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叶还未落尽,傍晚的暮色已漫进林家老宅的雕花窗棂。
沈昭昭站在客厅落地镜前,指尖轻轻抚过颈间的珍珠项链——那是林修远今早塞进她手包的,卡片上只写了三个字:“配胜者”。
“昭昭,奶奶和王姐到了。”林修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温哑的笑意。
他倚在门框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袖扣在暖光下泛着银白,“你准备的那份方案,我刚才又看了三遍。”
沈昭昭转身,看见他眼里跳动的光。
那光和上午在议事厅时一样,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她摸了摸藏在裙摆里的U盘——里面除了分权方案,还有她昨夜对着电脑改了七版的批注:“家族财政不是后宫,要的不是独宠,是制衡。”
客厅里,林老太太端坐在主位,拐杖尖抵着波斯地毯的暗纹。
王姐缩在沙发角,手指绞着藏青色制服的衣角,见沈昭昭进来,连忙起身又坐下,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提线木偶。
倒是周曼如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斜倚在博古架旁,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正拨弄一串南洋珍珠项链,“哟,长房新掌家要立规矩了?我可得好好学学。”
沈昭昭在林修远身旁坐下,从手包里取出三沓文件。
牛皮纸封面上“林家财务分权管理方案”几个字是她亲手写的,墨迹还带着钢笔的清苦味。
“奶奶,修远,王姐。”她把文件分别递过去,“上午接钥匙时我就在想,管家和写文其实相通——再厉害的作者,也得给配角留戏。”
林老太太翻开第一页,老花镜滑到鼻尖。
方案里用不同颜色标注着权限划分:日常采买、佣工薪资归王姐;大额投资、家族慈善归沈昭昭;每笔支出必须双签,连周曼如最爱的“私宴接待费”都单独列了项,备注“需长媳与财务主管共同确认”。
“昭昭这是怕累着自己?”周曼如的指甲叩了叩博古架上的青瓷瓶,“我听说财务钥匙攥手里,月例都能多拨三成呢。”
“曼如姐说反了。”沈昭昭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我是怕攥太牢,反而握不住人心。王姐在林家管账二十年,上个月李妈孙子住院,她偷偷垫了五千块医药费——这种热乎劲儿,是我敲十年键盘学不来的。”
王姐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
她想起三天前沈昭昭单独找她时,递来的不是威胁,是一杯加了红枣的姜茶:“王姨,您做的季度报表比我见过的任何宫斗局都精巧,可再精巧的局,也得有人愿意帮你补漏。”
林老太太的拐杖尖轻轻点了点地面。
她看见方案最后一页贴着张便签,是沈昭昭的字迹:“奶奶当年用‘三年轮岗制’盘活林家产业,我想试试‘双人制衡法’——您看,这是不是像极了您教我的‘恩威并施’?”
“好个借我当年的招儿堵我的嘴。”老太太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漾着点赞许,“王姐,你怎么说?”
王姐攥着文件的手在抖。
她想起二十年来,每次向老太太汇报账目,得到的都是“按规矩办”;可沈昭昭昨天陪她核对餐饮费时,会指着某行数字问:“张妈说上个月西厨多订了两箱松露,是不是曼如小姐的私宴?”那语气不像上位者查账,倒像小姐妹凑头说悄悄话。
“我听少奶奶的。”王姐吸了吸鼻子,“这方案......比我想的周全。”
周曼如的珍珠项链“啪”地断了线。
她蹲下去捡珠子时,听见沈昭昭温声补了句:“要是曼如姐想参与,我可以把‘节日礼单’的审核权分给你——毕竟你挑的翡翠镯子,奶奶上次戴去茶会,可被夸了一路。”
林修远垂眸掩住笑意。
他看见妻子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手背——这是他们的暗号,意思是“鱼上钩了”。
周曼如最擅长安插自己人在采买组,可“节日礼单”明面上风光,实际要核对几十家供应商,她那点小心思,够她忙上三个月。
“时候不早了。”林老太太扶着沈昭昭的手起身,拐杖尖在地毯上敲出轻响,“昭昭,明早让厨房给你煮酒酿圆子。”
等人都散了,沈昭昭瘫在沙发里揉太阳穴。
林修远倒了杯温水递过来,指腹擦过她发间沾的碎珍珠:“刚才你说‘王姐的热乎劲儿’时,我突然明白你为什么能写红宫斗文——你根本不是在斗,是在织网。”
“网要织得密,总得留几个透气口。”沈昭昭打开茶几上的账本,暖黄灯光漫过纸页,“再说了......”她的手指突然顿住,目光停在十月第三周的“慈善捐赠”条目上——金额38万,受赠方是“山市儿童福利院”,可备注栏里,本该盖福利院公章的位置,只印着个模糊的红戳,像被水浸过。
林修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没事。”沈昭昭合上账本,指尖轻轻压了压那页纸,“就是突然想起,王姐说这个月的捐赠清单还没送来。”
窗外起风了,吹得银杏叶沙沙响。
沈昭昭摸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帮我查山市儿童福利院最近三年的工商备案。”
她靠在林修远肩头,听着他心跳的声音,突然笑了:“你说,我这新小说的大纲,是不是该加个‘财务暗线’?”
林修远低头吻了吻她发顶:“你写的,我都爱看。”
月光漫进客厅时,那本账本在茶几上投下阴影,38万的数字在暗处泛着冷光,像枚埋在沙里的硬币,等着被人捡起来,擦去上面的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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