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大山蜷缩在堂屋角落,面前摆着几个空酒瓶,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酸腐的酒气。三天前刘佳琪的决绝离去,让他像只被抽了脊梁的野狗,彻底没了往日的嚣张。此刻,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他慌忙爬起来,却在看清来人后脸色骤变——是县城赌场的打手,为首的疤脸男人手里攥着明晃晃的钢管。
“大山,这都半个月了,利息都滚了两番。”疤脸男人一脚踢翻凳子,“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大山扑通一声跪下,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哥,再宽限几天,我媳妇跑了,我实在...”
“少废话!”疤脸男人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没钱就拿东西抵债!”话音刚落,几个打手冲进里屋,掀翻柜子,砸碎瓷碗,把能换钱的物件一股脑往麻袋里塞。大山看着祖传的木柜被拖走,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暴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屋檐形成水帘。李秋月在县城租的小旅馆里辗转难眠,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同村王婶发来的消息:“丫头,大山被讨债的人打得半死,家里都被砸烂了,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她盯着屏幕上的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窗外的雷声轰鸣,让她想起去年山洪暴发时,大山背着她在泥泞中狂奔的场景。可那些温暖的回忆,早已被背叛和暴力撕得粉碎。
与此同时,刘佳琪正在邻镇的麻将馆里搓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熟练地推倒牌墙。“佳琪姐,听说你和大山掰了?”牌友压低声音,“他现在可惨了,被债主追得满村子跑。”
刘佳琪冷笑一声,甩出张红中:“活该!就他那点本事,还想养女人?”她摸出手机,看着相册里和大山的亲密照,眼神闪过一丝犹豫。这些照片原本是她拿捏大山的把柄,现在倒成了烫手山芋。
雨幕中,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是李秋月的父亲李老汉,他拄着拐杖,浑身湿透地站在大山家门前。屋内传来大山痛苦的呻吟,老人颤抖着推开门,看见满地狼藉,大山蜷缩在血泊中,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
“造孽啊...”李老汉老泪纵横,颤抖着想要扶起大山,却被一把推开。
“滚!”大山双眼通红,“你们李家的人都给我滚!秋月那个贱人,她要是肯把钱拿出来,我至于这样?”
老人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门框才没摔倒:“大山,秋月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她能有什么钱?”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大山,他挣扎着爬起来,抓起地上的酒瓶砸向老人:“都是你们害的!要不是娶了秋月这个扫把星,我怎么会这么倒霉!”酒瓶擦着老人的头皮飞过,在墙上砸出细碎的玻璃碴。李老汉捂着额头,失望地摇头,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县城的小旅馆里,李秋月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她在抽屉里发现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她和大山新婚时在山脚下拍的。照片里的两人笑得那样灿烂,大山揽着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宠溺。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把照片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门外的雨渐渐小了,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向街道尽头的职业介绍所。
夜幕降临,大山拖着伤腿在村里游荡。他敲响了刘佳琪家的门,却只得到刘佳琪丈夫愤怒的拳头。“滚!别再来纠缠我媳妇!”刘佳琪躲在丈夫身后,眼神冷漠,仿佛从未和大山有过任何纠葛。
绝望中,大山想起了李秋月曾经提过的远房表叔,在镇上开了家养殖场。他一瘸一拐地摸黑赶路,却在路过山涧时脚下一滑。湍急的水流瞬间将他吞没,他挣扎着呼救,声音却被呼啸的山风淹没。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李秋月在一家餐馆找到了服务员的工作,她换上崭新的工作服,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镜中的女人眼神坚定,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山里媳妇。而在深山里,村民们围在山涧旁议论纷纷——有人发现了大山的鞋子漂浮在水面上,搜救队正在下游展开打捞。
刘佳琪站在人群外围,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她悄悄删除了手机里和大山的照片,转身回家时,正撞见丈夫阴沉的脸。一场关于她和大山的争吵,正在这个平静的早晨拉开帷幕。
李老汉站在自家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山峦发呆。女儿临走前留下的字条还揣在怀里:“爹,别等我了,我会好好活下去。”老人抹了把脸,拿起锄头走向菜地。生活还要继续,就像山涧的溪水,无论经历多少曲折,终会流向远方。
山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这场由欲望和背叛引发的悲剧,随着一场暴雨渐渐落幕。有人失去了生命,有人失去了家庭,而李秋月,终于在破碎中找到了重生的勇气。深山中的故事还在继续,只是曾经相爱的人,早已在命运的洪流中走散,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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