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富贵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手指悬在键盘上,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写新章节。屏幕上停留在《千亿总裁的直播间》的评论区页面,刷新按钮被他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页面上跳出一条新留言,他的目光才猛地顿住。
“请问作者,书中阿贵没说出口的话,是不是‘我怕自己的不完美,配不上女孩的纯粹’?”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瞬间砸进苟富贵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盯着屏幕上的用户名——“玥玥的小钢琴”,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是玥玥直播间的常用Id。只有她知道,他当年在桥洞听流浪歌手唱《后来》时,其实是因为想起了母亲生前最爱听这首歌;只有她知道,他看似光鲜的“总裁”身份背后,藏着多少怕被人看穿的自卑——怕别人知道他是从桥洞爬出来的,怕别人觉得他的成功只是运气,更怕她觉得,他配不上她的干净纯粹。
苟富贵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发紧,指尖甚至有些发凉。他反复读着那条留言,心里又惊又喜,还有点慌乱——她看出来了,她竟然真的看出来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把心事藏得很好,藏在“阿贵”的故事里,藏在匿名的身份后,可她还是透过文字,读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删了又改,最后只留下一句回复:“或许,女孩也在等阿贵说‘其实我一直在意你’。”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苟富贵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他不知道玥玥看到这条回复会是什么反应,是会明白他的心意,还是会觉得他唐突?他盯着屏幕,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直到几分钟后,那条回复下面多了一条新的评论——“那阿贵可要快点说呀,别让女孩等太久啦~”
看着这句带着俏皮语气的话,苟富贵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他好像能想象到玥玥坐在钢琴前,抱着手机打字时,眼里带着笑意的模样。
从那天起,评论区成了他们之间特殊的“传讯渠道”。每天晚上,苟富贵都会准时打开评论区,等着玥玥的留言;而玥玥也总会在直播结束后,在书里找到只有他们能懂的细节,留下属于他们的“暗号”。
玥玥会在写到“阿贵因为怕被钢琴女孩看到自己旧外套而刻意躲着她”的章节下留言:“作者大大,阿贵什么时候才敢跟女孩解释误会呀?其实女孩根本不在意外套旧不旧的。”
苟富贵看到后,会立刻回复:“等他想通,真诚比面子重要的时候。毕竟,比起怕被嫌弃,更怕错过女孩。”他知道,玥玥说的“不在意外套”,其实是在告诉他,她不在意他的过去,不在意他是不是从底层爬起来的,她在意的,是他这个人。
有一次,小说里写到“钢琴女孩的手机里,还存着阿贵第一次给她刷‘星光’特效的截图”,玥玥很快就在评论区留言:“原来女孩还留着截图呀,我还以为只有我会留着别人送的第一个特效截图呢~”
苟富贵看到这条留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他记得,玥玥第一次收到“星光”特效时,特意截了图发在朋友圈,配文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好看的特效,谢谢喜欢”。而那个送特效的人,就是他。他立刻回复:“阿贵也没删女孩发的安眠曲。有次他熬夜改方案,听着那首曲子,居然睡着了。”
那首安眠曲,是玥玥知道他经常熬夜后,特意弹给他听的,还说“要是睡不着,就听听这首曲子,会好很多”。他一直存在手机里,每次熬夜累了,都会拿出来听,仿佛能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心里的疲惫也会消散不少。
这样的互动,成了他们每天的默契。玥玥会借着书中的情节,提起他们之间的小细节——“钢琴女孩今天弹了《小幸运》,作者大大,阿贵会听到吗?”;苟富贵就会顺着她的话,回应她的心意——“阿贵不仅听到了,还录了下来,设成了手机铃声。”
评论区里的其他读者,渐渐发现了这两条特殊的留言。有人在下面调侃:“这两位是作者的朋友吗?怎么感觉你们比作者还懂剧情啊!”还有人说:“你们是不是在偷偷撒糖啊?我怎么觉得‘阿贵’和‘钢琴女孩’的故事,就是你们的故事啊!”
看到这些调侃,苟富贵和玥玥都没有解释,只是默契地继续用“暗号”交流。隔着屏幕,隔着“匿名作者”和“读者”的身份,他们之前没说开的猜忌、遗憾,还有那些小心翼翼的心动,都在一条条评论里,慢慢被抚平。
有一天晚上,玥玥在评论区留言:“作者大大,阿贵明天会跟钢琴女孩表白吗?我好期待呀!”
苟富贵看着这条留言,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很久。他想起第一次在公司见到玥玥的场景,想起她弹钢琴时眼里的光,想起她在私信里跟他说“被人认真对待的感觉真好”,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决定。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犹豫,而是坚定地敲下回复:“明天,阿贵会带着真诚,去见他的钢琴女孩。”
按下发送键后,苟富贵关掉了电脑,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霓虹闪烁,映在他脸上,他的嘴角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笑容。他知道,明天,他不能再像“阿贵”那样退缩了,他要亲自去见玥玥,把那些藏在文字里、藏在评论里的心意,亲口告诉她。
而此刻,另一边的玥玥看着苟富贵的回复,脸颊微微泛红,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起。她抱着手机,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明天,她等的那个人,会来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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