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怜南回到时光风华的时候。
已经晚上十点了。
程觉缠着她一起吃了晚饭,许怜南推脱不掉,只能应付着去。
这一吃就吃了2个小时。
要不是许怜南坚持要回家了,程觉还能拉着她再去看场午夜场的电影。
许怜南不知道怎么地,一晚上心都恍恍惚惚的。
可梁惟衡没找她,她就单纯的以为他一直没回家。
自然也不知道她不在家的事情。
等回到别墅,看到车库里停的那辆车时,许怜南双目瞪圆,整个人一下怔住。
夜风都似乎变冷了一些,吹在她出了汗的身上,有彻骨的凉意。
呼吸都顿住。
他回来了?!
脚步一下变得缓慢而沉重,对于回到别墅里浑身都充满了抗拒。
整间别墅沉睡在黑暗里,只有许绍华的房间有微弱的灯光。
许怜南推门进屋的时候,许绍华听见动静了,在屋里喊她的名字。
许怜南把保温壶放到餐桌上,应着声
“爸,是我。”
许绍华已经洗漱过了,躺在床上看书。
见到她,不自觉的皱紧眉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说就一会的吗?”
许怜南解释“一起吃了个饭。”
许绍华唔了一声,然后沉着语调提醒“他六点多就回来了。一直在楼上,饭也没吃。”
许怜南替他掖了掖被角,像是没听见一般“您早点休息吧,这些事您不用操心。”
许绍华拽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无奈和隐忍“南南,纵使我不愿意,可是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寄人篱下,总要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
许怜南难以置信的望着许绍华,万万没有想到父亲能这样快速的消化眼下的境地。
许绍华只是微微一笑,揉了揉她发顶
“南南,这些年来,你一直过的很辛苦,你一直承受很多,爸爸都知道,现在,请你直面自己的内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许怜南鼻腔涌上来一阵酸涩,这股酸涩一直顺着鼻腔蔓延到心脏。
像一只手撕扯她的五脏六腑,密密麻麻的尖锐的疼。
许怜南吸了吸鼻子,说“我知道,爸爸,我不苦,你不用自责。”
许绍华别过脸,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眼泪。
许怜南站起来“早点睡,我去看看他。”
关上房门,许怜南抬头望二楼看了一眼,只有走廊的灯亮着。
六点多就回来了,饭也没吃。
许怜南耳边响起许绍华的话。
她沉思一会,往厨房走去。
冰箱里什么都有,可是现在也不太适合做什么菜了。
许怜南决定给他下碗面。
一碗简单的青菜鸡蛋面,她又切了一小碟子佐面的小菜,配着雪梨汤一起端上二楼。
已经晚上十点多,梁惟衡坐在电脑前,仍旧检查着马上要展览的机器人的代码。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电脑的光映射在镜片上,冰凉刺目。
可是,他的思绪早就飞远了,在刚刚听到许绍华的那一声南南时。
她回来了。
她终于舍得回来了。
许怜南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响,可许怜南知道他在里面,也不等他回应,径直推门进去。
梁惟衡从电脑前抬起头,目光阴鸷的盯着她
许怜南边往里走,边轻声说话“听我爸你没吃晚饭,我给你下了碗面,你吃一点吗?”
梁惟衡下意识的看一眼那热气腾腾的面条,呼吸一沉。
这是做了亏心事,回来讨好他来了?
想到一些令他心跳骤停的画面,梁惟衡的喉间燃烧起烈火。
他不禁冷笑两声,对她的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出去见谁了?回来需要这样讨好我?不像你的风格,许大小姐。”
许怜南刚把面条放到茶几上,闻言,叹口气
“朋友而已。”
梁惟衡起身,长腿跨两步就来到她身后“ 没名没姓的朋友。”
许怜南站直身体,没回头
“梁惟衡,我没有必要隐瞒你。”
梁惟衡笑出声,满是讥讽
“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带一份雪梨汤去见,值得你回来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许怜南,你未免太可笑一点。”
许怜南在这时候转身,迎面对上梁惟衡的审视。
他的眼底晃荡着怀疑,晃着被欺骗的愤怒和一丝嫉妒
他控制不住满腔的怒火,狠狠扼住她脸颊,目眦尽裂的咬牙出声“你现在拿着我的钱,是我在包养你和你爸爸,你拿着我的东西去讨好别的男人?”
许怜南痛的拧紧眉心,却还是忍耐着“是我的错。”
梁惟衡并没有因为这句是我的错而消气,反而因为她变相的承认更加怒火中烧。
“许怜南,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一定要这么水性杨花吗?”
许怜南咬紧唇,半晌之后才挣扎出一句“我没有。”
她眼眶倏地红一片,眼里升腾起雾气,将他的样子都模糊。
梁惟衡被她的眼泪震住,手上的劲松了些“你哭什么?很委屈吗?”
许怜南被这样质问,别过脸,固执的抬手去抹脸上的泪。
“梁惟衡,交易存续期间,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你做不到信任我,你可以随时选择终止,我们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上去,不必这样互相折磨。”
空气里一下冷冽几分,许怜南倔强的咬着唇,说完这些话,她连抽泣声都拼命压住。
梁惟衡心口起伏的剧烈,明明生气的要命,明明嫉妒的发狂,可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
他的手从许怜南的脸颊上滑落。
挫败的转过身。
许怜南愣了一下,然后盯着他的背影,满眼都是难过和委屈。
“交易,是啊,我们之间现在就是交易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
梁惟衡轻笑着说,不知道是在提醒许怜南还是在提醒自己。
总之,许怜南听进心里面去了。
她抽一记鼻子郑重其事的说“我明白,你放心,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和负担。”
那样的疏离和冷漠。
梁惟衡突然觉得好冷,好像一下跌入一个冰窖一般,拼命找,也找不到可以温暖自己的东西。
眼前的人,说的话,都是那么冰凉刺骨。
浑身血液都在那一霎凝结成冰。
梁惟衡闭上眼,死死咬着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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