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盯着手机屏上林修远发来的消息,指腹轻轻摩挲着手机壳边缘。
窗外的桂花香裹着风钻进来,她想起三天前林老太太把管家权往她手里递时,也是这样的甜香——可现在这股甜里,分明掺了丝若有若无的涩。
中秋团圆宴主勺。她对着空气复述了一遍,目光落在厨房操作台上摊开的菜单上。
蟹粉狮子头、黄酒醉鸡、桂花糯米藕,这些都是林老太太爱吃的。
可方才通电话时,老太太突然补了句:今年的月饼,让曼如做传统五仁吧。
指节叩了叩桌面,沈昭昭想起周曼如昨日在家族群里发的消息。
那个永远带着三分娇憨的女人,配图是揉面的玉手,配文昭昭妹妹辛苦,我来分担月饼,可字里行间的刺,连群里不常说话的三姑婆都在评论区回了个。
小夏。她喊来助理,去查查周曼如最近买的食材。
小夏应了声,转身时马尾辫扫过台面上的糖桂花罐。
沈昭昭望着那抹晃动的发尾,想起周曼如上周在茶话会上说的话:昭昭妹妹写宫斗文厉害,可现实里哪有那么多阴谋?当时她垂眸搅着奶茶,珍珠在吸管里发出轻响,像极了宫斗文里反派动手前的虚与委蛇。
三日后,中秋夜。
林家老宅的雕花大厅里,水晶吊灯将月光折射成碎银,铺在绣着松鹤延年的地毯上。
沈昭昭站在主位右侧,看林老太太被林修远扶着坐下,看周曼如端着青瓷盘从厨房出来——盘里的五仁月饼油光发亮,表皮的裂纹里渗出芝麻香。
这是曼如特意为妈做的传统五仁。周曼如的声音甜得发腻,指尖在盘沿轻轻叩了两下,我记着奶奶说过,老林家的月饼,核桃仁要选太行山的,得晒足七七四十九天。
林老太太眯眼瞧着月饼,没接话。
沈昭昭注意到她放在膝头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这是老太太不满意时的习惯动作。
她低头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那里存着小夏发来的检测报告:周曼如买的核桃仁,含有微量地西泮成分。
妈,我也备了月饼。沈昭昭笑着从身后捧出另一盘,青瓷盘底压着片新鲜桂叶,是改良的桂花五仁,加了红枣和莲子。
您总说夜里睡不踏实,我想着......
昭昭有心了。林老太太伸手要接,周曼如突然跨前半步:妹妹的心意自然好,可妈最爱的还是传统口味。她端着自己的月饼往前送,手腕上的碎钻手链闪得人眼晕,妈,您尝尝我的?
沈昭昭望着那盘月饼,忽然轻笑一声。
她转头对站在厅角的林修远使了个眼色,后者不动声色地朝门口招了招手——私人医生陈叔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曼如姐太用心了。沈昭昭拿起周曼如盘里的月饼,指甲在表皮轻轻一挑,怕大家吃多了睡不着,特意加了助眠的料。
厅里霎时安静。
周曼如的脸地白了,碎钻手链撞在瓷盘上发出脆响:昭昭你乱说!
陈叔走上前,用棉签在月饼切口处蘸了蘸,放进检测盒。
红灯亮起的瞬间,周曼如的膝盖一软,瓷盘掉在地上,月饼滚到林老太太脚边。
奶奶......我不是故意的......她跪下来去捡月饼,指尖刚碰到月饼皮又触电般缩回,真的是不小心......
不小心?林老太太拍着扶手站起来,声音像淬了冰,你当林家的团圆宴是戏台子?
你当我这把老骨头是任你摆弄的棋子?
沈昭昭弯腰捡起地上的桂叶,轻轻擦了擦林老太太手背的汗:妈,陈叔说这量不大,睡一觉就好了。
曼如姐许是想让大家吃了月饼好早点歇着。
周曼如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慌乱:昭昭你......
够了。林修远出声打断,他走到沈昭昭身边,掌心覆住她微凉的手背,陈叔,带周小姐去休息室。
两个保镖上前架起周曼如,她的高跟鞋在地毯上拖出两道痕,哭喊声撞在雕花梁上又落下来:我没有!
是有人陷害我......
林老太太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胸口剧烈起伏。
沈昭昭递上温茶,看她喝了两口,才轻声道:妈,您看我做的月饼?
青瓷盘里的月饼被她轻轻切开,金黄的内馅里裹着细碎的桂花,甜香混着红枣的糯香漫开。
林老太太咬了一口,眼眶慢慢红了:和你外婆做的......一样。
夜渐深时,宾客陆续散去。
沈昭昭站在玄关送客,转身时见林老太太站在楼梯口,手里捏着串铜钥匙。
这是老宅所有房间的钥匙。老太太把钥匙塞进她手心,从前我总觉得,掌家要靠硬手腕。
可你让我明白......她摸了摸沈昭昭腕间的翡翠镯,软,才是最硬的刀。
沈昭昭捏着钥匙,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血管。
她望着老太太发白的鬓角,忽然想起前几日在老账本里发现的半片干桂花——原来有些人心,真的能慢慢捂热。
收拾完厨房已是后半夜。
沈昭昭揉了揉发酸的肩,正要关储物间的门,余光瞥见角落堆着的旧木箱。
箱盖上落着层薄灰,锁孔里插着把铜钥匙,和方才老太太给她的那串,形状竟有几分相似。
她伸手拂去箱盖上的灰,隐约看见箱侧刻着林府内宅四个字。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箱底一张泛黄的纸页掀起一角,露出上面熟悉的字迹——是林老太太年轻时的手书。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木箱上,沈昭昭的指尖悬在箱锁上方,忽然听见楼上传来林修远的声音:昭昭,该睡了。
她回头应了声,转身时又看了眼那木箱。
有些秘密,或许要等到天亮才能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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