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纪山关前的薄雾尚未散尽,卢俊义立马横枪,凝视着这座扼守南丰门户的雄关。身后,孙安、花荣、索超、徐宁四将一字排开,两万精锐肃立无声,唯有旌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连日强攻未果,让这位河北名将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擂鼓!卢俊义沉声下令,声音在清晨的山谷间回荡。
战鼓声如雷鸣般响起,震得山峦似乎都在颤抖。卢俊义亲率中军,孙安领左翼,花荣统右翼,三路大军如潮水般向纪山关涌去。这一次,卢俊义改变了战术,前军持巨盾,步卒携云梯,显然是做好了强攻的准备。
关墙上,李助一袭青衫,腰悬古剑,正与李懹、糜胜观察敌情。监军方翰站在他身侧,面带忧色,不时擦拭着额角的冷汗。
叔父,李懹低声道,卢俊义今日来势更凶,看来是要拼命了。不如暂避锋芒...
李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傲色:懹儿,你守关多日,未免太过谨慎。卢俊义虽勇,我李助又何曾怕过谁来?今日便让为叔去会会这位河北第一猛将,也叫他们知道淮西豪杰的手段。
说罢不待李懹劝阻,李助已纵身跃下关墙,身形飘逸如仙,几个起落便来到两军阵前,朗声道:卢员外,久闻大名,今日特来领教!
卢俊义见来人身法精妙,气度不凡,心知必是李助,当即拍马而出:金剑先生剑术通神,今日正好讨教!说罢丈二钢枪一抖,枪尖寒光点点,直取李助面门。
李助不慌不忙,宝剑出鞘,剑光如练,每一剑都蕴含着精妙变化,竟是后发先至,直刺卢俊义手腕。这一招精妙绝伦,逼得卢俊义不得不回枪防守。
二人更不答话,当即战在一处。李助剑法灵动,如行云流水;卢俊义枪法沉稳,似泰山压顶。这一战真是棋逢对手,枪来剑往,转眼便是五十余合。但见场中尘土飞扬,剑光枪影交织成网,看得双方将士目眩神迷。
观战双方都看得呆了。孙安在阵中暗自心惊:这李助剑术,果然名不虚传!招式精妙,内力深厚,恐怕不在卢员外之下。
又战三十合,李助剑法愈发凌厉,忽然长啸一声,剑尖颤动间竟幻出七点寒星,分取卢俊义周身要害。这一招七星夺魄精妙绝伦,卢俊义急忙回枪格挡,却觉手臂一麻,竟被李助逼得连退三步。
好剑法!卢俊义由衷赞道,手中钢枪却是不停,使出毕生所学,与李助周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李助已渐渐占据上风。
孙安见卢俊义渐落下风,担心有失,大喝一声:李助休得猖狂!挥动双剑加入战团。
李助独战二人,剑法更加精妙。但见剑光闪烁,竟将卢俊义和孙安都笼罩其中。他以一敌二,剑招反而愈发凌厉,时而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时而如春风拂柳,无孔不入。又战二十合,李助渐渐力怯,剑势稍缓。毕竟卢俊义与孙安都是当世顶尖高手,李助武功再高,也难以久战二人。
关墙上的糜胜见状,大喝一声: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拍马出关,直取孙安。他手中宝刀挥舞,刀风呼啸,显是动了真怒。
花荣在梁山阵中看得分明,知道糜胜勇猛,当即弓开满月,一支雕翎箭破空而来。糜胜听得风声,回刀一格,的一声竟将箭矢磕飞。
好箭法!糜胜大喝,却不料花荣连珠箭发,第二箭、第三箭接踵而至。糜胜奋力格开第二箭,第三箭却已射中肩甲,虽未伤及要害,却也鲜血直流。
李助见势不妙,虚晃一剑,与糜胜一同退回关内。卢俊义见关墙守备森严,知道强攻不易,也收兵回营。
回到大帐,卢俊义卸下铠甲,对众将叹道:李助剑术,果然超凡。今日若非孙安将军相助,恐怕难以取胜。
孙安抹去额角汗水,沉声道:李助武功确实了得,单打独斗,恐怕无人能敌。更难得的是他剑法中正平和,隐隐有宗师气度。
花荣接口道:那糜胜也是条好汉,竟能接住末将两箭。若不是连珠三箭,恐怕还伤不到他。
徐宁道:纪山关有李助这等人物坐镇,强攻恐怕难以奏效。
就在众将议论之际,探马来报:启禀元帅,我军后方粮队遭袭,押运的五百将士全部殉国,粮草被焚!
