人类为食的怪物？那地下室里的惨状…难道…
一股冰冷的寒意和剧烈的恶心感同时涌上林飞的心头，他几乎要站不稳。东子虽然面无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低压足以说明他内心的震动。
查克看着两人的反应，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从逻辑上分析，这或许能解释很多事。他强行剥离控制装置后极度虚弱，可能是在濒死或被追杀的状态下，在鬼灭世界遇到了…‘那个’，为了活下去或者获得复仇的力量，选择了接受鬼的血液。”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从他留下的纸条和清理异常的行为来看，他并未完全失去自我。他可能正在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践行他的复仇。清理异常空间人，收集异常能量…他的最终目标，很可能是找到白色梦魇的本体，进行复仇。”
这个推测让林飞和东子猛地抬起头。
复仇…如果是这个目标，那一切就说得通了！洪瑞那倔强不服输的性格，遭受如此的控制和折磨，他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
“他现在…”林飞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在猎杀人类吗？”
“无法确定。”查克摇摇头，“致远星的现场…很复杂。有鬼的撕咬痕迹，但也有星盟士兵和可能是异常空间人爪牙的尸体。他的目标似乎并非无差别攻击。但这很危险，鬼的本能是嗜血的，长期压抑或定向猎杀，谁也无法保证他不会彻底失控。”
查克看向两人，语气变得决断：“这段时间，我会动用所有资源，全力盯紧各个世界的异常能量波动和类似‘鬼’的袭击报告，尝试建立预测模型，尽快锁定洪瑞的下一个可能目标或者白色梦魇本体的藏身之处。”
他目光扫过林飞和东子：“而你们，不能干等。既然线索指向了鬼灭之刃世界，那里就是他转变的地方，也最有可能留下关于他现状和未来意图的线索。”
“准备一下。”查克命令道，“下一站，鬼灭之刃世界。去查清楚，洪瑞到底在那里经历了什么，他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以及…我们到底还能不能把他拉回来。”
林飞和东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沉重的决心。
无论洪瑞变成了什么，他依然是他们的兄弟。这条救赎与追寻之路，即便通往地狱，他们也必须走下去。
“明白。”两人异口同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目标：鬼灭之刃世界。寻找鬼化的兄弟留下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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