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被保安像扔垃圾一样丢出工作室所在的大楼,踉跄着摔在冰冷的人行道上。周围行人投来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如同针尖刺在他早已麻木的神经上。他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裤子,对着大楼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眼神里是穷途末路的疯狂和怨毒。
林宛瑜的绝情拒绝和冰冷眼神,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十五万的巨债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放贷者狰狞的面孔和冰冷的警告言犹在耳。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他失魂落魄地在小巷里游荡,像一具行尸走肉。去哪里?能去哪里?亲戚朋友早已被他借遍、骗遍,现在看到他就像看到瘟疫。出租屋?那里只有冰冷的四壁和催命的债务通知。
难道真的只能等死?或者……真的要去实施那个绑架妞妞的疯狂计划?一想到那个计划,他的手心就冒出冷汗,心脏狂跳。那是犯罪!是万劫不复!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三天后,那些放高利贷的真的会砍死他!
就在他精神几近崩溃,在犯罪的边缘疯狂挣扎时,破旧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提醒。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x月x日xx时xx分存入人民币50,000.00元,余额50,001.33元。
五万块?!
陈浩猛地停下脚步,使劲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颤抖着手点开手机银行App,反复确认了好几次,账户余额那里,确确实实多出了五万块钱!
是谁?谁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钱?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林宛瑜。难道她后悔了?心软了?不,不可能!她刚才的态度那么决绝,眼神那么冰冷,怎么可能会给他钱?
那会是谁?
他疯狂地翻看着转账记录,汇款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看起来像是某个小型金融服务公司的名称,没有任何个人信息。
就在这时,一条新的短信跳了进来,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钱已转。这是看在妞妞的份上,最后一次。你好自为之,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短信内容简短,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甚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警告。
虽然没有署名,但陈浩几乎瞬间就确定了——是陆忠琛!
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用这种匿名的方式,精准地找到他的账户,打来这笔钱。他不是可怜他,更不是帮他,他只是为了林宛瑜和妞妞的清净,用这笔钱,买断他所有的纠缠和潜在威胁!这是赤裸裸的施舍,也是最后的警告!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瞬间冲上了陈浩的头顶,比刚才被林宛瑜拒绝时更加猛烈!他感觉自己像条摇尾乞怜的狗,被人扔了一块带着骨头的肉,还要被警告不准再靠近!
“陆忠琛!你他妈混蛋!”他对着空气嘶吼,额头上青筋暴起,“谁要你的臭钱!谁要你假惺惺!”
他恨不得立刻冲回银行,把这五万块取出来,狠狠摔在陆忠琛脸上!可是……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几张沉甸甸的借条,想到那些凶神恶煞的追债人,那股虚张声势的怒火,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他需要这笔钱。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屈辱,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困难。他死死攥着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屏幕里。他恨!恨林宛瑜的绝情!更恨陆忠琛这种用钱来羞辱他、将他最后一点尊严都踩在脚下的方式!
这五万块,不是救赎,而是将他钉在耻辱柱上的钉子!它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是一个多么失败、多么窝囊的男人,需要靠情敌的“施舍”才能苟延残喘!
他站在肮脏的巷口,看着账户里那串冰冷的数字,脸上没有任何得到救命钱的喜悦,只有扭曲的怨恨和一种更深沉的绝望。这笔“最后仁慈”,像一杯掺了毒药的蜜糖,缓解了他眼前的饥渴,却将更致命的毒素,注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最终还是颤抖着手,将其中一部分钱,转给了那个催命般的放贷者账户,暂时稳住了对方。剩下的钱,他紧紧捂在口袋里,像捂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没有感激,只有更深的恨意。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被陆忠琛和林宛瑜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用这五万块,高高在上地彰显着他们的优越和“仁慈”,而他,只能屈辱地接受,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而疯狂,“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们给我的羞辱,我会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们!”
这“最后仁慈”,非但没有熄灭他心中的恶念,反而像浇在余烬上的油,让那扭曲的复仇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他将所有的屈辱和恨意,都归结到了林宛瑜和陆忠琛身上。
他拿着剩下的钱,没有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也没有去想如何重新开始,而是再次钻进了那条阴暗的小巷,走向了那个隐蔽的地下赌场。
他要去翻本!他要用陆忠琛“施舍”的这笔钱作为本金,赢回更多!他要证明自己不是废物!他要拿着赢来的大把钞票,狠狠砸在林宛瑜和陆忠琛脸上,告诉他们,他陈浩,不需要他们的可怜!
然而,赌场,从来都是吞噬希望和理智的无底洞。
这“最后仁慈”,最终成为了将陈浩更快推向彻底毁灭深渊的,最后一脚。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陆忠琛放下手机,眼神淡漠。助理刚刚汇报,款项已通过匿名渠道转入陈浩账户,警告信息也已发出。
“陆总,为什么要帮他?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助理有些不解。
陆忠琛看着窗外,语气平静无波:“不是帮他。是买一个清净,也是掐断他狗急跳墙、可能伤害宛瑜和妞妞的任何一丝微小的可能性。五万块,看清一条疯狗的底线,很值。”
他的“仁慈”,从来都是精确计算下的策略,与心软无关。
只是,他和林宛瑜都没想到,这出于理智和防范的“最后仁慈”,在某些扭曲的心灵中,会发酵成更加致命的毒药。风平浪静之下,暗流愈发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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