帐中诸将皆惊。卢俊义拍案而起:好个李助!竟在与我交战的同时,还派兵偷袭粮道!
索超怒道:他们干的好事!末将请令,今夜就去劫营,以牙还牙!
卢俊义沉吟片刻,摇头道:不可。李助多谋,必有防备。他转向花荣,花荣兄弟,你率三千兵马,多设哨探,确保粮道安全。孙安将军,你负责整军备战,明日再战。
待众将离去,卢俊义独坐帐中,对着地图凝思。他知道,遇到了生平罕见的对手。
**与此同时,荆南城下的战况更是惨烈。**
杜壆十万大军将荆南围得水泄不通,攻城器械如林而立。云车、投石机、冲车排列整齐,显示出杜壆治军之严谨。纪山五虎将马勥、马劲、袁朗、滕戡、滕戭各统一军,酆泰、刘敏等将随侍杜壆左右,军容鼎盛。
这一日,杜壆亲自督战,命马勥、马劲兄弟率先进攻。
王伦听着!阵前,马勥手持开山巨斧,声如洪钟,我乃纪山马勥,谁敢与我一战!
城头上,王伦与陈韬、许贯忠等人正在观敌。见马勥威风凛凛,王伦不禁皱眉。他记得在另一个世界的记载中,这马勥、马劲兄弟皆是万夫不当之勇。
末将愿往!董平按捺不住,请命出战。
王伦正要劝阻,董平已提枪上马,冲出城去。王伦暗叹一声,只得对张清、琼英使了个眼色,命他们做好准备。
来将通名!马勥大喝。
梁山董平!董平更不答话,双枪如蛟龙出海,一取咽喉,一刺心口。
马勥巨斧挥舞,势大力沉,每一斧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威。二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双枪对巨斧,快攻对猛击,转眼便是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城上城下,两军将士都看得呆了。杜壆在阵中微微颔首:这董平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马劲见兄长久战??下,拍马而出:梁山贼寇,可敢与我马劲一战!
秦明在城头看得热血沸腾,大喝一声:来得好!挥动狼牙棒冲出城来。
四人分作两对,在阵前厮杀。马劲使一柄厚背砍刀,刀法刚猛异常,与秦明的狼牙棒硬碰硬,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这两对厮杀,直杀得尘土飞扬,天昏地暗。
战至八十余合,四将仍是旗鼓相当。董平大笑道:好个马勥,果然了得!这开山斧使得出神入化!
马勥也道:双枪将名不虚传!这双枪如龙,让我大开眼界!
秦明与马劲更是杀得性起,狼牙棒与厚背刀每一次碰撞都迸出火花。秦明大喝:痛快!好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马劲也应道:梁山霹雳火,果然名不虚传!
王伦见天色已晚,急令鸣金收兵。四人各自退回本阵,都是汗流浃背,却都对对方生出敬佩之意。
董平、秦明回到城头,喘息不已。
这马家兄弟,果然了得!董平叹道,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若非主公鸣金,真想再战三百回合。
秦明也道:今日一战,真是痛快!那马劲刀法刚猛,是个好对手。
王伦温言安抚:二位将军已展我梁山威风。不过敌军势大,不可力敌,当以智取。
是夜,王伦召集众将议事。油灯下,众人面色凝重。
陈韬指着地图道:杜壆兵力三倍于我,若一味硬拼,必败无疑。当以疲敌之策,耗其锐气。
许贯忠补充道:石秀、张清的游击部队当加大活动频率。专袭其粮道、水源,让其大军不得安宁。特别要注意的是纪山五虎中的滕戡、滕戭,这两人最擅游击,需小心防范。
王伦点头称善,随即传令:石秀、张清听令!命你二人各率本部,分头行动。石秀专司焚其粮草,张清负责袭扰其营地。记住,一击即走,不可恋战!特别要留意滕氏兄弟的动向。
得令!二人领命而去。
乔道清捻须道:那寇烕今日未曾出战,恐怕在准备更大的妖法。贫道需早作准备,今夜就在城头设坛,以防不测。
王伦道:有劳先生。此外,关胜将军的一万精兵现已抵达荆南城外三十里处的黑风林,可作奇兵。我已命卞祥从山南派出三千人马,在敌后游击策应。
武松拍案道:主公,让俺带一队人马,今夜就去劫营!
