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上个宇宙遗骸铸就的环形船坞，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全功率运转。巨型机械臂抓来小行星带的冰冷矿石，投入物质分解矩阵，无数微型机器人便按照【应龙级】驱逐舰跟【鲲鹏级】母舰的蓝图，以近乎艺术的方式3d打印组装。
这不是造船，是在“印刷”舰队！
七天功夫，第一艘【应龙级】驱逐舰的龙骨铺设完毕。那神龙脊骨似的钢铁造物，静静躺在船坞里，有股令人安心的工业美感。
巨峡号指挥大厅里，没人能安下心。
主屏幕一角，“终焉倒计时”的数字从287天跳到280天，每一秒流逝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杜卡奥负手立在舷窗前，望着外面忙碌的工程船队，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林渊，【方舟】计划进展顺利......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个安慰奖。”他转身，看向那个闭目养神的年轻人，“【薪火】计划......才是唯一的生路。现在到哪一步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渊身上。
林渊没睁眼，平静道：“就在刚才，来了两份。”
话音刚落，加密通讯频道接连亮起。
第一个亮起的是天使星云的徽记。新任天使之王艾妮·熙德的身影出现，脸上带着疲惫跟使命完成后的坚毅。她身后，是暗淡下去的梅洛天庭“神圣源泉”。
“林渊，遵照彦的遗嘱跟凯莎女王留下的最高指令，天使文明献上了我们的‘秩序’。”
她摊开手，一团由纯粹绝对规则构成的金色光球在掌心悬浮，钻石似的璀璨。
【‘薪火’核心组件：秩序本源，已接收。】逻各斯的声音响起。
跟着，第二个通讯亮起。
代表恶魔的图腾燃烧着混沌火焰。恶魔统帅阿托的身影出现，比以往更沉默苍老，像丢了魂。
“林渊......我遵从了女王最后的意志。她希望看到一个‘彻底自由’的宇宙。或许......一切归零后，你创造的新生，就是她想要的‘自由’。”
他手中，是一颗剧烈跳动的暗紫色心脏，由无尽混沌跟堕落欲望构成，仿佛随时会坍缩成黑洞。
那是莫甘娜，或者说凉冰，追了一辈子的绝对“混沌”本源。
【‘薪火’核心组件：混沌本源，已接收。】
第三份报告来自烈阳星。
潘震苍老的面容写满决绝：“林渊，天道计算机完成最后推演，烈阳星已做好准备，随时献祭恒星，为【薪火】注入最纯粹的‘物质’本源。现在，就等你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
【信息】本源。
那把钥匙掌握在全宇宙最不可揣测的疯子，研究死亡与虚空的死神卡尔手里。
“杜将军，若我要你集结全部舰队去攻打卡尔的冥河星系，有几成胜算？”林渊睁开眼，问杜卡奥。
杜卡奥愣住，他看着星图上那片被死亡星云笼罩的冥河星系，推演无数遍，最终艰难的摇了摇头。
“......不足一成。卡尔的幻体状态，让我们的物理攻击都失去意义。我们甚至......找不到他。”
“那就对了。”
林渊站起身，脸上又挂起那熟悉的，“奸商”似的笑。
“对卡尔这种学者，或者说‘终极技术宅’，你不能用战争的逻辑跟他沟通。那是肌肉，不是脑子。你要跟他讲......他唯一感兴趣的东西。”
蕾娜忍不住：“那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林渊的笑变得意味深长，“你们准备开战，我呢，准备去......面试。”
在场众人：？？？
“你们都觉着，卡尔是冥河文明的主人，是个野心家。在我看来，他更像一个把自己关实验室几万年，疯了一样追项目指标的......终极科研狗。”
“这种人，你跟他说什么权力地盘跟霸业，他都没兴趣。但你要是告诉他，你这儿有个能让他KpI翻倍，能让他研究一辈子的新课题......”
林渊眼里闪着猎人看到猎物才有的光。
“你猜，他还不......连人带技术，打包跳槽到我们这儿来？”
蕾娜听的一愣一愣的，感觉三观又被按在地上摩擦。
杜卡奥跟黄老，却从这番看似荒诞的话里，听出了可能性跟一丝寒意。
“你有什么能吸引卡尔？”黄老凝重问。
“一个连‘虚空’都看不上的......‘错误’。”
林渊调出月球基地“寰宇”计算机的结构图，在最底层那个叫“混沌协处理器”的金色光茧上，画了个圈。
“一个来自上个宇宙周期，因为太过离谱，连盘古程序员都删不掉，只能隔离的......【悖论聚合体】。”
“卡尔研究一辈子，就是怎么让‘存在’有逻辑的走向‘虚无’。但他一定没想过，这宇宙里，还有个‘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活的好好的，甚至还在帮我算各种项目报表。”
“这是一份他无法拒绝的‘offer’。”林渊指节敲着桌面，“因为这能证明，他信了一辈子的‘虚空主义’，从根上......就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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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震惊、麻木跟若有所思的目光里，林渊戴上墨镜，走出指挥大厅。
这一次，他没坐任何战舰，只身走向专门为他打造的，搭载完整“神魔引擎”的【玄鸟-零号机】。
叶清影站在机库门口，满眼担忧：“指挥官，我陪你去。”
“不用。”林渊回头一笑，“这是一场面试，不是打仗。你去了，反而会吓到我们珍贵的‘候选人’。”
他坐进驾驶舱，启动引擎。
没有咆哮跟轰鸣。
金紫交织的光芒里，【玄鸟-零号机】的身影如一滴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基地。
其目标，是那笼罩在死亡阴影下的冥河星系，死歌书院。
其任务，不是宣战，不是毁灭，是发出一份来自“守望者集团-宇宙终极真理探索部”的......首席科学家（cSo）聘用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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