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中箭的消息,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梁山上下激起层层涟漪。安道全神医的住处外,王伦负手而立,看似平静,但那紧抿的嘴唇和不时望向房门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林冲、吴用等人守在一旁,气氛凝重。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安道全走了出来,额上带着细汗。
“安神医,三娘她……”王伦立刻上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安道全拱手道:“王头领放心,扈头领身体强健,箭矢虽深,幸未伤及筋骨。小弟已取出箭簇,敷上金疮药,静养些时日便无大碍。只是近期左臂不可用力,需得好生将息。”
王伦闻言,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长长舒了口气:“有劳神医。”
他快步走入房内,只见扈三娘倚在榻上,脸色因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肩头裹着厚厚的白布,却仍对他展露一个宽慰的笑容。
“一点小伤,劳哥哥挂心了。”她的声音比平日虚弱,却依旧清澈。
王伦在榻边坐下,看着那染血的战袍已被换下,心中仍是阵阵后怕。他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日后……不可再如此冒险。”话语里带着责备,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扈三娘望着他眼中真切的关怀,心头暖流淌过,轻声道:“当时情急,我只想着不能让你涉险。”她顿了顿,眼神坚定起来,“哥哥是梁山主心骨,不容有失。我这点伤,换哥哥平安,值得。”
“你的平安,于我同样重要。”王伦脱口而出,说完两人皆是一怔。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需言说的情愫。历经生死,有些东西已然不同,变得更加清晰和珍贵。
扈三娘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转移了话题:“哥哥,呼延灼连环马确实厉害,硬拼绝非良策。钩镰枪之法,需尽快施行。”
王伦点头,为她掖了掖被角:“我已有计较,你安心养伤便是。山寨事务,有我,有林教头、吴学究,你勿要操心。”他的动作自然而体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正在这时,吴用在门外轻咳一声:“哥哥,宋江等人往关押彭玘的石牢去了。”
王伦眼神一凛,对扈三娘温言道:“你好生休息,我去去便回。”
扈三娘叮嘱:“小心应对。”
***
石牢内,被俘的“天目将”彭玘虽被缚双手,却昂首而立,面带不屈之色。
宋江带着花荣、李逵等人走了进来,脸上堆起惯有的温和笑容:“彭将军受惊了!手下兄弟不知礼数,宋江在此赔罪。”说着竟亲自上前要为彭玘松绑。
彭玘侧身避开,冷声道:“宋头领不必假仁假义!既已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江也不勉强,叹道:“彭将军何出此言?我梁山聚义,替天行道,非是滥杀无辜之辈。将军乃堂堂好汉,屈身于高俅、呼延灼麾下,助纣为虐,岂不可惜?不若留在山寨,坐一把交椅,与众兄弟共聚大义,岂不快哉?”
他言辞恳切,试图动摇彭玘。若能将彭玘劝降,不仅能削弱呼延灼力量,更能彰显他宋江的“仁义”和影响力。
就在这时,王伦带着林冲、吴用走了进来。牢内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公明哥哥也在。”王伦面色平静,目光扫过彭玘,对宋江道,“彭将军是呼延灼副将,熟知官军内情,小弟正想前来问询,以期找到破敌之策。”
宋江笑道:“正是,我与彭将军亦是谈及此事。彭将军,我梁山诚意相邀,还望将军三思。”
彭玘哼了一声,梗着脖子不说话,态度依旧强硬。
王伦走到彭玘面前,并不急于劝降,而是沉声道:“彭将军,我知你忠勇。但你可曾想过,高俅在朝,闭塞贤路,残害忠良,民不聊生。我梁山并非要与朝廷为敌,实是奸臣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呼延将军一代名将之后,却为高俅这等奸佞驱使,攻打我替天行道的梁山,岂非明珠暗投?”
这番话,与宋江单纯的利诱不同,站在了更高的“道义”层面,既肯定了彭玘的忠勇,又点出了其行为的矛盾性。彭玘神色微动,虽未立刻回应,但眼中的抗拒似乎少了几分。
吴用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循循善诱:“彭将军,即便你不愿留在梁山,我等亦不会加害。只望将军能看清时势,莫要执迷。或许他日,将军还能成为沟通之桥梁,化解这场干戈,免去更多生灵涂炭。”
林冲也朗声道:“彭玘,林冲亦是军官出身,深知其中无奈。但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明辨是非!高俅之流,值得你效死力吗?”
几人连番话语,或情理交融,或陈明利害,或现身说法,配合默契。彭玘低下头,陷入了沉默与挣扎,显然内心已不似最初那般坚定。
宋江在一旁看着,脸上笑容依旧,袖中的手却微微握紧。王伦等人不仅打断了他的劝降,更是展现了一种他难以企及的、基于“道义”和“格局”的向心力。他意识到,单纯的利益拉拢,在真正的大义名分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最终,彭玘抬起头,声音沙哑:“各位头领……且容彭某……再想想。”
王伦知道火候已到,不再逼迫,对看守头领道:“好生照看彭将军,不可怠慢。”随即对宋江道,“公明哥哥,彭将军既需时间考虑,我等便不打扰了。”
一行人走出石牢。宋江看着王伦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他原本想借此机会揽功,却再次被王伦占据了主动。
吴用跟在王伦身侧,低声道:“哥哥,彭玘心防已松,假以时日,必能为我所用。只是宋江那边……”
王伦目光深远:“无妨。山寨存亡系于一线,任何能增强我方力量、削弱敌人的手段,都可用。至于人心向背,自有公论。”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坚定,“当务之急,是立刻着手‘钩镰枪’之事。时迁兄弟那边,可有消息?”
吴用点头:“时迁已探明徐宁住处及日常行踪,只待哥哥下令。”
“好!”王伦停下脚步,望向东京方向,“立刻安排汤隆、时迁下山,依计行事!能否破此危局,在此一举!”
**一场关乎梁山命运的隐秘行动,悄然展开。而山寨内部,随着彭玘的动摇,宋江与王伦之间的无形较量,也进入了新的阶段。扈三娘虽在养伤,但她与王伦情感的深化,以及她在战局中的关键作用,已然成为影响天平的重要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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