王伦摇头:杜壆用兵谨慎,必有防备。我们要等待更好的时机。
计议已定,众将各自准备。王伦独坐堂上,望着摇曳的烛火,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这一战的胜负,将决定整个淮西的归属。
接下来的三日,杜壆大军尝尽了苦头。
石秀率领的游击部队神出鬼没,专挑夜深人静时袭击粮道。他们熟悉地形,行动迅捷,焚毁一批粮草立即转移,让杜壆派出的追兵疲于奔命。有一次,石秀甚至带人潜入敌营,在粮草上洒了火药,点燃后迅速撤离,造成了大火。
张清则率另一支部队,以飞石绝技专打敌军哨兵。夜深人静时,一颗飞石取人性命,让淮西军士卒胆战心惊,夜不能寐。他还专门瞄准敌军将领,虽然未必致命,但也让淮西军将领们提心吊胆。
更绝的是,卞祥派出的山南军在外围配合,他们熟悉地形,专挑小路突袭淮西军的巡逻队,缴获了不少兵器马匹。有一次,他们甚至假扮淮西军,混入一支运输队,差点直捣敌军大营。
杜壆在中军大帐内,听着各营将领的禀报,眉头越皱越紧。
元帅,粮草又被焚了三车!石秀那厮神出鬼没,实在难防!
昨夜巡营的弟兄,有五人被飞石所伤!张清的飞石实在太准了!
山南来的贼军又偷袭了我们的巡逻队,伤亡了二十多个弟兄!
段二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元帅,如此迁延不进,恐怕陛下那边不好交代啊。已经快一个月了,十万大军还拿不下一个荆南...
杜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监军若有破敌妙计,不妨直说。若是没有,就请安静。
段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更加怨恨。
**而在纪山关前,李助见卢俊义军容整肃,知道强攻难胜,便改为智守。**
他命人在关墙上竖起无数面铜镜,在朝阳下反射出刺目光芒。正在冲锋的梁山军被强光所眩,阵型大乱。趁此机会,关墙上万箭齐发,箭雨如蝗。
更令人心惊的是,纪山关前的道路不知何时已被挖出无数陷坑,坑底布满竹签。冲锋的士卒纷纷跌落,惨叫声不绝于耳。
卢俊义急令鸣金收兵,心中对李助的智谋更是佩服。他注意到,李助用兵极有章法,既不会一味死守,也不会贸然出击,总是在最恰当的时机采取最合适的战术。
是夜,李助独坐关楼,对李懹叹道:卢俊义武艺,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战,方知人外有人。若非花荣神箭,糜胜将军也不会受伤。
李懹为叔父斟茶,轻声道:叔父武功已展我军威风。如今糜胜将军伤势无碍,依然可以出战。依侄儿之见,如今当以坚守为主,待杜元帅攻破荆南,卢俊义自然退兵。
方翰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李防御使今日一战,虽未取胜,却也展了我军威风。只是...若杜元帅那边迟迟不能建功,恐怕陛下会怪罪下来啊...
