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们现在要去吓唬那个脸上有疤的看门大哥，顺便看看谁在学老太太说话？”叶知秋总结了一下云无涯的计划，感觉这路子越来越野了。
云无涯正对着一面小铜镜整理自己的发带，力求每一根发丝都透露出“我很贵，别惹我”的气质。“错，不是吓唬，是进行友好的‘医患沟通’。至于学老太太说话的那位，”他放下镜子，桃花眼一弯，露出一个标准的反派笑容，“我们可以请他免费体验一下，什么叫‘开口脆’。”
叶知秋：“……” 她总觉得云无涯对“免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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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后门附近，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悍的护卫正靠在墙根打盹，他就是沈婉清口中的“看门大狗”，名叫赵莽。
忽然，一阵幽怨的、仿佛从地底钻出来的老妪哭声，飘飘忽忽地传了过来。
“呜呜呜……我死得好惨啊……我的清儿……谁在害我的清儿……”
赵莽一个激灵惊醒，汗毛倒竖，猛地抽出腰刀：“谁？！谁在装神弄鬼？！”
哭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方向又传来阴恻恻的声音，这次是个尖锐的女声：“赵莽……你拿人钱财，害人性命……香囊好用吗……晚上睡得香吗……”
赵莽脸色唰地白了，握刀的手都在抖：“胡……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干！”
“没干？”云无涯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带着几分好奇，“没干你抖什么？天很热吗？赵护卫，你这虚汗出得有点多啊，肾亏的前兆，我这里有三鞭大补丸，要不要来点？看在同事的份上，给你打八折。”
赵莽吓得差点跳起来，回头看见云无涯和抱着刀、面无表情的叶知秋，魂飞魄散：“你……你们！”
叶知秋配合地往前一步，刀未出鞘，但杀气已经锁定了他：“说，香囊谁给的？晚上谁在学老太太说话？”
赵莽还想顽抗，云无涯却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臭鸡蛋和腐烂奶酪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唉，本来想用温和点的方式，既然你不配合，只好用我这独门‘实话实说催吐散’了。放心，不致命，就是会让你把小时候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的事都吐出来……”云无涯作势要往前递。
“别！我说！我全说！”赵莽被那气味熏得几乎晕厥，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是……是二叔公！是他让我把加了料的香囊给小荷，也是他找人每晚在小姐墙根底下学老太太说话！药……药也是他让我找人从窗户撒进去的！”
“二叔公？”云无涯挑眉，“就是那个整天笑眯眯、说自己最疼婉清、一直想把自己儿子过继给沈老爷当继承人的沈家二爷？”
赵猛拼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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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关键口供，云无涯和叶知秋直接杀向了沈家二爷的院子。
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二叔公沈万财痛心疾首的声音：“大哥！不能再犹豫了！婉清这病分明就是邪祟入体，缠着她的就是当年那个难产而死的林姨娘啊！必须尽快做法事驱邪，再把她送到城外静养，否则我们沈家都要被她拖累啊！”
好家伙，不仅想夺家产，连“邪祟”的人选都编排好了！
云无涯直接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营业式微笑：“二叔公，忙着呢？驱邪？巧了，我刚抓到一个‘邪祟’的同党，他说您这儿，才是邪祟的老巢。”
沈万财看到他们，脸色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怒道：“云无涯！你胡说什么！这里是我沈家内宅，岂容你放肆！”
“放肆？”云无涯惊讶，“我这是在帮您驱邪啊！您不是说林姨娘作祟吗？我刚刚可是亲眼看见，林姨娘的‘魂魄’，正趴在您背上，跟您商量怎么分家产呢！”
他说得煞有介事，还指了指沈万财的背后。
沈万财明知是假，还是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回头。他夫人更是尖叫一声。
云无涯趁机对叶知秋使了个眼色。
叶知秋会意，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到沈万财身后那个一直低着头的账房先生面前，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稍一用力。
“哎哟！”那账房先生痛呼出声，声音竟然不再是平时的低沉，而是变成了一个……苍老尖细的老太太声音！
满堂皆惊！
云无涯鼓掌：“精彩！真是精彩！二叔公，您这账房先生不得了，白天算账，晚上还能兼职演老太太，一人拿两份工钱，您这成本控制得不错啊！”
沈万财面如死灰，指着账房先生，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那账房先生见事情败露，瘫软在地，哭嚎道：“是二爷逼我的！他让我学林姨娘的声音，还说事成之后分我沈家一成的产业！”
真相大白！
沈万财为了抢夺兄长家产，不惜用药物毒害亲侄女的精神，制造“邪祟附体”的假象，再联合护卫、丫鬟、口技艺人，布下这个恶毒的局！
云无涯看着面无人色的沈万财，摇头叹息：“二叔公，您这心啊，比我的算盘还黑。可惜，演技差了点，下次想装神弄鬼，记得先付钱找我培训一下，看在亲戚份上，可以给你打个九九折。”
叶知秋默默别开脸。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忘推销他的“业务”。
沈万财及其同党被扭送官府，沈婉清在云无涯对症下药的调理下，病情日渐好转，虽仍需时日恢复，但已不再有“夜魅”出现。沈老爷感激涕零，奉上厚厚诊金。
云无涯掂量着银票，满意地对叶知秋说：“看，知识就是财富。下次你再嫌我嘴毒，就想想这些白花花的银子。”
叶知秋：“……我只想问问，你那个‘实话实说催吐散’，到底是什么？”
云无涯神秘一笑：“哦，那个啊，隔壁厨房偷的臭豆腐汁加螺蛳粉汤勾兑的。”
叶知秋：“……”（内心：我居然差点信了他的邪！）
两人离开沈府，马车行至郊外，忽见前方官道被一群百姓围住，议论纷纷。原来是一支送嫁队伍遇到了麻烦，新娘的花轿……被一群猴子给抢了，蹿上了旁边的悬崖！
轿夫们急得团团转，新郎官更是面如土色。
云无涯掀开车帘，看着那陡峭的悬崖和隐约可见的猴群，以及那顶摇摇欲坠的花轿，摸了摸下巴：
“叶姑娘，你看这单……哦不，这忙，我们是帮还是不帮？听说新娘子是隔壁县首富的独女，悬赏……咳咳，嫁妆应该挺丰厚的。”
叶知秋看着他那闪闪发光的眼神，无奈地提起了刀。
得，又一个“大单”上门了。
（第十三章“双面千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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