李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方监军若是担心,不妨亲自去荆南督战。一句话噎得方翰面红耳赤,再不敢多言。
**荆南城下,杜壆终于按捺不住,下令全力攻城。**
数百架投石机同时发射,巨石如雨点般砸向城墙。云车缓缓推进,无数淮西军士卒如蚂蚁般向上攀登。这一次,杜壆动用了全部兵力,誓要一举破城。
王伦亲临城头指挥,武松、卞祥各守一段城墙,血战整日,方击退敌军攻势。城墙上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乔道清在城头作法,唤来一阵大风,吹歪了数架云车,为守军争取了宝贵时间。
是夜,王伦巡视城防,见守军个个带伤,疲惫不堪,心中忧虑。他亲自为伤兵包扎,激励士气。
陈韬低声道:主公,如此下去,恐怕支撑不了几日。城中箭矢已不足三万支,滚木礌石也所剩无几。
王伦默然不语,远望城外连绵的敌营,忽然道:是时候行险一搏了。传令下去,将最后储备的火油都搬上城头。
他召来戴宗,密令道:速去黑风林,告知关胜将军,依计行事!明日午时,见城中火起为号,立即出击!
戴宗领命而去,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来的两日,王伦的疲敌之策愈发凌厉。
石秀率一支精干小队,趁夜潜入敌营,在饮马的水源中投入了大量的巴豆粉。次日,淮西军战马纷纷腹泻,战力大减。杜壆大怒,斩了负责看守水源的偏将。
张清则专挑敌军将领下手。这日,酆泰正在阵前巡视,忽觉脑后生风,急闪身时,一颗飞石擦耳而过,吓得他冷汗直冒。回营后发现,耳垂竟被擦破,血流不止。
更让杜壆头疼的是,关胜的机动部队开始显威。他们忽东忽西,专挑淮西军的薄弱环节下手。这日傍晚,关胜亲率一支轻骑,突袭了淮西军的后军大营,焚毁了大批粮草,待杜壆派兵来援时,早已远遁。
段二气得暴跳如雷,多次要求杜壆全力攻城,都被杜壆以兵法云,攻城为下为由拒绝。
是夜,杜壆独坐帐中,看着荆南城防图,长叹一声。这位身经百战的元帅,第一次感到了无力。王伦的防守如铜墙铁壁,游击战术又让他疲于应付。
亲兵进来禀报:元帅,擒获一名奸细,从他身上搜出这个。递上一封密信。
杜壆拆开一看,脸色顿变。信中竟是王伦亲笔,内容是对杜壆军事才能的赞赏,并暗示若杜壆有意,愿以兄弟相待。
好个王伦,竟用反间计!杜壆冷笑,将信掷于火中。然而他心中明白,这封信若是传到段二或者王庆耳中,自己就是百口莫辩。
就在这时,段二不请自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元帅,陛下又发来金牌,催促我军速战。若再迁延,恐怕...
杜壆强压怒火,沉声道:监军放心,三日内,必破荆南!
送走段二,杜壆立即升帐点将。众将到齐后,他沉声道:传令: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兵。酆泰率前军,刘敏率左军,袁朗率右军,本帅自统中军。全军压上,务必一举破城!
他环视众将,目光如电:此战关系重大,若有畏缩不前者,立斩不赦!
众将轰然应诺。他们都明白,这是最后的决战了。
夜色深沉,荆南城头,王伦远望敌营中突然增多的火光,对身旁的陈韬道:看来杜壆要拼命了。
陈韬点头:关胜将军已准备就绪。卞祥将军的山南军也在敌后待命。只是...杜壆用兵如神,此战凶险。
王伦微微一笑:凶险之中,方见真章。传令下去,准备迎战!让石秀、张清的部队也做好准备,明日配合关胜将军行动。
就在这时,戴宗匆匆来报:主公,卢员外那边传来消息,纪山关久攻不下,他已改变策略,转为长期围困。同时送来五千支箭矢,助我守城。
王伦眼中精光一闪:好!告诉卢员外,荆南这边,也到了决战的时刻!
秋风吹过城头,带着丝丝凉意。王伦望着远方,知道明天将是一场血战。但他心中平静,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要再坚持一日,战局必将逆转。
而在纪山关前,卢俊义也在调整部署。他知道,只要荆南能够守住,李助在纪山关坚守得再久,也改变不了大局。这场决定淮西命运的大战,正在南北两个战场上同时迎来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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